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631米 我毀容了你跑過來說喜歡我?

他垂首姿態謙卑,但是直視蘇綰的眼神沒有半絲的閃躲和退縮,沙啞的聲音吐字清晰有力,“這一次的事情是最後一次,”薄唇微抿著,一字一頓,“以後我會保護她。”

小諾微微一僵,側過臉看著他,眼神沒有多餘的意味,隻有一點困惑,像是不理解他為什麽這麽說。

蘇綰絲毫不留情麵,“現在來說晚了。”這次的車禍完全就是因為這個男人而發生的,她不可能再讓小諾再繼續留在這麽危險的一個男人身邊。

凱撒沉默了一會兒,平淡的敘述,“我和小諾已經結婚了,”看著對方變了的臉色,他補充道,“是在法律意義上存在的婚姻。”

蘇綰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小諾昏迷了一晚你們就變成夫妻了?凱撒,沒把我們放在眼裏,也從來沒有把小諾放在心裏,”她笑了笑,溫婉的眉目下譏誚乍現,“你憑什麽認為,區區一紙婚書能代表什麽?還是你覺得小諾現在除了嫁給你沒有別的選擇了?”

小諾怔怔的看著蘇綰,“媽,”她的聲帶受傷了聲音很難聽,“我怎麽了?”

除了嫁給他就沒別的選擇,這話是什麽意思?

蘇綰落在身側手攥住,她連忙微笑著回答,“小諾沒事,有我和爸爸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那就是……有事了。

她閉了閉眼眸,終於還是側過臉看向床邊的男人,他的模樣偏寥落,黑色的眸一動不動的定定的看著她。

“媽,”小諾低歎了口氣,“我跟他談,您幫我去找點吃的吧,我挺餓的。”

“好,但是小諾,”蘇綰握了握她的手,“你爸爸是不可能再同意你跟這個男人在一起的,讓他別再禍害你了。”

凱撒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蘇綰拉開門出去了。

安靜的病房裏,立在病床前的男人俯身靠在她的麵前,溫熱厚實的大掌握住她涼涼的還參著斑駁傷痕的手,他低頭吻在她的手背上,手背的傷痕上,“你依然喜歡我就夠了,我來愛你。”

空氣太安靜,所以他的聲音顯得那麽清晰。

她靜靜的看著他,目光帶著些無奈,凱撒看著她的眸莫名的慌亂,這種慌亂比麵對蘇綰和唐慕凡那對夫妻更加的讓他神識遊離,他節奏紊亂的繼續親著她的手指,“小諾,別這樣看我,”她的眼神從未這樣過,“我真的愛你。”

唐小諾笑了笑,隻是笑對她來說有點困難,“我怎麽了?”

應該是他們別用那麽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她才是吧……

男人的唇瓣就這樣頓在她的手背上,微啞模糊的嗓音,“沒事,小諾,”他就這樣耐心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親吻著她,“我不該趕你走,原諒我這一次。”

“我的手還在,”她沒有收回自己的手,一是沒有力氣二也沒必要,她睜著一雙眸看他,“腿還在嗎?”

車子當時爆炸了,如果真的把她的腿炸得廢了也沒什麽不可能。

雖然她還能感覺到腿的存在,但是據說人有幻肢感,剛剛沒了的那會兒還跟有似的,總得出了什麽大事,媽媽才會生氣,他才會突然變了態度。

她抬起另一隻沒有被握住的手去摸自己的手,“還是說我的臉怎麽樣了……”

手在半空中被男人截住,凱撒握住她的手腕。

他的表情帶著微微的惶恐,很淺,這種表情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臉上的,她隻有在他失憶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才見過,“小諾。”

她的瞳孔一點點的擴大,小諾的手指在半空中一點點的收緊,她忽然不知道擺出什麽樣的表情,隻是很茫然的問了一句,“我毀容了嗎?”

男人的喉結滾動,他盯著她臉上的表情一絲一毫都沒有放過,“小諾,”他沉著聲音,一邊安慰般的吻著她的手,“我會治好你的,相信我,我會把你治好,你永遠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溫蒂。”

“所以,”她依然隻是茫然的,十分的茫然,茫然的無法理解這些話代表的是什麽意思,“我是真的毀容了。”

難怪啊,嫌她煩的男人要說愛她了。

她的嗓音又輕又粗又啞,很難聽,可是落在他的心頭卻仿佛要有千金重,吻她的手指仿佛已經無法宣泄他此時的情緒,凱撒俯身就吻上她的下巴。

沿著細細的輪廓骨一點點的往上,直到薄唇碰觸到沒有溫度的紗布,遮住了她眼角到鬢部的位置,那下麵是一道極深的傷痕,因為玻璃劃傷造成的。

小諾下意識抬手就想去摸,凱撒眼疾手快的再次握住她的手腕,低頭溫聲道,“別碰,小諾,別碰那裏,你會疼。”

