朗星月剛從三房出來,便遇到回來稟的青魂。她根據魏景池,在府門口暈倒的時間推算。大概可以確定,那時,她與二師姐正在用血喂養子蠱。
所以魏景池應該是被反噬了,沒想到效果竟然如此好。讓他用邪物操控自己一生,這就是惡有惡報。
不過,光是這樣根本不夠,朗星月命青魂,悄無聲息地將魏景池扛回四皇子府,並按之前所定,將那瓶藥給他喂下去。
青魂得令後,悄悄潛入二房,趁朗星雨不備,點了她的睡穴。又將一整瓶特製絕子藥,都給魏景池灌了下去。
四皇子府
青魂將魏景池扛回府後,卻並沒有走,而是潛在暗中監視著動靜。過了兩個時辰,魏景池便蘇醒過來。
這些天他都過得渾渾噩噩的,而且身上也帶著傷,所以他並沒察覺什麽,以為是自己又迷迷糊糊睡著了。而店鋪的事,隻是一場噩夢。
正拍著胸脯緩解後怕,卻發現他嗓子幹得厲害,便開始喚鬆柏,可是喚了半天也不見人進來,不覺得心中更加悲涼起來。
以前星兒在的時候,他屋內的茶壺總有熱水,他稍微哪裏有些不舒服,星兒就會徹夜照顧他。府中的膳食,也都是按照他的喜好輪換食譜。
他昨天被二老爺子打得渾身是傷,一直躺到今天,都沒見蘇婉晴過來看他一眼。更別說照顧他了。
這一刻,他仿佛又變成了那個,整日受人欺淩,身上常年帶傷,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落魄皇子。
他那時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娶到星兒這麽好的妻子。那麽美麗,那麽善良,那麽真誠,可是當美夢成真的時候……他都做了什麽?
他把星兒的心傷了,星兒走了,他把自己弄髒了,星兒不要他了。如果一切能重來……可惜……沒有如果。
想到這,魏景池竟然控製不住的,嗚嗚咽咽哭起來。他的舉動,把房梁上的青魂看的一頭霧水,難道這就是那瓶藥的作用?
正在青魂打算回去複命的時候,魏景池突然開始拉扯衣領,麵色也變得異常潮紅。幾息功夫他便開始雙目赤紅,某處也明顯起了變化。
剛才還奄奄一息的人,突然就暴起衝了出去。青魂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跟上去。同為男人,他大概能猜到,魏景池去幹什麽了。
不過如果不全程觀察,主子萬一問起來,自己答不上來,豈不是影響主子報複的心情。
思慮一會,他還是決定回去,然後喚青刑過來,這種事他應該比較愛看。
定國公府
青魂回來的很快,將灌藥的事稟報給主子。朗星月吩咐他盯著點,她對於二師姐說的過程不同,還是有些好奇的。
青魂低著頭,所以,朗星月並沒發現他臉上的紅暈,隻聽到青魂說已經派人去盯著了,那邊一有情況會立刻報上來。
這時,溪紀舟已經來到定國公府,朗星月,醫仙子二人來到堂屋沒一會,溪紀舟也到了。
雙方簡單的見了禮,朗星月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而且還在溪紀舟的衣擺處,看到一大片血跡。
溪紀舟順著朗星月的目光往下一看,才發現自己衣袍下擺處的血跡。他趕緊向後撤了兩步,一拳掩唇輕咳一聲,解釋道:“剛才在牢中刑訊犯……”
溪紀舟眼中閃過一絲懊惱,話隻說了一半,又戛然而止了。小姑娘本就抗拒他,自己還當著人家的麵,提什麽給犯人用刑的事。
醫仙子對溪紀舟這個究查衛統領,也略有耳聞,據說是個狠厲的主兒。不過看他在小師妹麵前,這謹小慎微的樣子,該不會是……嘎嘎嘎,她發現了什麽?
朗星月瞥了一眼,再次跌落神壇的二師姐,真心覺得她的眼神好吵。但是沒一會,醫仙子收起了笑容。
因為她根據溪紀舟的臉色,推斷出他似乎也有中毒跡象。但她並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小聲告訴了朗星月,讓她師妹決定要不要說。
朗星月聞言,在感慨二師姐的醫術時,也感慨溪紀舟拉仇恨的本事。不過倒是可以提前兌現,當初說幫他解毒的成諾了。
因此,在朗星月的建議下,讓醫仙子先給溪紀舟把個脈。隻是這脈把了很久,醫仙子由剛開始的凝眉思索。到後來,變成了兩眼直放金光的樣子。
就在溪紀舟和朗星月正一頭霧水的時候,醫仙子神色激動地道:“難得,太難得了,他體內的毒,簡直是冠絕天下的奇毒啊!如果你今天不是遇到我,也就隻有十年陽壽了。”
朗星月拉了拉二師姐的衣袖,有些尷尬,又帶著些歉意地看著溪紀舟道:“讓統領大人見笑了,醫仙子她平生最大愛好,就是解天下奇毒。
正好小女與大人的交易,還差解毒的成諾沒完成。就由我出醫出藥,為溪統領診治一番。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溪紀舟身上的毒,確實是他最大的掣肘。此毒專門作用於心脈,每當他運用內力的時候,經脈就會大麵積受損。以至於如今,他的經脈已經殘破不堪了。
就算壽命能活十年,恐怕他的功力也要在五六年內散盡了。他倒是不在乎生死。不過如今,他非但不想死,還想長長久久地活著,因為隻有活著,他才有機會做一些事。
溪紀舟欣然接受後,建議去他的宅子治療,說是既近也為了保密。醫仙子和朗星月都沒有意見,便隨他出府了。
誰知這附近,不是一般的近,居然就在隔壁。而且,當朗星月來到溪紀舟的院子時,居然看到隔壁院子裏那棵梧桐樹!
那不是她的院子嗎?溪紀舟居然將自己的私宅,安置在定國公府隔壁,而且他的臥房還與自己的閨房隻一牆之隔。怎麽會這樣,這個男人他這是幹什麽?
思及此,朗星月的臉色陡然就沉了下來。聲音裹著寒意地問溪紀舟:“不知大人這宅子,是哪年安置的?”
溪紀舟看清了朗星月的神情,語氣平靜地道:“兩年前,陛下賞賜。朗姑娘可是覺得哪裏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