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木壘的話已經深深的印在了石湘的心裏,甚至比被蘇無映挑斷經脈還要讓石湘感到痛苦。
這幾天石湘在夢魘中,被傷痛折磨的時候,心裏回**的都是石木壘那天所說的絕情的話。
就算弟子們都和他說族長已經把傷他的人帶回來了,石湘也沒有一點感動,石木壘現在對他好,把族中的資源都給他也隻是因為石陽倒了。
隻要石陽一醒,石木壘必定會毫不猶豫的拋棄他,而當石洪告知他,石木壘為了救石陽,在傷了他的那幾個人麵前委曲求全,甚至還出手救了那幾個人的朋友時。
石湘才是真正的心如死灰,什麽都不管不顧,隻衝到石木壘麵前去問個清楚,就算他知道石洪隻是在哄騙他,他也毫不在乎。
隻要能給石木壘哪怕一點點的報複,就算最後背上不忠不義的罵名,他也覺得再所不辭。
“好了…”石湘緩緩的拉開沉重的眼皮,如出一口濁氣,石湘頓時覺得渾身輕鬆,側身處的傷口已經愈合了,那種真氣流動的閉塞感也完全消失了。
起身走了兩步。多日被傷痛折磨的石湘再次恢複健康之後,心情也好了幾分,臉上不由的帶起一抹笑容。
隻是片刻,他就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一切,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謝謝。”簡短的兩個字,卻讓這整個密室的氣氛變的無比的尷尬。
“看來陳先生的丹藥質量不錯。”石木壘作為一個長輩,自然不會像石湘那般撐不住場麵。於是直接開口想要化解尷尬。
剛才石木壘把江塵給的續筋丹交給石湘的時候,石木壘當時注意到石湘沒有猶豫直接就吃下了丹藥,然後就在原地運功催動丹藥的藥效。
其實他知道石湘內心裏還是相信他這個父親的,確實是他做的太過,讓石湘沒了自信。
“湘兒,這些年…”從在院子外石湘第一次指出他的偏心和最為父親的失職之後,石木壘心裏就始終帶著幾分淡淡的愧疚。
終於,在這個隻有他和石湘父子二人的狹小空間,石木壘下定決心說出了這句他早就該說但是一直沒有說出口的話。
“這些年是我對不住你,我太偏心了,其實你,也很優秀…”
石湘臉上的表情愣住了,一時間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樣聲情並茂的石木壘,石木壘給他丹藥的時候。
石湘沒有猶豫也隻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他做出如此不忠不義的事情,若是石木壘想要懲罰他。
那他也隻能是認命,他不會再反抗,反倒是石木壘給了他真的丹藥,讓石湘有些不知該如何麵對這個讓他又崇拜到怨恨的父親了。
“不必再說了,我知道。”石湘一句話堵死了他和石木壘繼續聊下去的可能。
“嗯,你知道就好。”石木壘也沒有多說,有時候言語是蒼白的,時間和行動會證明一切。
“你準備怎麽對付大長老?”石湘直接換了個話題。“不用我對付,大長老更本不足為懼,隻要你我父子齊心,大長老根本無機可乘。”
石湘拚命的想要跳過這個話題,但偏偏石木壘就是要跟他杠上了。剛剛還爭鋒相對的兩父子,現在說什麽父子同心未免有些搞笑。
“嗬嗬…”石湘不由得自嘲的笑了兩聲,“那幾個外族人?”
“是他們救了你…”
“也是他們是傷了我!”石湘聲音不由的提高了幾分。
“湘兒,陳先生並非魯莽之輩,他是一名煉藥師,我們不能得罪於他…”石木壘並沒有因為石湘的無禮而生氣。
反而非常心平氣和的說道。
“哦?竟然是這樣。”石湘恍然大悟,若是那個戴麵具的男人是煉藥師的話,那石木壘不敢造次也是正常的。
隻是石湘突然又想起了什麽,“那這麽說的話,他們是不是有可能救活哥哥?”
石湘突然發問,現在對於石湘來說,石陽已經成了一個過不去的坎,“並不能。”
然而石木壘的回答卻讓石湘大吃一驚,若是不能救活石陽,那石木壘還耗費了大量的真氣去討好那幾個人。
難道是為了?石湘想起他那天暴怒之下說出來的話,定然是會惹怒那個煉藥師的。
難道說石木壘這般做竟是為了幫他求藥?石湘心裏一驚,竟是他錯怪了石木壘,“我…”
石木壘和江塵估計怎麽也想不到,就算石木壘不按照江塵知識的那般說的明明白白。
石湘的心裏總還是向著石木壘會在意他的那方麵去想,雖然石湘這次還是自作多情了。但石木壘的自我反省已經決定了他們父子二人的關係會漸漸緩和下來的。
石木壘和石湘從密室中出來時天剛剛亮,而那時江塵竟然已經站在院子裏等待了。
還沒等石木壘開口說話,江塵直接搶在前頭開口,“等到天徹底亮了,我們就離開。”
“先生…你…”其實石木壘是還想問關於石陽傷勢的事情,雖然他現在已經決定平衡一下對兩個兒子的投放的感情和精力。
但畢竟現在石陽還是臥病在床的那一個,石木壘始終還是放不下他的。隻是現在的石木壘已經會顧忌到石湘還在場,怕剛剛緩和的父子關係又被他一句話給搞砸了。
所以終是沒有說出口,“哈哈,族長不必多說,我心裏有數。”而江塵眼裏始終帶著笑意。
就好像知道石木壘要說的是什麽一般,然後就直接將目光轉向了石湘,上一次石湘和江塵對視還是在小鎮的街道上。
那時石湘的目光和今日完全不一樣,那天的石湘滿身的戾氣,眼神中充滿了發泄的欲望。
而現在的石湘是一個冷靜下來之後的石湘,那平靜的目光和江塵初見石木壘的時候簡直一毛一樣。
隻是短暫的對視之後,石湘的眼神中立刻布滿了愧疚和敬意,知道江塵是煉藥師之後石湘才知道自己那天是多麽的魯莽。
還好他技不如人沒有傷到江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