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錯 所謂恐懼 藍白色 UC 網 穿越 和 晉江穿越文
“賤貨!!你害死他了!!你害死他了!!!”
罵到最後,我嗓子啞了,再說不出一個字。
那雙手臂也終於放開我,我滑落在地,雙手撐在地毯上,顫抖,不可抑止。
不知何時,有人蹲在了我麵前,“為零?為零?”
我視線模糊,抬起頭看。麵前這張臉孔,在我模糊的視線中,漸漸的,和我滾落樓梯時、和方才在房門口對我嗤笑的那張臉,合二為一。
我看清了,這是胡騫予。他的手,他的臉,他方才的嘲笑,和他現在的關切。
我揮開伸過來,想要拉起我的手。起身,一巴掌扇過去。
清脆的巴掌聲。他的臉被我打的側過去。
我抹一把滿臉淚水,心裏,一個聲音,一遍一遍的響:是他自己找死,不怪我。是他自己找死,不怪我……
這一巴掌,真的,將之前所有,全部打碎。麵前這個男人,對現在的我來說,已和死人無異。
何必為個死人生氣?不值得的。
抹淨淚水,我繞過胡騫予,離開。錯身而過的一刻,他攥住我手腕。
“你這是什麽意思?”他問。語氣輕,很平靜。
“……”
“總是這麽無緣無故跑來,擾亂我的視線。林為零,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回頭,看看那個被我嚇的躲在角落的女人,深吸口氣,更為平靜的回答他:“真是抱歉,打擾你們了。我,馬上離開。”
出了酒店,我在街心遊**,赤著腳,狼狽不堪。
林為零,今天算是真正潑了一回。
終於,我再也走不動,跌坐在路旁。車水馬龍,路燈光線綽約,無數車燈從我眼前閃過。漸漸地,我冷靜下來。
重新站起來,重新前行。
回到家,打電話給露西。
我心中存有疑問。
為什麽她的丈夫,和不三不四的女人開房,她不親自去阻止,而要把消息告訴我?
而她,又是怎麽知道,那個女人有這種不為人知的隱疾?
電話不通。露西始終不肯接聽。剛開始打,語音提示機主正忙,再重複撥打,到最後,露西索性關了機。
很顯然,露西在躲我。
我掛機,重新撥號,目前想要聯絡上露西,大概是不可能了。
打給托尼。
號碼撥了一半,我停下,想了想,不打算用自己的號。小劉的手機被我繳了,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很快接通。
我沒有先開口,等了等,托尼的聲音便傳來:“出什麽事了?”
他的語氣,似乎透露出關心。
我調整好情緒才開口:“是我,林為零。”
那頭立即陷入靜默,許久,等不到托尼的回話。我思忖片刻,問:“為什麽這麽做?”
“林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我就明說了:你為什麽要派人監視我?”
“林小姐,請注意一下你的用詞。我這麽做並非‘監視’,而是,關心一下我的得力屬下。”
我諂笑,反問:“哦?是嗎?”
“當然。”他答的理所當然。
對話至此,陷入死局。
他跟我繞圈子,我束手無策。他能派小劉監視我,之前也可能在我身邊安插了人。
我的助理?托尼也買通了她?我之前懷孕的那段時間,一直是這個助理跟著我跑產檢。果真如此的話,送到胡騫予那裏的那份產檢報告,很可能就是托尼的“傑作”。
托尼要我跟胡家徹底鬧翻?這麽做對他,有什麽好處?
今天這件事,是不是托尼要露西告訴我的?或者,這是托尼的又一個陷阱?
想到這裏,我兀自搖搖頭:不對。這個假設並不成立。第一,露西的話,並不能全信,我也不能肯定,那個女人真的是HIV病毒攜帶者。露西如果愛胡騫予,她是不會要他的命的。如果,她不愛,她就絕對不會打電話給我,要我去阻止。
況且,托尼和露西,又怎麽會還有聯係?
第二,托尼如果真想置胡騫予至死地,是絕不會把這個消息外泄的。
再想到李牧晨:這個人,看來並不是全心全意對我。他被托尼收買了?所以,才假裝替我請傭人,讓我住在他的公寓養病?
