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星月就沒那麽緊張了,她諷刺地看著衝過來的劉氏,腳步都沒挪動半分。就在劉氏即將靠近她的時候,身旁的青竹,一個閃身擋在朗星月身前。
很多人都沒看清發生了什麽,就聽到一聲清晰的骨裂響,然後劉氏便慘呼著倒飛了出去,一直撞到遠處的樹上才被攔住,而後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朗星月沒想到,劉氏還有這樣的膽量。看來是給她些切實的教訓少了,朗星月轉頭對青魂使了個眼色,青魂得令退下。
青魂轉身那一刻的背影,落在魏景池眼中,使他身心俱振。雖然他在前世,也從未青魂的真容,但是這個背影他再熟悉不過了。
這一刻,他的心裏既覺得高興,又覺得恐慌。高興的是,他憑借掌控的先機,還有爭奪那個位置的機會。恐慌的是,星兒與前世做了相反的選擇。
眾人看看吐血昏迷的老夫人,又轉過頭來看看站在那,一臉滿不在乎的朗星月。再次一陣倒吸氣,這是什麽情況?
朗星月的行為驚呆了眾人,尤其是貴婦貴女們。她們從來沒見過哪家女子,可以這麽硬氣。
最近的京都中,若說誰是輿論焦點,非朗星月莫屬。她先是不顧世俗禮法,在宮宴上公然請旨和離。
據說回到定國公府後,又立刻執掌了中饋。將二房上上下下收拾一通,甚至連外嫁的姑婆都給掌摑了。
對於招惹自己的人,想懟就懟,想罵就罵,甚至想打就打,朗星月真是活得太痛快了。雖然貴女們都不敢這麽做,但不妨礙她們內心深處,其實是羨慕的。
而男子這邊,多半是一臉驚詫,隨後又變成濃濃的不喜與嫌惡。他們覺得,如此離經叛道,又不知柔順為何物的女子,簡直有傷風化。
很多男子都決定,回府以後要告訴家裏男兒,一定要離這樣的女子遠遠的,還要告訴家中女眷,絕不能跟她來往。
雲家家主見朗星月如此猖狂,怒拍茶桌道:“朗家丫頭,你在我雲家宴會上如此行徑,今天,你必須給我雲家一個交代!否則休想善了。”
朗星月還沒等說話,就聽一直坐著的溪紀舟,猛然站起來,眸色森寒,語氣冷冽地道:“本統領倒要看看,文侯要如何不善了!”
溪紀舟話音一落,花園的門就被強行破開,兩列究查衛魚貫而入。眾人皆是麵露驚恐,誰也不明白,溪統領這是鬧的哪一出,一言不合就弄的跟抄家似的。
雲家主見此,沉了臉色。怒喝溪紀舟:“大人這是幹什麽?雲家舉辦賞花宴,好心邀請你,你若不想參加,自行離去便是,休要掃了別人的興致。”
溪紀舟麵對雲家主的逐客令,冷哼一聲道:“賞花宴,本統領怎麽看,都覺得是場鴻門宴呢?
朗家遺孤從進門開始,眾人便輪番發難。那時,雲家主不覺得她們言行無狀。朗大小姐隻是辯駁幾句,不肯受無故責難而已。雲家主就吹胡子瞪眼的要說法。
本統領若再不管上一管,怎麽對得起護國而亡的朗大將軍。不是本統領瞧不起你們,若是老定國公和朗大將軍還在,就憑你們也敢在這犬吠!”
溪紀舟一通奚落嘲諷,是將雲家以及太子,都罵進去了。可他們就是再氣,卻誰也不敢跟這個瘋子硬碰硬。
實在是最近栽的跟頭太大,他們必須低調行事,如果再落下什麽把柄,一定討不得什麽好。
而且溪紀舟做事,一向是既不要臉麵,也不顧性命。隻要被他咬住的人,不生生脫下一層皮來,他都不會鬆口。
一席話畢,在場無一人敢嗆聲。
溪紀舟在太子等人氣悶的注視下,走到朗星月身側,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恭敬地對林氏等人道:
“將軍夫人,朗大小姐,醫仙子請入席。”
林氏看著站在女兒身側的高大男人,真是越看越順眼。雖然女兒從來不曾透露過什麽,但是林氏作為過來人,哪裏看不出兩人之間,非同尋常。
不過既然女兒不說,那她也不問,看兩人的情形,分明是溪紀舟更屬意於女兒多些,而小丫頭,似乎還有些看不上這位大人。
林氏不說不問,是因為她相信女兒心中有數,再說,剛經曆失敗的婚事,不急著找下一家,就算再找,也一定要好好挑一挑,免得重蹈覆轍。
朗星月將母親和醫仙子,安置在女子席這邊。而自己,則是跟著溪紀舟來到男子席。朗星月這翻行徑,讓所有人始料未及。
有些歲數大的老頑固,想要開口嗬斥朗星月不成體統。可是在對上溪紀舟掃來的目光時,都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朗星月來到世家家主這席,朗忠仁所坐的位置旁站定,隻看了溪紀舟一眼,他就立刻揮手道:
“來人,將朗家庶子拉道坊市口去受鞭刑。”
朗忠仁一臉驚恐的看著溪紀舟,又轉而看向已經別過頭去的太子等人。勉強仗著膽子問道:“大人,在下已經受過罰了,今天原何又要罰我?”
溪紀舟可沒那麽好心答複他,隻等究查衛將人帶走後,為朗星月扶了一把椅子。在朗星月坐下後,自己才在她身側坐下。
這桌席麵,原本隻能做太子,溪紀舟,和世家家主。朗忠仁是因為受了太子的意,才被安排在這一桌。目的就是為了惡心朗星月,給定國公府內部製造矛盾。
而朗星月往這一坐,雲家主立刻就覺得,自己又揪住了她的錯處,開口責問道:
“朗家丫頭,這桌席麵,可不是你一介女流能坐的地方。別說是你,就算你父親在世,恐怕也沒資格坐在這兒。”
朗星月自然早有準備,拿出家主令往桌子上一放,聲音清冷地問道:“現在有資格了嗎?”
旁桌的人看不真切,本席的家主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正在眾人驚愕之時,雲家主卻哈哈大笑起來。
半晌,才止住笑聲,他帶著明顯的嘲諷語氣道:“朗家真是沒落了,定國公府後繼無人了,老定國公居然將家主之位,傳給你一介女流。真是可悲,可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