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上傳 48 所謂婚訊
我深呼吸,牽扯出一抹笑容,看向護士:“對不起,我取消手術。”說完,不留戀,轉身,大步流星朝電梯間走去。到了醫院大門口,我才停下,抬頭看天,春天到了。正是明媚的季節。我的孩子,會在今年秋末冬初出生,它隨我,姓林。沒有父親,但學習好,性格好,長得也好,會窩在我懷裏,甜著嗓音喊我:媽咪。
這麽想的時候,我開心起來。自從我父親離開我之後,我從未真正開心過。笑著去車庫取車。
**為了孩子,我改掉很多壞習慣,戒煙戒咖啡,不再每天半夜守候在電腦前看納斯達克。
我開始購進一些較為寬鬆的衣物,丟掉我的高跟鞋,換上平底鞋。兩個月的時候,妊娠反應嚴重,吃什麽都吐,我每日午餐都在辦公室裏吃,這時候秘書外出用餐,我不用擔心有人會看到我大吐特吐的狼狽樣子。我體重降的厲害,每天進辦公室,門外的助理看著我,露出擔心的神色。她以為我是因為最近公司的事情,忙得瘦成了這副鬼樣子。又一次,我實在忍不住,笑著告訴她:我懷孕了,雖然,她聞言驚愕的表情,我並不喜歡。
漸漸地,我胃口慢慢的好起來,隻是肚子依舊沒有什麽明顯的弧度。我依舊穿著我的職業套裝。****我的工作確實很忙碌。原本屬於黃浩然的股份現在到了我手裏,我得好好運用。加上我之前擁有的13%,現在我手裏總共有21%,這個份額,已經夠我進入恒盛的董事局。而我現在身為環球這邊的人,不可能親自出麵,因而急需要找個代理人,替我進董事局。
另一方麵,趁恒盛在香港的各大工程被迫停工,環球和李氏聯合出擊,大手筆推出“新經濟地帶”概念,在香港的填海新區組建新的CBD金融區,並綜合考慮新經濟地帶的周邊人口,推出工作與住宅一體化的概念。這一概念,得到香港政府的大力支持。我還特邀了香港財政司司長參加新經濟地帶的剪彩儀式。
胡騫予與司長兒子曾經是親密同學又如何?“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個道理,雖然殘酷,但卻是實實在在的真理。
這邊廂,環球的事業在香港進行的風生水起,恒盛也開始漸漸從之前的泥淖之中恢複過來,“起死回生”或“鹹魚翻身”,我不管,真正用來對付他們的手段,我還沒有使出來。
當初他們這些人是如何逼的我父親不得不對恒盛進行清盤,進而跳樓自殺的,我也要用同樣手段,把他們胡家逼到走投無路。胡欣曾經是我父親最信任的人,否則父親不會將我交給她撫養。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這種痛苦,胡欣加諸在我父親身上,我要連本帶利地把這痛苦,還給胡騫予。姚謙墨——他現在是我手上的王牌。他是恒盛的大律師,恒盛許多最高級機密的合同,都是由他親筆起草。這樣算來,姚謙墨,就是胡騫予最信任的人。不過,這一切,需要時間。我依舊得先追尋到那位Davidyang的身份才行。胡家的那個司機遲遲沒有收下我的10萬,我佩服他的忠心,也不準備再等下去。
主動出擊更要緊。我不想再浪費時間,於是隻能請人到新加坡勞資局去查。新加坡勞資合同甚多,且按規章製度,合同雙方的資料都不對外公布。雖然這樣做不需要花到10萬的價錢,卻花費了我比金錢還要寶貴的多的時間。***我的孕期,身體不是很好,得定期去醫院檢查身體。產科、產前篩查科、化驗室、心電圖室、B超……很麻煩,我帶著助理去的,有她幫我在各科室間奔走、繳費。所有孕婦都是丈夫陪著來的,我,由助理陪著,我忽略掉心尖那一抹古怪。
