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幻掃,其實也是熊安父親生前的部下,不過幻掃與逍遙子和黑無常不同,黑無常和逍遙子加入暗河的時間很早,那時候熊安的父親是他們的教官,亦師亦友,所以逍遙子和黑無常的地位相當高貴。

而幻掃雖然名氣也不小,但由於跟隨熊安父親的時間較晚,加上實力並不如逍遙子兩人強大,若殺手也分為三六九等的話,逍遙子可謂二級殺手,而幻掃頂多隻是五級而已。

不過縱然如此,他們對熊安父親的衷心卻是一樣的,所以當初熊安的父親遭到暗河陷害之後,許多暗河的殺手都叛變了。這也是為何當初幻掃前來九道山莊找尋熊安時,說幻掃隻是他離開暗河之前的稱謂而已。

可惜的是,幻掃的運氣並不好,原本九道山莊沒人是他的對手,可偏偏遇到了暗河的另外一個二級殺手劍煞。

劍煞的劍出竅必然見血,甚至名聲所過之處,都必須要血流成河,這是他公之於世的原則,所以就算有人認出了他的身份,也必然不敢說出來的。因為一旦說出來,就意味著必須有人喪生才行。

這些都是熊安在跟隨黑無常之後,黑無常告訴他的,這也是熊安多年來心中的疑惑,他曾經還在想著,為什麽在九道山莊時,九道山莊會被幻掃攻打,而當他被送給王府之後,王府也要滅亡。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可惜這些是九黎無傷所不明白的,他直到現在還不知道幻掃當初來臨的目的,此時麵對著熊安,也絲毫沒有感覺自己其實早已經被人盯緊了。

千米之外的一株參天大樹上,黑無常正如同幽靈一般隱匿在茂密的枝葉間,他一直醞釀著攻勢,就如同當初逍遙子那樣,一旦發現熊安有危險,便會第一時間出手相救。

而再看夏芸這邊,同樣化作了一縷縷黑色的幽靈,她的身法自然無法跟黑無常比擬,但是這樣的速度對於那些護衛而言卻成了致命的毒藥。

“噗。”一劍封喉,一名護衛不甘地倒地。

“嗤。”又一劍穿胸而過,一名護衛睜著不敢置信的大眼睛看向自己的胸口,然後寒冰劍拔出,揮向別處,而這名護衛則是緩緩倒下,任憑鮮血流成一條溝渠……

這時候的夏芸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對熊安的溫柔乖巧,全部都消失不見,在這些護衛的眼中,夏芸分明就是一個女魔頭才對。

而一向冰冷的嵐卻剛好相反,她負責牽絆住酒色郎君郎華誌,但是戰鬥已經展開了許久,兩人卻誰都沒有動手。

郎華誌麵色複雜地看著嵐,似乎有許多話想說,最後卻隻能化作一聲歎息:“真是沒有想到,我這輩子唯一一次心軟,竟然造就了山莊的毀滅。刀舞,你這麽做,不會後悔嗎?”

“會。”嵐的眼神裏隱約有淚光閃爍,這些年雖然郎華誌用盡手段對她進行洗腦,但是與此同時對她的嗬護也是不可否認的,甚至有那麽一些時候,嵐都想喊一聲父親了,那是父愛的感覺,錯不了。

所以聽到郎華誌的問話,嵐第一時間這樣說道。

可是隨後,她痛苦地咧嘴笑了:“但是如果我錯過了這樣的機會,我會更加後悔的。對不起,我知道你當初救我是因為同情,但是就好像路邊的乞丐一樣,他不會因為你的施舍而對你產生感情,因為你我本是無關之人,你的恩惠,我無法承受。”

這句話說得可謂絕情,但是郎華誌聽得出,這不是嵐的本意,她也是無奈的,因為立場不同,哪怕再不舍得,仇人也終歸還是仇人。

“你走吧,熊安是來血洗山莊的,我放你離開,此後我們互不相欠。若你想為你的兄弟報仇,再見麵之時便是你我生死決裂之日。”

嵐用最大的努力說出這句話,之後便閉上了眼睛,她不怕郎華誌偷襲她,反正命也是郎華誌給的,還給她又能怎樣?

