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所謂真相
?“那真是恭喜。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李牧晨一跳槽,環球就又多了一位賺錢能手了。有李牧晨坐首席操盤手的位子,環球下年度一定賺個盆滿缽滿。”
托尼輕笑出聲“誰說我要李牧晨坐我環球首席操盤手的位子?”
聞言,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你不打算用李牧晨?”
“在我看來,操盤手,最重要的是忠心。李牧晨放棄了恒盛,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都是不忠的表現。我不會重用一個不忠的人。”
我害了李牧晨——
這個想法一下子竄進我的腦袋,攥緊我的神經。
我好不容易忽略掉負罪感“那你打算……怎麽用李牧晨?”
頓一頓,我提醒道“別忘了,你可是花了大價錢,從恒盛那裏挖角,挖來了李牧晨。”
“歐洲市場現在不穩,我有意把他調去歐洲。”
這樣的結果還不算太壞,派李牧晨去開拓歐洲市場,累歸累,但隻要李牧晨做出成績,便是環球的大功臣。
我放下心來。
“還有一件事。”
托尼這麽說,我剛安下的心又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我已經籌備好,下周一,在環球總部召開記者會,幫你和彭崇廉弄一個交接儀式。把你這個香港區新負責人,公布於眾。”
“會不會太快?”我心生忌憚。
“害怕?”托尼這麽問的時候,語氣有些怪。
“如果我告訴你,我這一宣布就任,李牧晨就絕不會再在環球幹,你會怎樣?”
我試探的問。
我一對外宣布就任恒盛香港區負責人,就等於自動揭穿我向李牧晨編織的一係列謊言。
而我確實不想李牧晨這麽快就後悔。
“放心,和李牧晨簽訂的是死合同。他如果想要毀約,注定要身敗名裂。”
我心裏暗暗一驚托尼年輕時的手段狠絕,行內出了名的。不過事業有成之後,托尼搖身一變,成了業內有名的儒商。
這一切大概也都是偽裝。
又一個城府極深的人。
我從托尼這兒又學到了一招陰的,可是心情卻不見好,反而更糟糕。
可是虛與委蛇的一套我還是懂得的,語氣盡量平靜,我說“周一是麽?我會趕回去參加。”
這時候有護士走近我,見我在講電話,便站在一旁等了等。我對她抱歉地頷首,結束了通話。
護士對我說“您的檢查報告結果出來了,恭喜你,你懷孕了。”
所未見麵
周一,我和私人助理一起回到新加坡,出席所謂的交接儀式。
交接儀式就在環球總公司的大樓裏舉行。記者來了不少。
交接儀式的過程有些繁瑣,我坐在台上,聽著司儀介紹我的履曆,介紹我之前的種種“功績”。
媒體還不嫌麻煩,將身在新加坡的彭崇廉的視訊連接過來。
彭崇廉在大型屏幕幕布上,恭賀我上任。
鎂光燈一直閃。
我好不容易熬過了冗長的記者會,迎來最後一道程序——接過任命書。
我在任命書上簽了自己大名,之後還得微笑著握住托尼的手,讓記者拍照。
而這一天,一上午的時間我都待在環球大樓。
開完了記者會,就直接跟著托尼去見環球公司的一眾高層。
中午還有午餐會。
除了環球的人之外,午餐會還請了一些銀行人士,和一些合作夥伴公司的代表。
我已經提前訂好了下午的機票,準備一接受完任命就回香港。
我在香港預約好了一台手術,我不想推遲。
環球暫時配給我一部車和一個司機,司機送我去機場。
路過某一個廣場的時候,廣場外巨幅的電子屏幕正在重播早上的那場記者會。
畫麵上的我正在笑,一副自信的模樣。——
我是趕淩晨的飛機回到新加坡,沒有時間休息,剛才的記者會上也沒什麽精神。好在拍出來的效果還不錯,在電子屏上看,我還顯得挺精神。
在車上的時候,我的私人電話響。
看號碼,是個陌生來電。
我接起。
對方說“為零麽?”
明明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卻親切地喚我“為零”。
我疑惑“我是林為零。你是?”
對方語氣帶笑“我是胡阿姨。”
我愣怔住。
我沒有搭話,電話兩頭都是沉默,俄而,對方開口“你在香港的時候,我就已經有請你的秘書轉告你,說我想約你見一麵。不過,當時你的秘書似乎沒有通知到。”
我回想起昨天,秘書確實告訴過我,說有恒盛的人想要見我。
但我不知,這人,竟然就是胡欣。
我不知該說些什麽,回絕?還是同意?