想了又想,頭開始疼。
有時候,我真的想衝動的把所有困擾我的問題丟還給那些人,明明白白站在他們麵前,質問。
好過我一人,在這裏苦苦冥想,無端揣測。
但目前,我依舊苦於:自己暫時還不能和托尼撕破臉。
我揉一揉吃痛的太陽穴:“那好,老板,我現在病已痊愈,我要回香港,重新開始工作。”
我提出要求。
托尼這次落了個把柄在我手上,即使他並不承認,但我跟他換這一個小小的條件,我想,他沒理由會拒絕。
果然,電話那頭,緘默,俄而,托尼答應:“好。一周以後,我會滿足你這個人事調動的要求。”
“為什麽要我等一周?”我不禁疑惑。
托尼的每一句話,我都必須細細揣測,深怕又落入陷阱。
可惜,托尼並沒有告訴我原因。隻說:“一周而已,你不必這麽著急。”
聞言,我再無話可說。
這天晚上,一夜無眠。在**翻來覆去,卻始終沒有睡意。
迷迷糊糊地想到胡騫予,我提醒自己:他如果染病,絕對是自作自受。我隻是良心有些不安,可憐一條人命而已。
可是這麽安慰自己,依舊心緒煩躁。我把失眠原因歸結於自己的腳疼。
我的腳踝腫的很高,真的疼。我爬起來,去找那瓶止痛噴霧。
噴霧效果很好,很快消腫,疼痛也有所減緩。可是回到臥室,依舊睡不著。
睜著眼看天花板。
再度爬起來——我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麽了——我翻電話簿,找到曾經合作過的那家偵訊社,打過去。
此時是淩晨,但依舊,很快有人接聽電話。
我之前腦子一片混亂,又被胡騫予的這件事攪得心煩意亂,竟然忘了最快捷的那一招:找偵訊社調查胡騫予、露西、托尼,自然還有那個二線女星。
調查張懷年的行蹤,和更早之前調查黃浩然婚外情,我都是找的這一家偵訊社。有過這兩次合作,他們的辦事效率,我很放心。
打完這一通電話之後,我心裏放寬了些,心裏總算有了底。
可為什麽,即使這樣,我還是睡不著?腦海裏,總是回想起那時候,胡騫予的臉,麵無表情,眉宇卻是憂鬱的弧度,問我:“你這是什麽意思?總是這麽無緣無故跑來,擾亂我的視線。林為零,你到底想幹什麽?”
夜深人靜的此時此刻,我問自己:林為零,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再憶起看到那個女人赤身**躺在那裏的樣子時,心髒糾結的痛。
我想,我愛上這個男人了。也許。
可是,愛,又如何?愛情,在一些人麵前,太廉價。
對王書維,我也曾有過類似這種混亂的感覺。也許,那是愛,我不確定,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時過境遷,我照樣可以和王書維形同陌路。
不值得愛的男人,我做得到放手。時間問題而已。
我衝著虛空笑一笑,安慰自己:你一定做得到的。
姚謙墨的電話打來的時候,正是早餐時間。
我在看報紙。
第六版,娛樂頭條位置,正是胡騫予和那位小明星轟轟烈烈的緋聞。狗仔隊費了一番功夫,那小明星購物刷卡,簽胡騫予的名,這種事,都被挖了出來。
當然,露西也上了狗仔隊的黑鏡。膠片雖模糊,但足夠讓人看清,她那副黯然神傷的模樣。
關於露西,多少人,就有多少唏噓:嫁了這樣一個花花公子,注定不幸。
隻是不知,對此,姚家會是什麽反應?
令人疑惑的是:婚外情,這麽不光彩的事,按照慣例,恒盛會出麵阻止類似新聞的流出。但這一次,消息這麽快就公之於眾了。
看來,恒盛對這些八卦周刊,似乎也無能為力。
不禁讓人感歎:有時候,媒體比這些平日呼風喚雨、奸詐無比的商人,還要厲害十足。
我心口悶的難受。喝牛奶,吃土司,將報紙翻一麵,繼續看。
小劉站在一旁,隔著遠遠距離。
我牛奶喝完了,她才上前,再為我倒一杯。
我沒有解雇她,沒這必要。她實際上隻是監視我的生活起居,我不必擔心她知道什麽秘密。
把她留在身邊,我反而更安心一些。
或許,這和當初胡騫予將姚謙墨留在身邊一樣。
此時此刻,我又想到胡騫予。
難免,心中一陣驚悚。
我搖頭,試圖從腦海裏揮去這個名字。
換回我的注意力的,是我的手機鈴聲。
來電,姚謙墨。
姚謙墨聯係過我很多次。私人手機,公司電話,都有。我統統拒接。
之前,胡騫予告訴我,他已經架空了姚謙墨的權利。我對此,半信半疑。
所以,這一段時間,我一直晾著姚謙墨,不再和他做任何接觸。
決定看看之後事情的走向,再選擇,是不是要信任姚謙墨。
姚謙墨當初給我的合同,其中一部分,已經到了合同上所述的期限,但是,合同所簽的公司,卻沒有如約、有所動靜。
證明,姚謙墨給我的,確實是虛假合同。
姚謙墨的行為,我始終不明白。
他到底在幫誰?不是我,也不是胡騫予。難道是姚家?可是,搞垮了我,弄得胡騫予這個實權在握的妹夫對自己再不信任,姚謙墨做這些小動作,根本不是在幫姚家。
這一次,他來電,我考慮了一下。
接聽。
姚謙墨在新加坡的這些事,我不會再管。
“你終於肯接電話了。我是不是該感謝上帝?”他還有工夫開玩笑。
“聽你聲音,你倒是挺開心。”我譏諷。
“的確開心,”他突然一本正經,“話說,很久沒有聽見你的聲音了。挺想念。”
我繞彎子調戲別人的本事,始終沒有這位姚少爺厲害,“說吧,什麽事?”
