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已經黑了,張斌騎著個破自行車回來了,他打開房間的門,老婆常麗正在廚房裏做飯,女兒坐在電視機前看動畫片。見張斌回來叫了一聲:“爸爸。”然後跑過去要他抱。老婆說了一句:“回來啦。”

張斌說:“回來了。”

張斌三十歲的時候還隻是一所高中的物理教師,雖然他很想再進步一點兒,可是這事兒得講機宜,得講緣份。平陽市是一個既不是沿海也不沿江,經濟也不算發達的小城市,而這個城市裏隻有兩所高中比較有名,所謂的有名就是升學率高。張斌就在這所南城中學任教。對於現在的生活他當然不滿足。

常麗把圍裙解開說:“收拾一下桌子吃飯了。”

張斌起來,放下女兒,然後就去收拾桌子。一家人圍在桌子前吃飯時,張斌說:“今天晚上你還要去上班啊?”

常麗說:“今天不用,沒輪到我。”

張斌說:“你們醫院還真不容易,醫生每天值班,害得我象是沒老婆的人一樣,每天晚上一個人睡。”

常麗說:“瞎說什麽呢?孩子還在呢。”

張斌說:“怕什麽,孩子還小,聽不懂。”

女兒娟娟說:“爸爸,我聽得懂,你是要媽媽和你一起睡覺。”

常麗說:“瞎說什麽呢,吃飯。”

電視正在放平陽市的新聞,所謂的地方電視台所有的新聞就是領導活動,不過近段時間剛好是換屆選舉。

常麗指著電視屏幕說:“我哥當市長了。”

張斌說:“哎呀還真是啊,他真是你哥啊?”

常麗說:“堂哥,還沒出五服,如果算上去的話大概我爺爺的爺爺跟他爺爺的爺爺是兄弟,有點遠。”

說完常麗笑了笑。

張斌心裏動了一下,如果跟這麽個人拉上關係,自己不也可以先弄個校長當當,幹好了就可以升為教委主任,再幹好了也就是市長了。凡事就是起步較難,就象寫文章一樣,開頭比較難弄,如果頭一開,什麽都好辦了。

張斌給老婆夾了一筷子菜,說:“吃菜吃菜。”

吃完飯之後張斌又是主動的收拾桌子,洗刷碗筷,老婆常麗要做這些活的時候,張斌叫她先歇著。張斌這種不同於往日的表現當然是有原因的,雖然張斌沒說什麽,可是常麗也能猜出一些來,男人有點想法,有點野心也是好事。

因為常麗在醫院裏上班,而且幾乎每周都有好幾天在去值夜班,所以象今天晚上這樣不用去值班的時候是比較少的,張斌當然不願意讓美好的夜晚就這樣度過。早早地安排好女兒睡下了。

常麗說:“我先去洗澡。”

張斌說:“好,快點。”說著還向老婆身上摸了兩把,老婆常麗比張斌小兩歲,今年二十八歲,也正是一個女人最成熟豐滿的年齡。

老婆說:“討厭。”嘴裏雖然這樣說,心裏卻開心的不得了,她當然明白今天晚上和其它的夜晚是不同的。

當張斌和常麗兩人都穿著睡衣躺在**的時候,常麗說:“孩子睡了吧?”

張斌說:“睡了。”

張斌把手伸過,去解常麗的衣服。常麗把手抬起來,順從地讓張斌脫去了衣服,她把臀部輕輕地抬起來,後來常麗就變得一絲不掛了。

常麗說:“先把燈關了吧?”

張斌說:“你思想怎麽那麽封建啊,關燈了有什麽意思,就是要看著玩才好嘛。”

常麗說:“不關燈?”

張斌說:“不關。”

常麗說:“你去看下門鎖好了沒有,免得像上回一樣,女兒過來了。”

上次的情況是常麗和老公正玩到興頭上,結果女兒可可跑過來找媽媽,雖然是小孩子半懂不懂,可是做父母的在孩子麵前這樣總有些有失體麵。張斌那次就一下子蔫了下來,後來好幾天都有心理陰影。

張斌說:“你還真麻煩。”

雖然這樣說,可張斌還是起身去檢查房間的門,確定鎖好了,才又重新回到**。

張斌一上來就單刀直入,常麗推了一把說:“一點也不懂得溫柔。”

張斌說:“這樣不是來得更刺激嗎?”

常麗沒有再說話,隻是開始放鬆身體享受,那種感覺慢慢上升,整個人好像被懸在半空中。後來張斌長出了一口氣。

常麗說:“完啦?”