這樣真心實意的溫柔,倒是更像他失憶的時候了。

她沒有強求,隻是看著他的眼睛道,“給我鏡子,我想……看看。”

“傷口包紮了,”他的手指撫著她的眉角,低低的道,“小諾,我會把它治好的你會恢複到以前的樣子,隻是一道疤,現在的醫學很發達,你別難過。”

他沒有安慰過人,所以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人。

她睜著一雙眸茫然的看著他的模樣,凱撒生平第一次後悔,如果不是他要她走,如果不是他沒有做好萬全的防備就往她這麽離開,她怎麽會遇到這些事情。

如果不是西蒙訓練有素反應快。

現在的她……他不敢想象。

凱撒忽然用力的親吻她,重重的親著她的唇間,“我喜歡你,我愛你,小諾。”他想抱著她可是不敢怕碰到她身上的傷口,所以隻能吻著她半邊看起來幹淨無害的臉龐,一遍遍的重複,“我知道你孤獨害怕寂寞需要人陪,以後我都會陪著你,我會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愛你,像我失憶時的那樣,我以後都不會傷害你欺騙你利用你了。”

生平第一次,凱撒不安得像個隻能等待被判決的緊張者。

他沒有把握,他其實知道她離開的時候很傷心,他說的那些話傷了她的心,所以她才匆匆忙忙的收拾東西離開了。

他胡亂的吻著她,唇瓣移到了眉心,“小諾,”他叫她的名字,深而啞,像是從靈魂最深處的情緒溢了出來,“小諾。”

她怔怔的看著他,依然隻是笑了笑,他不讓她摸受傷的地方於是她就把手放回了床褥上,“你傻了麽,”她說,“我漂亮的時候你嫌我煩,我現在毀容了你跑過來說喜歡我,口味這麽重?”

男人眼睛裏的血絲看上去帶著點猙獰的意味,小諾拍了拍他的臉蛋,“好了好了,知道你的意思想以身相許補償我了,”她有些無奈的閉了閉眸,“你不是一直挺壞的,什麽時候想轉行做個好人了。”

他說的話,她似乎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凱撒握緊她的小手,“我把那張假的結婚證變成真的了。”他注視著她的眼睛,嗓音低沉,“現在我們是真的夫妻了。”

真的夫妻。

小諾淡淡的笑了,“凱撒,別鬧了。”

凱撒心尖被擰著,他又親了親她的腮幫,“不鬧,小諾,”男人的手指插入她濃密的發,“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往後我都隻愛你。”

他看著她無動於衷的臉,加重了親吻的力道,“我隻需要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她靜靜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很久她才無奈的道,“你這樣說,對我而言,其實留在你身邊跟不留在你身邊都沒什麽很大的分別,你真心想讓我留我留下便是了,可是凱撒,我再繼續留在這裏,我爸媽會擔心的。”

她低歎了口氣,“我讓他們擔心很多次了,這一次,我想聽話。”

他的心髒悶痛,幾乎是這時候才想起來,她的確是受過很多次的傷了,而且幾乎次次都是因為他。

凱撒的手指頓在她的臉上,“我知道了。”

留住她,留住她,此時他的心裏除了這個念頭,已經沒有比這更迫切的事情了。

病房的門剛剛打開,高大俊美氣場強大到不可忽視的男人就剛好站在門前,男人的唇畔噙著極冷的笑意。

隻需一個眼神的對視,就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出了意思。

凱撒帶上了門,兩個男人一路沉默著走到了走廊的盡頭。

唐慕凡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煙點燃,兩人的氣質有幾分相似,帶著點妖邪和肆意,隻是唐慕凡更加的成熟,張狂並著內斂兩種極其矛盾的氣場在他的身上同時出現。

青白的煙霧,在夕陽的餘暉裏更加顯得如夢似幻,“我不想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做的,如果你沒辦法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和交代,那麽我會連著那個幕後和你一起收拾。”

唐慕凡看著還很年輕的男人,薄唇吐出一個眼圈,淡淡的睨著凱撒,“我的女兒受不起這樣莫名其妙的委屈,她臉上那一道疤,我要所有參與過的人命償還。”

凱撒身上的風衣透出幾分不羈,“我會收拾,”他簡短的做出答複,頓了大約幾秒鍾,平靜的陳述,“我要您的女兒。”

——二更一點前,三更深夜,加更,話說需要加更嗎(*  ̄3)(e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