“胡阿姨……”
“怎麽樣?為零,有空麽?你應該還在新加坡吧。”
我推辭不過,隻能答應。
胡欣約我去別墅見她。
她說的倒是很好聽“很久沒見了,我在電視上看到你,都差不多認不出來了。為零,你也應該讓胡阿姨見見吧。”
隻是她應該沒忘,當初可是她逼我出國的。可是,她對我,可以做的這麽絕。時過境遷,竟還能向對待一個許久未見的後輩那樣對待我。
我又想到了這個詞城府。
我本想請司機師傅掉頭,要他送我去見胡欣。
但無奈,我的車上還有個私人助理。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一個人回去見胡欣,司機送助理去機場。
我要助理先回香港,在提醒了助理幫我把機票改期之後,下車。
我攔了輛出租車,一上車就報了胡家的地址。
車子在路上花了很多時間,到胡家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了。
出租車在別墅外停,大門有電子眼看衛著,我報了自己的名字,對方說“請稍等。”
我等了片刻,大門才開啟。
我進去,有傭人在那兒候著,見到我,打了招呼之後就給我領路,領著我朝主屋那邊走。
穿過前庭,朝主屋走的路上,正好路過開放式的車庫。
我瞥一眼車庫裏頭沒有胡騫予的車。心想胡騫予應該不在家。
我對胡騫予,似乎依舊有些害怕,雖然我也不知這是為何。
我收回視線,繼續前行,卻在下一秒,我的目光,不受控製地生生定在了車庫最邊上的那輛車上——
閃著金屬光澤,打蠟打的纖塵不染,黑色,奧迪車。
我呆呆看著這輛車,腦子一瞬間空白。
傭人叫了我幾次,我才回過神來,繼續由她領著,到了主屋。
大門為我敞開,我進去,遠遠望見花園那裏坐著個人。
距離遠,我看不清那人長相。我走進花園,才看清,這人確實是胡欣。
一個女人,像胡欣這樣會保養,應該算得上厲害。她頭發盤的一絲不苟,額角沒有白發。
在我對胡欣有記憶以來,她似乎一直是這麽雍容華貴,眉宇間藏著溫柔。
胡欣在喝茶,看著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我走到桌前,喚一聲“胡阿姨。”
她微笑點頭“坐。”
她微眯起眼,瞅瞅我,隨即又笑“喝什麽?”
我坐下,“咖啡吧。”
傭人很快上了一壺咖啡,並為我倒上了一杯。
我用匙攪拌咖啡,沒有喝,“胡阿姨找我,有什麽事?”
頓一頓,我補充,“我還要趕晚7點飛香港的飛機。”
聞言,她笑容頓時有些僵硬,不過很快便恢複。
“我也是幾日前剛從瑞士回來,才聽說你回國的消息。怎麽樣,為零,國內的生活還適應麽?”胡欣刻意忽略我剛才話語中的不耐,笑臉對我。
我想一想“雖然我這麽多年沒回來過,但畢竟從小是在國內長大的。胡阿姨不用擔憂,我很適應國內的生活。”
我話裏有話,胡欣自然是聽出來,喝茶的動作令人不易察覺的滯了滯。
她放下茶杯,“騫予那時說你在恒盛做秘書,還說會帶你來瑞士讓我見見。可惜,我在瑞士盼了很久,你卻沒有來。騫予說你很忙,我還責備他為何要給那麽多工作給你。為零,忙歸忙,也要注意一下身體,時不時地四處逛逛為好。”
她提到“到處逛逛”令我不禁想到車庫裏的那輛車。
於是,旁敲側擊地問“四處逛逛?我最近倒是回了無錫一趟,為我父母掃墓。”
她笑的綽約“哦?是嗎?那很好啊,你也很久沒回去看看你父母了。”
我深呼吸,她這麽跟我拐彎抹角,我卻不想再同她這麽玩下去“胡阿姨?您認識davidyang麽?”
她明顯一愣。
胡欣這樣一個習慣於深藏不露的人,此時,能讓我明顯感覺到她的情緒,可見我的問題有多令她震撼。
我屏息以待,等著她的答案。
胡欣緩緩抬眸看我,仔細研究我的神色,“騫予跟你說了什麽?”
