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64米 你又怎麽敢背叛我?

戰小三抬著小腦袋,追逐著半空中的紙張。

疑惑的低頭聞了聞,低頭就咬住然後哼哼哧哧的出去了。

唐樂樂下去的時候,葉秋正坐在輪椅上,一見她下來,就立刻抬起了頭,眼神晦澀而複雜。

對於葉秋,她心底雖然沒什麽怨恨的情緒,但始終還是熱情不起來,中間隔了一個男人,唐樂樂淡淡的喚道,“戰夫人。”

葉秋看著立在自己麵前風輕雲淡的女孩,微微有些出神的想,其實她們是有和解的機會的話,如果那時她肯的話。

也許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葉秋不說話,唐樂樂眉梢微挑,先開口了,“今天我就離開了。”

她的臉上甚至掛著微笑,如最普通的陌生人之間一般,最客氣最疏離。

葉秋震驚的看著唐樂樂的笑容,“你要離開?”她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墨謙才出事,你就要離開?”

平心而論,隻要稍微客觀的評價,都知道唐樂樂不是這種人。

唐樂樂垂眸,輕輕的笑,“就當是這樣好了。”

既然是要走了,別人再怎麽以為,那也無所謂了,更何況,原本就不是很重要的人。

葉秋緊緊的盯著她,來的路上有很多話想說,看到麵前的女人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愣了半響,隻憋出一句,“墨謙他同意了嗎?”

“是啊,”唐樂樂微笑。

她知道不能再指責唐樂樂半句,哪怕她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無異於在她兒子心上桶一刀,葉秋的表情很誠懇,甚至是真摯的,“能不能……等墨謙沒事了再走?”

唐樂樂的眼睫毛動了動,淡淡的笑,“不必了吧,我今天就走了。”

有些事情,晚了就是晚了,葉秋如今對她也許沒有了惡意,但是,她也無意了。

墨森一直坐在沙發上,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葉秋還是忍不住問道,“他是誰。”

“哦。”唐樂樂回答得很輕巧,“我一個朋友。”

“你是要跟著他一起離開嗎?”

“是啊。”她毫無顧忌的承認。

葉秋還想說什麽,最終還是忍住了,唐樂樂禮貌的笑,“戰夫人還有什麽事或者需要的話和沈媽說就可以了,我還要收拾東西,失陪。”

說完,就已經轉了身,背影很快的消失在視線裏。

…………

軍區基地裏。

俊美的男人靜靜的坐著,長腿伸直著,微微的抬眼看著外麵藍色的天空,“她走了嗎?”

步數就在他的前麵站著,遲疑的點點頭,“小嫂子已經跟著墨森離開了,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調查過了,唐慕凡確實還在墨家。”

戰墨謙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就沒有後話了。

步數慢吞吞的道,“頭兒,你就這麽讓她走了,難道不會後悔嗎?”

“後悔什麽?”

“你以後會想她的,你想她的時候她不在,看不到她的臉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你怎麽辦?”

戰少覺得步數說話還簡單淳樸,以至於最準確無誤的戳進他的心髒。

他以後想她的時候她不在,看不到人也聽不到聲音,該怎麽辦?

想念一個人,除了想念,還能怎麽辦?

她已經走了。

這個簡單的念頭一出來,胸腔出就徹底的空缺了一塊。

“溫蔓呢?”他低垂著眸,淡淡的問道,強行將腦海中的身影驅除,抬頭眯著眼睛,“算日子她的兒子應該出生了。”

步數點點頭,“是,三天前出生了,我們現在就馬上行動嗎?”

從那次溫蔓偷偷的溜出去見小嫂子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溫蔓了,頭兒說沒到時間也不用跟她聯係,“我想辦法去打聽,她說要替我們辦的事情怎麽樣?”

男人淡然冷漠,“顧澤呢?他最近有京城陪著唐寧暖嗎?”

步數搖搖頭,老實的道,“他最近不是在公司,就是去醫院陪溫蔓……可能到底有了兒子,所以不一樣了。”

戰墨謙冷哼了一聲,“如果他真的那麽在乎他的兒子,溫蔓懷孕的時候他就該不一樣了,”眯起眼睛,聲音低沉冷魅,“他隻不過在懷疑我而已,你想辦法去跟溫蔓接頭,不要被顧澤發現了。”

步數不放心,“頭兒,如果溫蔓沒拿到決定性的證據怎麽辦?這麽好的機會,我擔心那幫老頭子也不會放過你。”

戰墨謙已經閉上了眼睛,淡淡的道,“我心裏有數。”

唐樂樂已經走了,他沒什麽需要顧忌的,沒什麽方法不能用,那就沒什麽不能做到。

“千素素呢?”步數想起這茬,立刻就皺起了眉頭,“現在拿她怎麽辦?”