“看來你記性不太好。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
我音色又降低:“抱歉,我們的合作關係,解除了。”
他像是聽到了個笑話:“你單方麵就可以決定?”
“你這麽認為也可以。”我無意再和他較勁。
“違約的代價,你可知道?”姚謙墨聲音低迷,意識不良。
恐嚇我?
我笑笑:“我們簽了合同?沒有吧?”
姚謙墨終於不再裝腔作勢,簡短問:“給我個原因。”
“沒有原因。我不信任你。”
“也許我們應該見個麵。當麵談。”
“沒必要。”
說完,掛斷。
我每天都會收到偵訊社的報告。
可惜,偵訊社的人無奈的告訴我,托尼一直深居簡出,查不到他的一點行蹤。
負責人還問我:需不需要安裝監聽器?
我拒絕了監聽的提議。還不到這麽嚴重的時候。等我回到香港,如果托尼還沒有動靜,再裝監聽器,不遲。
而露西,我並不用特意找人跟蹤她。全城的狗仔隊,都緊盯著這位“閨怨深深”的少奶奶,不放過絲毫可以作為頭條的爆炸新聞。
胡騫予呢,則忙著恒盛的工作,還有精力繼續他的風流,夜夜歡歌,跟那小明星牽手拍拖。
幾天的追蹤報告,一點進展沒有。
而我和托尼的一周之約即將到期,我後天就可以回香港。
這一天,晚間,老時間,偵訊社打來電話,報告著我早晨才從八卦雜誌上看到的、露西的新聞。
我一晚上都在高島屋一帶購物。此時,正在試衣間裏試衣服。
最近,我東西買了很多,逛街頻率也高。
實在是因為我不能待在家裏。
我也怕,有人在那間房子裏裝了監聽器。
我將挑好的衣服掛到一邊,手機換到另一隻手上,打斷偵訊社人的話頭,抱怨道:“你們的進展,有點慢啊。”
“抱歉,”他中規中矩地道歉,頓了頓,繼續,“我今天,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哦?”我興致滿滿。終於有一點進展了嗎?
“除了我們,還有人在跟蹤胡騫予。”
“狗仔隊?”“不,是私人。而且……”
“而且什麽?”“而且,胡騫予的表現也很怪,就像……”
我受不了他喜歡話說一半、吊人胃口的壞習慣,沉沉呼吸著,等待他繼續。
“胡騫予就像知道有人跟著他似的。一副在做戲的樣子。”
“……”
“比如現在,他跟許曼妮,在車裏,我們的車跟在後頭。他呢,興致不錯,帶著我們繞街心花園來著。”
……
我理不出頭緒,聽著他的報告,到最後,隻能說:“繼續跟著,再看看能不能查出還有誰在跟蹤胡騫予。有消息,告訴我。”
掛斷電話,我還有事情忙。手機上網,查看歐洲方麵的消息。
張懷年案子纏身,焦頭爛額。胡欣大概也要急壞了吧!
想象一下胡欣焦慮的模樣,倒還挺有趣。
當然,我也依舊要關注恒盛在海外的那件勞資合同的案子。
和工會的談判,阻撓重重,看來,恒盛即將要為了這場勞資分歧,支付巨額的資金。
回到家的時候,已將近午夜。
因為手上拎滿了購物袋,我隻能按鈴,讓小劉來開門。
門開,我還沒來得及進屋,小劉告訴我:“林小姐,有客人。”
我把東西交給小劉,穿過玄關,還未進客廳,就看到了沙發上,端坐著的,客人。
姚謙墨斜了下身體,手擱在沙發背上,正視我,擺擺手,笑:“Hello!”
