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用筷子戳了戳油膩膩的雞翅膀,有些厭惡求助似得看向青青一眼,那神情有點類似求助。
不過最後還是在點點的注視下,乖乖咬了一口。
“看來也隻有點點能製得住小苓了。”
沈朝顏笑了一聲。
“也幸好有點點。”
青青看向小苓的眼神中滿是愛憐心疼。
X市內,席想如自從得知自己已經有了可以移植的心髒之後,因為有了期望,精神頭一天比一天好。
然而眼見臨近心髒源即將要來到X市時,對方那邊忽然傳來消息說,因為心疼孩子,不打算再進行心髒。
出爾反爾的態度,令席遠震怒非常。
電話撥通之後,席遠第一反應竟是怒吼。
“當時我們不都是已經說好,我給你們重金,將會好好安葬你們孩子的嗎!”
“可是先生,我們的孩子現在還活著,隻要他還在世一天,我們就不會放棄,不論你用多少錢來買通。”
對麵母親的聲音平靜,裏麵透露著巨大的哀傷。
可席遠卻管不了這麽多。
如果對方一直這麽拖延下去,誰知道那個孩子什麽時候去世,萬一想如等不到那一天呢?
席遠握著電話的手都有些發抖。
這一生,他就從來沒有受過這麽大的氣。
再回頭看一眼病**的席想如,眉頭緊鎖,因為聽到了席遠的電話,湛藍的眼底閃過一絲的痛苦擔憂。
“你放心,爹地一定會幫你找到心髒的。”
席遠抓著手機的力道一緊,眼底跟著閃過一絲狠毒。
“他們這些窮人,這麽說的目的也無非是想要錢罷了,我還差哪些東西嗎。”
“可是萬一人家真的不需要這些呢?爹地,萬一她們隻是愛孩子,像您愛我一樣呢?”
席想如眼底閃過一絲絕望。
緩緩側身過去,蜷縮成一團望向窗外,最後眼淚劃過。
自從她得到有心髒的消息之後,就一直期盼能快點手術,好有機會和席楊一起散步在街上。
對於那樣並肩走在街上的場景,席想如自己不知已經幻想了多少次,甚至做夢都能夢到。
但現在,恐怕一切都要化為泡影了。
“想如,你別擔心,隻要有爹地在,你就一定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席遠堅定道,同時心底閃過一絲鄙夷的味道,鄙夷那些凡人不認命,看不清事實,他席遠想要的東西,還有得不到的嗎?
你不是說要等自己兒子咽氣之後,才肯將心髒捐出來嗎?
那好,我席遠就祝你早登極樂!
因為這顆心髒,對於席想如重要非常,席遠異常看重,沒有經過任何手下,而是親自趕往那個病人父母的城市。
經過兩天時間後,席遠終於來到S市。
等他到了之後,不禁對這個小城市愈加鄙夷,這裏窮的幾乎稱不上是一個城市,簡直就是一個剛剛興起的小鎮而已。
席遠帶人找到那個病人家屬的家裏,是一樁破爛不堪的小樓。
具體年月不知要追朔到多久之前,整棟樓都是搖搖欲墜的危房模樣,牆體巨大的裂縫,灰色風吹日曬的牆體。
“確定這裏還有人住麽?”
席遠厭惡的掃視一眼布滿灰塵的樓道,瞥了一眼身邊屬下。
“按照醫院透漏給我們的信息,的確是這裏,後來我們的人也
的確來核實過,半個月前在這裏看到了那對夫婦的身影。”
“可這棟樓裏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席遠皺眉傷口爬上,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扭頭看向住手,伸出右手。
那助手心領神會。立即在他掌心放了一把微型消音手.槍。
席遠這次來這裏的目的,主要就是那顆心髒,這次他決定親自動手,為的就是給席想如換來重生的機會。
“king,還是屬下來吧,聽說那個募捐心髒的孩子出了車禍,是個植物人的形態,不過在家苟延殘喘而已,您完全沒有必要親自動手。”
席遠想了想,沒有回應。
雖然屬下說的頗有道理,但他還是有一個習慣,到陌生的地方,手.槍火藥不離身。
隻有這些東西才能給自己足夠的安全感。
席遠帶人爬著窄小的樓梯,終於來到四樓的位置,強行破門而入的時候,正看到一個中年的婦人,端著盤子在大廳路過。
看到席遠等人,那婦人一臉疑惑。
“你們是幹什麽的!”
席遠揮手,將自己所有人都帶到屋內,幾乎擠滿了整間屋子,鐵門像是為了封鎖消息一樣,“呯”地一聲將門狠狠關上。
席遠的手下以槍抵著婦女的腦袋,湛藍色的眸子裏麵十分冰冷:“帶我們去看看你的寶貝孩子吧。”
那婦人嚇得手腳發抖,眼底閃過一絲猶豫恐懼的神色。
眾人被待到臥房的位置,席遠最先走進去,結果抬頭一看,靠近沙發邊的位置,竟然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低頭和病**的人說些什麽,見席遠忽然闖進,倒是沒有多少意外的神色。
反而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他站起身來,向席遠微微俯身:“席遠,按照中國的禮儀,我應該叫您一聲嶽父的,嶽父,您好。”
席楊聲音帶著一絲波瀾不驚,席遠立即皺眉。
“你怎麽在這!”