做B超之前的常規檢查,我測了血壓、體重。體重部分我很很讓醫生擔憂,B超的檢查結果倒是不錯,胎兒很健康,聽胎心的時候,孩子的心跳很有力。我安下心來。*****看到胡騫予和露西婚訊的時候,我剛做完產檢,從B超室裏出來。走廊裏有懸掛式電視,我的助理無所事事,正坐在長廊椅子上,看電視。
我過去叫她,她一驚,趕緊站起來。“走吧。”我接過自己的包,和一疊交費的檢查單。她叫住我,示意我看電視:“林總,您看……”我待會兒還有樁生意要談,在西貢的高爾夫球場。去西貢要過海,時間很趕。我抬頭,匆忙看一眼電視,收回視線就要走,卻生生定住了。新加坡新聞。地點應該是機場,周圍人山人海。記者長槍短炮,圍攻著站在眾人中心的那一對男女。那些記者,一個一個問題丟過來,女人直接躲在男人的羽翼下,由著男人去對付這些難纏的家夥。鎂光燈狂閃不止。我看看,又看看,確信了,這是胡騫予和姚露西。聽記者們的問題,也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麽事。近日,新加坡當地媒體收到恒盛總裁與女友共遊巴黎的消息,又千方百計查到兩人回國的班機號。這才一窩蜂追蹤到機場,守株待兔。於是,出現如上一幕:胡騫予和露西兩人剛下機,在安檢口就被堵住。兩人由助手幫忙,才舉步維艱地突出重圍,車子在外頭候著,兩人一上車就發動,絕塵而去。王書維在後麵善後,麵對問題,一律回答:“無可奉告。”這一切,都是早上發生的事,此刻是正午新聞,電視台正轉播恒盛的記者會,引用早上拍的畫麵。胡騫予透過恒盛發言人告知所有媒體,胡家與姚家聯姻的消息。眾媒體人一陣唏噓,感歎世事變化無常。姚家女兒與環球老總訂婚的消息,不久前才轟動了整個獅城,而現在,竟然又爆出要和胡家聯姻的消息。“林……林總?”助理在喚我,我一驚,回過神來。助理神色緊張,瞅瞅我的臉,又看向我的手,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原來我不知不覺手握成拳,幾乎要捏碎手中那一疊檢查單。“沒事。走吧。”說著,離開。*****下午,在高爾夫球場約見麵的,是亞寰國際總裁季立業,我之前和胡騫予一起出席brunch的時候,見過季立業的侄子季廷偉。此時,叔侄兩個都在。我和事拓部的經理一起到,我也玩過高爾夫,但現在懷孕,不適合上場。帶的這位經理卻是個中好手,和季立業來上兩局,玩的好了,生意也好談。季廷偉似乎認出我來,玩了幾杆,等球童撿球的空檔時間,季廷偉坐回高爾夫車上,抹汗:“林小姐,我們之前似乎是見過的。”“哦?是嗎?”我淡淡笑。“我沒記錯二代話,林小姐是胡總的……”他很古怪看我一眼,“……秘書。”
我盡量保持笑容,“的確。我在恒盛工作過一段時間,也是不久前才跳槽到環球的。”
他意味深長地看看我,沉思片刻,“哦”一聲,正要開口繼續,卻被一聲驚歎打斷。
“Holeinone!Perfect!”順著聲音看去,原來季立業擊球,一杆進洞。我下車,走過去鼓掌祝賀:“季總,厲害。”一杆進洞幾率頗低,球會頒發證書,同時要在該洞發球台設立紀念標示,並向中高協通報備檔,以示祝賀。這麽驕人的成績,季立業立刻笑得開懷。環球和寰亞的這筆生意,也就此在高爾夫球場,一錘定音。季立業大筆一揮,在合同上簽了字。我把合同交給助理,一行人進到裏麵喝飲料。我點了杯牛奶,喝到一半竟然想吐,趕緊離席,快步進洗手間。剛喝下的拿點東西又都吐了出來,我收拾一下之後出去。朝季立業他們那桌走的時候,季廷偉站起來朝我這邊走。剛才在球場上,顯然這位季先生的話還沒說完。我雖不知他到底要跟我說什麽,但內容,應該和胡騫予有關。就我所知他和胡騫予並不是朋友,我也不怕他知道些什麽,就定在原地不走了,等他過來。
我和季廷偉在另一張桌子那坐下。服務員上前問喝什麽,我搖搖頭,拒絕。
服務員一走,季廷偉就開口:“林小姐,不知你有沒有看中午的新聞?”