這回,輪到我愣住。
胡騫予跟我說了什麽,這根davidyang是誰,有什麽關係?
我忽略心頭那一絲疑惑“我在去給我父母掃墓的時候,看見有人送的花。卡片上的署名是davidyang,我想,此人可能是我父母的朋友,想問問胡阿姨,認不認識這人。”
“哦?是什麽時候的事?”她似乎生出了警惕之心,眼色都變了。
我想了想,沒急著回答。
怕她猜出什麽。
我沒打算如實告訴她,改口說“我也不知道具體時間。我當時去掃墓的時候,那束花已經凋謝了,那裏的管理員正準備處理掉那束花,正好被我看見了花裏的那張卡片。”
我看不出她是不是鬆了一口氣。
她笑一笑,眼中恢複柔和“你父母的朋友很多,胡阿姨不可能都認識的。對了,為零,晚上就住在這兒吧,明天我再派飛機送你回香港。不耽誤的。”
頓一頓,她又說“晚飯我會叫騫予回來吃。算算,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同桌吃過飯了。”
“胡阿姨找我回來,隻是為了吃頓飯?”我笑問,隨後收斂笑容,“胡阿姨,您也知道,我今早才接任香港環球的經理人,以環球和恒盛現在的關係,我不方便與胡騫予見麵。”
終於,胡欣的笑容維持不住了。
她向旁邊的傭人使了個眼色,傭人很快退下。
此時此地隻剩我們兩個人。
“為零,你在給胡阿姨出難題。你這麽問,是不是要告訴我要麽,我告訴你我要見你的真實目的,要麽,你離開,一頓飯也不肯跟我吃?”
我默認。
“你真的長大了,也世故了。”她像在歎惋。
我衝她笑笑。
胡欣攏一攏一絲沒亂的頭發,“我找你回來的目的,很簡單不要對付恒盛。”
“胡阿姨,您可能對我有什麽誤會,我隻是在環球找了份工作,而環球,又正好是恒盛的對頭公司,僅此而已。”
她牽扯一下嘴角,帶點嘲笑,“為零,胡阿姨還沒有老糊塗。這麽糊弄我,沒有用。”
這對母子,麵對我的反應如出一轍。
我猶記得,當時,我對胡騫予說“我隻是找了份工作。而這份工作剛好是在恒盛而已。”胡騫予的反應。而此刻,胡欣也是這樣,笑,低沉的、模棱兩可的笑。
“為什麽不知足?你現在手頭擁有的恒盛股份,已經夠你一輩子奢華。恒盛是你父親親手建造的帝國,作為女兒,你不應該這樣殘忍地打擊恒盛。”
“殘忍?”我反問,挑眉,“要對付恒盛的,是環球,我最多隻是算個幫凶。”
更何況,我的殘忍,在和胡欣的手腕相比,小巫見大巫。
“為零,不要自以為聰明,”胡欣調整呼吸,“到頭來,害的是你自己。”
我笑,這回,終於輪到我這麽笑“我倒想要問問,我到底是做了什麽,讓胡阿姨你這麽忌憚?”
“打開天窗說亮話麽?既然這樣,我就直說了。”
“……”
“你在香港怎麽為難恒盛,我暫且不管。恒盛在歐洲的分公司最近出了點問題。因為經濟不景氣,我們必須裁員,和工會的勞資談判,本來談的好好的,卻在中途,工會單方麵宣布談判破裂,弄得我們恒盛遭到歐洲總工會的全方位抵製。”
“……”
“而就我所知,你從中做了手腳。”
我擰眉這件事,胡欣怎麽會知道?
我因此有些無言以對。
沉默間,胡欣緊繃的語氣緩和下來“好了,不說了。”
胡欣大赦天下一般,“饒”過了我
“為零,胡阿姨一直想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疼的。可惜,很多事,身不由己,現在還要弄到撕破臉的地步,對此,胡阿姨很抱歉。”
“胡阿姨,這頓飯,我想,我還是不吃了,”我起身,從方才的劍拔弩張中抽回神智,“如果您真的曾經把我當女兒一樣疼惜過,事情絕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說完,我要離開,胡欣沒有再開口阻攔。
待我走到花園出口處時,胡欣遠遠叫住我“這裏很難打到車,我派車送你去機場。”
我沒有回頭“謝謝,胡阿姨。”說完,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