“當然和您的目的一樣。”
“目的,難道你也是為了心髒?”
“不,目的一樣是……殺人。”
席楊忽然抬頭,一雙深邃的眸子閃過一道冰冷的神色。
那眼神讓席遠為之一愣,讓他感到意外熟悉。
那是猛獸忽然要反撲過來時,才會有的眼神。
席遠意識到事情不妙,立即掉頭向外撤去,結果剛向前邁出一步,就聽到極其細小的一聲,那是子彈出膛的聲音,下一刻,他整個人身形都跟著踉蹌了一步。
“king!!!”
屬下中,立即有人攙扶呼喊他,然而一切都已經來不及。
一刻子彈已經精準無誤的射.入他的心髒位置。
緩緩回過頭來,見病**的人已經坐起身來,竟然是一個死士,此刻他手裏正端著一把手.槍,剛剛那顆致命的子彈,正是出自他手。
“席楊,你!”
席楊淡淡微笑:“嶽父大人,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叫你。同時也教你一句話,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席楊話音剛落,席楊就已經半跪下去,艱難地揮手,示意手下開槍,讓席楊與自己同歸於盡!
“動手!”他猛地咳出了一口血後,虛弱地喊道。
結果等了半晌,身邊卻沒有半個人影。
等他回頭一看,滿屋子人,不知何時已經完全被包圍住。
而那剛剛上樓,
身為自己貼身助手的人,正把玩著一把消音手.槍。
席遠伸手往腰上一抹,剛剛還在身上的手.槍已經不見了蹤跡。
難怪他剛剛叫自己交出手.槍,原來是早已被收買。
“我是那麽信任你!”
這個助手,幾乎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
“但是您似乎忘了,我的父母正是死於你手。”精致的手.槍被他把玩在掌心,對方眼底閃過一絲輕蔑的弧度:“也謝謝您一手栽培我,教會我貼身取物,讓我有了報仇的機會。”
言罷,他緩緩向後退去一步,門外這時候又走進來一個人來。
席遠看到那個人的時候,一雙眼睛不由大睜,裏麵寫滿了不可置信。
“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應該早死了嗎!”
“都是托你的福啊老朋友,讓我在非洲那種地方苟延殘喘至今,終於再回來和你見麵。”
席遠似乎精神上受到劇烈的打擊,加上身體承受不住,單膝跪了下去。
之前那人一槍打的極為精準,偏射向心髒的位置,讓他無力逃脫,卻又不能立刻死去。
“老朋友,你的確是老了,原本我是在這棟樓外就已經設下埋伏,但沒有想到,你竟然一路走到了這裏,直到見到這個年輕人,才明白過來。”
席遠看向席楊一眼,心中雖然悔恨萬分,但已經來不及。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所謂的心髒源,竟然是席楊為自己設下精心的陷阱。
就算是自己一手調查了那人的資料,但是因為自己的助手就背叛他,恐怕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沒有什麽匹配的心髒吧……
而席楊他安排人出爾反爾,目的就是引誘自己來到這裏。
如果是其他事,自己絕不會親自到場。
但惟獨在關於席想如的世上,自己一直都希望親力親為。
“想如……”
席遠倒在地上的時候,嘴裏念出最後的兩個字,竟然是自己女兒的名字。
席遠這一輩子手上沾滿了無數血腥,或許不配做人,但絕對可以說是一個好父親。
他為席想如付出的一切,席楊都看在眼裏,親眼見證。
正因如此,才讓他周密計劃,有了今天的陷阱。
一切都結束了。
席遠最後都沒有閉上眼睛,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殺伐一輩子,最後竟然是在一個小小的陰溝翻船。
“看來他的確是老了,沒有想到這麽容易就被解決,倒讓我有種失望的感覺。”
那之前和席楊合作的外國人,最後看一眼席遠,臉上失望不言而喻。
“這裏是你們中國人的地盤,我的目的已經達到,剩下的我就不管了。”
席楊點頭,表示自己會處理好一切。
而那個外國人離去之前,忽然回過頭來:“年輕人,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我們不要再見麵。”
雖然隻是短短一麵之緣,但他已經清楚的意識到,席楊不容小覷,他為了一個席遠竟能隱忍真麽就。
就為了這份耐心,日後必有作為。
而與這樣的後生反目,倒不如留下個人情,以備不時之需。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X市內,席想如等候在手術室,等席遠說即將運送來心髒。
她知道這次爹地為自己換來心髒的方式,或許不是那麽關明正大,但一想到捐募者是一個植物人,隻會拖累家裏人,心裏愧疚立即少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