“你是說,胡家和姚家聯姻的新聞?”我不想拐彎抹角,大方地問,他一愣,隨後繼續:“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曾經見過麵?”
我點頭。“當時,我記得你離席了一段時間。當時,我向胡總問起你。我還記得當時他跟我說,你是他的女友。”我呆了呆,回過神來的時候,季廷偉正憐憫的看我,我受不了他這樣的目光,下一秒,不禁失笑:“那又如何?”他沉默良久,歎氣,“我……認識姚露西。”頓一頓,又說,“不對,不隻是認識。我曾經……追過她。”他和露西有什麽關係,我一點也不想知道,起身要走,他拉住我:“聽我說完。”
“我是前天從巴黎回來的。露西在巴黎的那幾個月,是我,一直陪在她身邊。可是我等到最後,卻隻等到一句話:她要嫁給胡騫予。她說她不願意,可是,不能拒絕。”“我了解胡騫予這個人,他肯承認你是女友,就一定是認定了你,在機場,麵對記者提問,胡騫予一個字都不肯說。婚訊也不是他親口說的。我覺得,其中有隱情。他們兩個,都是被迫結婚的。”
“我必須弄明白其中的隱情,否則,我不甘心。”“隱情?”我控製不住,笑出來,“你愛著的女人,是個徹頭徹尾的賤貨。這就是所謂的,隱情。”說完,甩脫他的手,離開。****我這幾天,最頻繁的就是和新加坡方麵聯係。不知胡家是出於怎樣的動機,胡騫予的婚禮邀請了托尼。托尼不準備參加,把這個爛攤子交給我,要我代替他出席。另,姚謙墨把兩份剛草擬的合同郵寄給我。我之前被人盜過郵件,學到了教訓,將所有收寄的郵件都進行雙重加密,就怕郵件萬一又流出去,後果不堪設想。姚謙墨嫁妹妹,我還記得他之前告訴我:他父親有意將露西嫁予胡騫予,以此換取和恒盛合作的機會,企圖以此拯救姚家那些岌岌可危的產業。我說,不無調侃:“恭喜。你父親要如願了。”他笑笑,挺無奈:“放心,想如願?還早著呢。”****而我大費周章,疏通了關係,終於找將那位司機和他的聯絡方式弄到了手。
看來,我又要回新加坡一趟了。去拜訪一下那位司機,表示一下誠意,再去參加我那位“前男友”的婚禮。胡騫予和露西宣布婚訊不過一周就要舉行婚禮。邀請新加坡所有能請到的社會名流去觀禮。當天,托尼派直升機來接我。我正在辦公室裏收拾文件,托尼打電話告訴我,直升機已經在環球頂樓的停機坪,準備就緒。
我失笑。已經聽見了樓上直升機轟轟直響的聲音。這……這未免太過招搖。托尼如此解釋:“給我風風光光的出場。美過新娘子,更好。我並不想賣胡家什麽麵子。”
直升機在婚禮外的草上降落,螺旋槳刮出的風吹亂周邊一切草木,隨著馬達的轟鳴,直升機停穩。我身上是來不及換下的職業套裝,托尼的助理在現場,我去找他。路上,很不巧,我碰到了胡欣。她見到我,很意外,此時我和胡欣站的距離遠,中間又隔著許多來賓,我見她跟身旁的傭人帖耳講了句什麽,傭人迅速離開,而胡欣,則穿過眾人,朝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