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第87章 所謂真實 (3) ?@/8(20 24)

他的嘴角漸漸扯出一個笑容,“就這麽好看?”她依舊那樣盯著他,他無聲地歎口氣,“別光顧著看,過來幫幫忙。使用若看小說閱讀器看千萬本小說,完全無廣告!”

她終於回過神來,整理好思緒。

期指目前還沒有人為抬高或低壓的跡象,胡騫予略微放心了些,可是,如果要派人查探出最近什麽人在新加坡有大筆資金的異常流動,還需要寫時間。

目前,他在明,對手在暗,無硝煙的戰爭,同樣會要人命。資金的來源無可考察,中午休盤時,恒盛已經被推高至3千點位置。

“你猜他什麽時候會開始拋售?”

聞言,為零認真想了很久,現在猜測對方的意誌沒有絲毫作用,資金才是最重要的,隻要恒盛的幕後財團夠穩固,一切都不是問題。

因而,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說,“我剛才算過了,對方投入至少5億美金。你需要超過7億才可以對付。”

他稱讚,“一針見血。”可是神色絲毫不得輕鬆。

她猶豫著,知道自己不該問,可是,他方才都留她下來了,斯毫不避諱,她也有了一絲慟然:“資金缺口是多少?”

他卻答非所問,“我現在明白了你不拿你的聰明才智對付我,我們會成為最好的拍檔。”

“你一方麵擺出信任我的姿態,一方麵卻不肯告訴我。”

他似乎笑了一下,不明顯,嘴角很快重新隱下去:“這個人,這樣打壓對手的手法,讓我想到一個人。”

他總是這樣轉移話題,可是,他此時這麽問,為零被問住了,她心中的疑問,被他這麽毫無預兆地先行說出口。

的確,這樣的手法,很像一個人。

托尼。

托尼就是這樣,炒弄恒盛的股票和期指,利用輿論,利用證監會,切斷所有資金後援,弄得恒盛最後不得不清盤。進而賠上林甚鵬的人命。

這是把手段與他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殘酷範例。

她自己當時也是用這樣的方法,攪亂了胡騫予的班加羅爾計劃,可是,如果要製約住整個恒盛,她還沒有那麽多資金,也真的做不到要將恒盛再一次推入萬丈深淵。

可是,轉念想想,為零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多餘的。托尼已經答應要放過胡騫予和恒盛,而且,現在的環球時在她手中,有什麽資金流動,不可能不過她的手。

想要連同她也蒙在鼓裏,根本不可能。

“誰?”

她明知故問,掩飾的好,卻依舊逃不過他的眼睛。

胡騫予也不點破,一切都說的太明白的話,隻會傷了彼此才鞏固的感情。他聳聳肩,沒再繼續,“資金的事,我自己解決。”握住她的手,“相信我麽?”堅定的眸子,誌在必得的自信這是林為零所熟悉的強勢男人。

她緩緩地,點頭。

他抓著她的手,移到自己臉上,彼此的皮膚都是微涼的,真的是無法互相取暖,但是起碼是在一起了,冷,又如何?

忍著就好。

他不想再多說什麽,接下來有的忙了,彼此這樣較勁,累。他看看她,下巴點一點外頭的茶水間:“幫我去倒杯咖啡?”

他現在走路還是有些不順,她起身,朝茶水間走。

他需要她個人的協助,卻不需要她在金錢上的幫忙這樣,劃分了恒盛與環球的關係,她知道自己該高興才是。

看著她轉身的背影,這個男人溫柔愛人的眼神,也瞬間消失殆盡。財務部門的人應該已經在著手調資金。

他直接撥號到財務部長的私人手機,隻說一句:“想辦法籌錢,但是記住,不要動用資金庫的錢。”

“是。”

很好,他兀自微笑,掛電話,安穩地等著她的咖啡。

為零進入茶水室,咖啡機需要預熱,短短時間,她拿手機,撥號碼。

很快接通。對方不說話。

“是你幹的?”

電話那頭的姚謙墨,無聲地笑,“真是沒想到,你這麽快,又再度聯絡我了。”

“還不肯放過我們的,不就是你?”

她的聲音低沉,伴著咖啡機運作的動靜,透著煩躁。為零知道胡騫予要她來倒咖啡,無非是要支開她。否則,他大可要秘書直接把咖啡送進來。

他不信任她。

她亦然。

表麵上倒是可以一派和諧。

她說什麽?“我們”?姚謙墨失笑,“你們?”

“……”

“你和胡騫予的關係可真是越來越親密。”

她忽略他語氣中的嘲諷,手扶在咖啡機壁上,燙,“你看了今天的大盤了?恒盛的股價”

他打斷:“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有這麽強大的資本後盾做股酬運作。”

如果不是一直關注恒盛股價,他怎麽看得今日出有強勢資本介入?她聽出破綻,卻又苦於無法反駁。

的確,他根本沒有那麽多的資本。

姚謙墨在電話那頭,冷眼期待著,命運的齒輪吱嘎作響,這個身陷局中的女人,兀自徒勞掙紮。

“你想怎樣?”

“不,該我問你,你想怎樣?”他將手機換到另一邊耳畔,慢條斯理,“我記得你之前已經聲明,不會再聯絡我。現在,你這通電話,我可以理解為,是在招惹我嗎?”