他都自己找上門了,我自然要款待這位“客人”。
要小劉泡兩杯咖啡過來。
品一口咖啡,我看向他:“我不得不說,你很厲害。”
“厲害?是指,我找到你這個新家裏來了?”
我搖搖頭,他的兀自帶笑的目光,給人一種被窺視的不安感:“不止。小劉能讓你進來,費了不少口舌吧。”
我語帶鄙夷,他卻似乎沒有聽出來,笑笑:“你忘了,我的職業了?”
職業?——我想了想,反應過來——是啊,律師,應該都有一張巧嘴,巧舌如簧,沒有他說服不了的人。
我正一正臉色:“說正事。晚了,我要洗洗睡了。”
“你甩開了我,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合作協議。總該,給我個具有說服力的理由吧?”
我聳聳肩,無所謂:“我已經說過了,我不信任你。”
他還在笑,可笑容,有些冰:“這個理由,並不能說服我。拜托,換一個理由吧。”
我看著他,目不轉睛,看了許久。
最終,我決定告訴他:“你給我的合同,都是假的。而且,我也知道了,你已經被胡騫予提出了恒盛的權利核心。‘欺騙’,這個理由,夠嗎?”
他沉默許久。低眉,似乎在思考,許久:
“合同是真的。”
他語音重了些,不再是那種痞子的樣子。
“嗬……我不是傻子。”我失笑出聲,“那些合同上,有些工程已經動工了。但工程方,根本就沒有恒盛這家公司。”
“不可能。”他眉擰起,目光炯炯,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我往後挪一步,坐的離他遠一些:“我相信我這些消息的來源。而我不相信你。這就是理由。”
“我會查出來,這中間,到底有誰在搞鬼。”
“那你慢慢查,我後天就要回香港,你查到什麽,都與我無關。”
聽見我說要回香港,姚謙墨臉色一瞬間僵硬,略有些煞白,看著我,“回……香港?”
我不想與他多做糾纏,做個“請”的手勢:“你可以走了。”
他突然欺身過來,手壓在我肩膀上:“誰讓你回香港的?後天?為什麽是後天?”
回憶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見姚謙墨失控。
一時愣怔,他的手,鐵腕一樣,移到了我的胳膊上,攫住:“過幾天再走。”
“你沒有資格命令我。”我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
“我確實被胡騫予架空了權利。之所以沒告訴你,就是因為擔心你對我會有所芥蒂,動搖我我們合作的基礎。”
我站起來,退後一步,他的手再抓不住我:“既然你都認了,還有什麽好說的?我說第二遍:請你離開。”
他也站起來,我以為他要上前來,下意識又退了一步,但他沒有,他站在原地,沒有動:“我還沒說完。我可以告訴你,那些合同,千真萬確。我不知道胡騫予為什麽要臨時違背那些條約,不參加工程建設,但是,合同,確實是那樣簽署的。”
說完這些,他細細看我,依舊看的我不舒服,簡直算是毛骨悚然。
我張口,正要說話,姚謙墨卻突然轉身,迅速離開。
看著玄關處,因為他的關門聲而亮起的感應燈,我一時有些失神。
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看著已經關好的門,不禁用力敲了敲自己腦袋:我是怎麽了?剛才,有那麽一刻,我幾乎要相信了姚謙墨的話?
我命令自己不要多想。時間緊迫,我也不容許自己多想。
我到書房,將環球的一些東西整理好之後,已經過了零點。
今天比較累,我大概能睡個好覺了。
小劉給我熱了杯牛奶。她的到來,雖然是別有居心,但我這麽多天來,和她的相處,也不能算是不愉快。
我喝完牛奶,進臥室,鎖房門。
在附屬浴室裏泡了個澡,之後就準備睡覺。
一想到即將回港,我連血液都興奮到微微疼痛。新加坡,始終是個讓人放不開拳腳的地方。
香港環球,才是我反敗為勝的契機。
托尼至今耍著我玩兒,那是因為他還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輕敵的後果,很嚴重。
我拿著毛巾,邊擦頭發邊拉開浴室的門。
還沒來得及踏出浴室門,我就停住了。我麵前,竟然站著,姚謙墨。
我條件反射後退,一手抓緊裹在身上的浴巾,另一手,重新拉上浴室門。
姚謙墨快我一步,伸手,按住門板,阻止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