隻是如此一來,郎華誌想走也不可能了,熊安必定會殺了他,一命抵一命,對於現在的嵐來說並不是不值得,因為熊安已經有了愛人,她心裏莫名地痛了。

“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吧,自由來得晚了,愛情也來得晚了,就連可以稱為親人的人,最終也還是要變成仇敵。我以為我的心是寒冰做的,原來隻是因為沒有經曆過失去而已。一旦失去,我也會心痛。”

閉上眼的那一刹,嵐心裏閃過無數的念頭,這些年頭讓她痛苦得無以複加,化作一滴滴淚水流下。

“小心。”就在這時,夏芸發出了一聲驚呼,畢竟護衛比較多,而且有許多都是經曆過不少生死曆練的,他們很善於觀察形勢,夏芸這邊他們已經毫無勝算,畢竟鬼影幽冥努這種身法可非同小可。

於是,他們便發現逆轉局勢的關鍵在嵐這邊,隻要殺了嵐,那麽郎華誌這邊就沒人能夠牽絆,倒時

候有他加入道熊安和九黎無傷的戰圈之中,九道山莊最終定然能大獲全勝。

正因如此,竟然有多名護衛同時分做不同方向朝嵐擊殺而來,此刻的嵐緊閉著雙眼,正是偷襲的最佳時機。

而夏芸雖然能夠殺死所有護衛,但卻是需要時間的,如今一下子分出這麽多護衛來,他隻能一一擊破,卻不能瞬間來到嵐的麵前。

於是,嵐危險了,女人的情感一旦出現問題,思緒甚至行動都會受到幹擾,所以這一刻,她根本無法完美地閃躲甚至反擊。

卻在這時,郎華誌神色大變,他身影一閃,竟然直接以肉身之軀抵擋在嵐的身前,說時遲那時快,隻一刹,好幾隻長劍便穿透了他的胸膛。

“噗噗噗。”鮮血飛濺,弄髒了嵐的衣衫,不過她的目光沒有低頭去看,隻是怔怔地看著身前這一道消瘦的身影。

酒色郎君郎華誌本就是瘦小之人,平時走路腳步也是歪歪扭扭、搖搖晃晃,麵色發黃得如同病人。而之前嵐的話更是讓其臉色難看,此刻被長劍穿透胸膛,霎時間顯得淒慘悲涼。

“啊!”嵐哭了,淒厲地悲吼起來,這麽多年她從來不曾哭過,哪怕想到了死去的爹娘、哪怕想到了離開了的熊安,她都沒有流過眼淚。

而如今,當郎華誌為了救她而被好幾把長劍刺穿的刹那,她多年來所有的委屈和難過一並發泄出來。這就像是決堤了的江水,根本就無從止住。

而在她歇斯底裏的同時,她手中的刀也是繚亂地飛舞起來,此時的她終於不再是寒冰一樣了,而是瞬間變成了熾熱的岩漿,就像火山噴發一般,將所過之處完全湮滅。

血雲狂刀本就凶殘狠辣,被如今的嵐施展起來,更加得恐怖不堪,隻見那些方才還揮舞著長劍的護衛,霎時間化作了血人,然後露出了一身的骨架,再然後,被刀風徹底粉碎,化作碎片。

絞肉機,或許是對嵐的更好的形容,而她的周身已經布滿了鮮血,分不清是之前郎華誌的還是別人的。

片刻後,她的周身已經被徹底清空了,除了她之外,就隻剩下奄奄一息的郎華誌。

嵐嘶啞地怒吼道:“明明不關你的事,你為什麽救我?誰讓你救我了?你很討厭你知道嗎?你憑什麽幹涉我的人生?你這麽自私,你不經過我同意就又讓我欠你一條命。已經兩條了,你讓我怎麽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