“抱歉,我不該打給你。”掛斷

他似乎猜的出她下一步動作,出聲阻止,“等等。”

“……”

“恒盛的季會,已經有人通知我出席。”

“……”

“我還以為,你已經不打算把承諾過的恒盛的權益轉到我名下。”

她耐著性子聽他繼續,看咖啡快要衝好,匆匆說一句:“我從不會虧欠任何人。即使那個人,是你。”

“絕情的女人。”他悠悠說,可此時,她已經掛斷。

姚謙墨捏一捏酸澀眼角,一直安靜等在旁邊的助手,見他掛機,便繼續剛才被打斷的報告,“如果要在一千點位置上持續推高,需多30pa的資金。還要繼續麽?”姚謙墨沉眉思考,沒有回答。

幾周接觸下來,助手麵前一向溫文爾雅的姚謙墨,此刻因著這沉默,帶上了壓迫感強大的危險氣息。

許久,姚謙墨點點頭,“對。隻要李牧晨的資金不斷,繼續傾資。”

“那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在明天拋售?”

這一回,姚謙墨沒有猶豫,緊緊捏著手中鋼筆,“不,還不夠高。”還不夠高到讓胡騫予跌死。

鋼筆的筆套上刻著個金色V字,是他大學暑假在律師事務所做工讀生時,賺的月薪購得的,它本該是一份生日禮物,但他卻並沒能將它送出手。

如今,它成了他的幸運鋼筆。

之前,每一場官司,如今,每一筆總集資金近百億的調動令。

他捏著這支筆,用勁。

他就要用這支筆,將胡騫予,置於死地。

“聯絡財管經理們,這兩天盯著恒盛的對衝基金。看跌期權的報表,每半個小時向我匯報一次。”

助手有些為難,“可是姚總他並沒有……”

姚謙墨揮揮手,打斷他的話,“我父親那邊,我會自己去說。有什麽差錯,我擔待著。”

助手還在左右為難,姚謙墨不耐,用鋼筆點一點門口,聲音又低了低,“出去。”

林為零端著咖啡回到辦公桌前,胡騫予剛掛上電話,抬頭看看她,接過她遞過來的咖啡。

喝咖啡,不說話。

光可鑒人的桌麵兩端,分別倒映出他們的臉孔。

他悠哉。

她緊張。

分別明顯。

看著他悠閑地細呷著咖啡,為零鬆開一直咬著的唇,“恒盛現在到底有多大的資金缺口……”

聞言姚謙墨擰眉抬頭,帶著寵意的責備,“不是說好不問的?”

“我擔心你。也擔心”咬咬牙,還是說了,“恒盛。”

“我的事,我自己能搞定。不要懷疑我的能力。”胡騫予說完便放下杯子,轉動椅子,麵對電腦,不再看她。

可是,他盯著電腦屏幕,卻無法集中神智,依舊在想著她的話,餘光瞥見她倒映在桌麵上,失望的臉。。

傻瓜,我都已經決定放棄環球了,你卻還傻乎乎地堅持要用環球的資金幫我。

到底還想要我怎樣,你才滿意?

為零默默地坐在了會客椅上,抻著頭,失落纖細的脖頸,愁眉不展的模樣。

姚謙墨低著眉歎氣,不得不再度轉回頭來麵對她,“我母親幾日後會回國,我會試著說服她把恒盛股份的處置權交由我。”

她霍地抬起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這是,什麽……什麽意思?”

過於驚異,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她這般訝異的模樣他是從未見過的,她眼中水汽氤氳,原來她的感動,是這樣一副光景,胡騫予不禁站了起來,傾身向她,伸臂執住她的下巴。

他喜歡用這種角度看她,並非鄙夷,而是,這個從來不會露出楚楚可憐一麵的女人,從這個角度看,不會那麽強勢,不會將他拒於千裏之外。

他聲音原來可以這麽柔,他自己都驚異:“我會放棄胡家對環球的絕對控股權。”

“為什麽?”

“為什麽?”他學著她的話。她問為什麽?他以為她明白。

繼而微笑,“因為,我,愛,你。”

“……”

“不要這副表情,笑一下。快點。”

“……”

“就這樣,對。”說完,他滿意地放開手,坐回座椅上。

他的真心以這種方式,在這個時間,由他親口說出,為零如墜雲霧。他們之間隔著很多東西,恒盛,環球,胡欣,露西……他正試圖一個一個地跨越它們。

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清晰地看見他的努力。

步步錯之後,她終於能夠確定,自己這次選擇,沒有選錯。

“你不要我的資金援助的話,如果因為這樣,恒盛這次被人拉下來了,怎麽辦?”

“相信我。”

她才被他逗出來的笑容,很快又隱去了,他的目光暗了暗,顯然不滿意。這一回,胡騫予直接繞過桌子,來到為零麵前,坐到了桌麵上,弓起身體,拉近彼此距離,看著她的眼睛說:“如果你在這裏再說些喪氣話,還是回家吧。回家等我。”

他與她的距離很近,可是聲音卻帶著疏離,為零不明白他的矛盾從何而來,因而心中越發忐忑。

他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明明神經已緊繃到了極點,卻還得勉強扯出一抹微笑,令自己看起來盡量不要看起來這麽怖人,“恒盛這邊的事你不用操心,你呢,如果太閑的話,可以去看看婚紗,選選鑽戒,定一下蜜月行程。”

為零猛地站了起來。

女人的臉上,瞬間失去一切表情,連呼吸,都消失。

可是,漸漸的,神智回歸,為零不自禁地低下頭:結婚?可是……露西……

“我和露西的離婚事宜已經交給律師處理了。這個月底……差不多了。”他伸手撥一撥她的發鬢,聲音低,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猜到她眼中那抹落魄是出於“露西”這道阻礙,便這般跟她解釋。

這個男人……

“是……真的?”他吻一吻她的額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