步數有點恨恨的,如果不是那個女人,頭兒未必要選擇這條路,那小嫂子也不一定會走。

戰墨謙始終不鹹不淡,興致不怎麽高的樣子,“看著她,等這件事結束才處理她。”

步數點點頭,“那先去辦事兒了,頭兒。”

戰墨謙的眼睛忽然睜開了,唇畔勾出一抹類似於冷漠得接近得殘酷的弧度,“溫蔓如果拿到了,那就把東西帶過來,如果她沒拿到……那你就把人帶過來。”

又或者,他其實就應該讓步數把溫蔓帶過來,他所失去的,總該讓那個男人也失去……才好。

……

半個月後。

顧家,才剛剛生完孩子沒有幾天的時間,她就堅持要回到家休養,溫蔓的性格平時柔軟,固執起來顧澤發脾氣都沒用,她就能悶著一張臉死活不肯搭理你。

最後還是照顧她的傭人說她有照顧坐月子的女人的經驗,在家她也能照顧,顧澤才鐵青著臉同意她回家了。

別人生完孩子都是胖得迫不及待的想要恢複身材,她也知道為什麽,家裏每天各種營養食材給她灌,她還是急劇的消瘦下去。

比懷孕之前還要瘦了很多。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寬鬆款的裙子,海藻般的長長的頭發也沒有綁起,而是隨手的挽著,手搭在搖籃上,專心的望著搖籃裏粉嫩粉嫩的孩子怔怔的出神。

看著他,心中就溢出滿心的溫軟和欣喜,這是一條小生命,由她孕育,以後也會在她的眼前一點點的長大成一個俊逸的少年。

她伸出自己的手,輕輕的撫摸,笑得眉目溫軟的一片,“寶寶,快點長大啊,媽咪以後就隻有你了。”

眼睛都還睜不開的軟軟肉肉的嬰兒朝她就咧嘴笑了。

溫蔓眼中的笑意更加深了,這樣從身體各個角落湧出的欣喜已經足以填塞顧澤給她的空虛。

嬰兒房的門忽然被打開了,溫蔓還沒反應過來,手臂就被一隻大手狠狠的攥住,然後整個人都被拉得被迫站了起來。

一抬頭,就看到顧澤要殺人的臉,前所未有的陰鷙和冷漠,她甚至覺得自己要死在他這樣的目光下。

她心裏一慌,第一反應就是,“顧澤我們出去說,不要嚇著寶寶。”

都說女人生了孩子後眼裏就隻有孩子了,他娶的這一個顯然就是極致了,以往她隻會害怕,如今她隻會想到會不會嚇到孩子。

顧澤唇上噙著冷笑,“是麽?他一個月都沒有,能懂什麽事嚇著他?現在死亡擺在他的麵前他都不會知道害怕。”

剛出生的孩子,一無所知。

溫蔓時不時的看著搖籃裏的嬰孩,軟軟的乞求道,“顧澤我們出去談。”

男人的手抓住她的手臂,力氣大得毫無疑問在她的皮膚上留下深深的掐痕,他眯著眼睛陣陣的冷笑,斯文的俊臉陰柔危險逼人,“你有膽子背叛我,難道你還以為你能好好的帶著他過日子?”

溫蔓心裏一驚,手指的指甲直接沒入了掌心,她深深的吸氣,臉色都是蒼白的,音調微微的顫抖,“顧澤,你什麽意思?”

“我還真是低估你了,”他上下打量著麵前蒼白又虛弱的女人,明明剛剛生完孩子也各種營養吊著,養來養去結果還是一天比一天要瘦,“偷偷的跟著我回公司,幾次進我的書房,都是為了替戰墨謙找那盒真正的錄像帶,是麽?”

他以為她會害怕,她確實很害怕,白色長裙下的身體止不住的瑟瑟發抖,連唇畔都在顫抖,一雙眼睛偏偏敢直視他,“是我。”

聲音的調子分明不穩,可是語氣卻篤定極了,“顧澤,我已經把帶子交給戰墨謙的人了。”

她以為他會掐死她,她不怕他會心狠手辣的掐死她,她隻擔心她的孩子,他不愛她,也不愛這個孩子。

顧澤一雙眼睛滲出笑意,聲音輕的幾乎聽不到,“你怎麽會知道,帶子還在我的手上?”

她抿唇,將自己的視線移開,“沒有帶子,你以後拿什麽威脅唐寧暖?對你這種人而言,握在手裏的利益和真相遠比虛無的愛情來得可靠。”

有了那盒真正的監控錄像帶,唐寧暖在他的手裏就是個永遠的殺人犯,她一步都翻不出他的手心。

他想要的女人他總會得到,從來不在乎過程是怎樣的卑劣。

“你既然這麽了解我,又怎麽敢背叛我?”她確實比他想象的要了解他,隻是這樣的感覺,讓他心底的最深處隱蔽的瀉出不滿和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