張斌說:“完了,累死了。”

畢竟人過三十,精力也不如從前。常麗記得剛和張斌談戀愛的那會兒,他們一晚上可以折騰七八次,而且每次時間都不下四十分鍾,現在明顯不及從前了。而常麗作為一個女人,剛從那種少女的羞澀中擺脫出來,學會來享受了,可是老公竟然走下坡路。

常麗明顯有些失望,可是她什麽都沒說。

有些話當然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太傷男人麵子了,特別是這種事兒。

張斌說:“感覺好嗎?”

常麗說:“好,差點被你玩死了。”

張斌笑了,好像得到了一點自信。

因為張斌是有話要說的,所以今天晚上比平常更賣力了許多。張斌不是一直想再進步一點兒嗎?如何進步啊?得弄個校長先幹幹啊。

張斌說:“小麗,你們家跟常市長關係怎麽樣?”

常麗說:“當然可以啦。”

張斌點了一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其實沒什麽,有什麽話不能對自己老婆說的?可是張斌就是這樣一個小心翼翼的人,事實上他在老婆麵前的確有些自卑。老婆收入比他高,家境比他好,更重要的是老婆人還相當地漂亮。

張斌說:“你說如果我們找他走動走動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常麗說:“張斌,你今天怎麽啦?”

張斌說:“你不是經常說我沒出息嗎?現在我想點出息出來,想要你幫個忙你該不會不幫吧?”

常麗說:“別人我可以不幫,我自己男人,我能不幫嗎?”

張斌親了一下常麗說:“這才是我的好老婆。”

常麗說:“自己男人,還用說嗎。你放心我過兩天找個機會去找他,他一定不會拒絕的,你先當上校長,然後再一步步來。”

常麗當然有這個自信和常亞東套上關係,常亞東就是剛剛當上市長的那位堂哥。

事實上常麗和她這位堂哥不僅僅是堂哥的關係,而且還有著更緊一步的關係,這種關係常麗一直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也沒法跟別人說。

常麗十六歲的那一年還在讀初三。這件事情就發生在初二升初三的那年暑假。

常亞東剛剛參加完高考,整個無所事事的暑假每天都在外麵釣魚、遊泳。

還有一件事就是給常麗補習功課。

因為本來就是堂兄堂妹的關係,大人們絕對不會想到常亞東會對他這個妹妹動了心思。

十六歲的時候常麗的確已經發育了,可是她對於愛情的幻想就在某一個下午被破壞了。

那天下午天氣異常的熱。好象要下雨了,可是還沒下。

常亞東的家裏隻有他們兩個。

常亞東說:“小麗,你交男朋友了嗎?”

常麗的臉當時就紅了。常麗說:“亞東哥,你胡說什麽啊?”

常亞東說:“你的意思就是沒有囉?”

常麗說:“我這麽小,那裏會交男朋友?”

常亞東說:“你已經不小了。”

說這話的時候常亞東眼睛看著常麗。那天常麗穿著一條漂亮的新裙子,把她少女剛剛發育的體型襯托的剛剛好。

常麗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胸部,然後臉紅的更加厲害了。

常亞東說:“小麗,我給你看一本書來。”

常亞東到**的枕頭下拿出一本書來,常麗心裏有些好奇,看常亞東那個樣子好像把這本書當成寶一樣藏得很好。

常麗說:“什麽書啊?”

常亞東笑了一下,笑的樣子很詭異,他說:“看了你就知道了。”

常麗拿到書的時候臉一下子紅得更厲害了,書的封麵上竟然是一個**的女人。

常麗說:“什麽啊,我不看。”

常亞東說:“看看吧,很好看的。”

常麗說:“黃書,我不看。”

常亞東說:“黃書有什麽,看看嘛。”

雖然常麗說不看,可是畢竟小女孩還是對這本書有些好奇,況且那個時候常麗的確已經發育了。哪個少女不懷春。

常麗把那本書拿在心裏還真認真地看了起來,常亞東也把頭伸過來兩個人一起看。

大約過了十分名鍾,可是常麗卻感覺好像是一個小時一樣。

常麗抬起頭來,心裏砰砰跳得厲害。好像做賊一樣。

常亞東握住了常麗的手。

常麗說:“哥,別。”

常亞東說:“我不是你哥,我們倆家隔的很遠,已經不親了。”

常麗說:“可是你畢竟是我哥啊。”

常亞東可管不了那麽多了,他緊緊地抱著常麗。常麗試圖掙紮過去,可是常亞東抱得很緊,讓她根本沒有辦法逃脫。

而且重要的是常麗也許真的很想嚐試一下。

常亞東說:“讓我看一下你好嗎?”

常麗說:“不行的,你爸媽很快就回來了。”

常亞東說:“他們不會這麽早回來的,我隻看一下,絕不做什麽事。”

常麗說:“說好隻看一下?”

常亞東說:“隻看,絕對不做,我長這麽大還不了解女人結構。”

常亞東說的是實話,雖然她已經十九歲了,高中已經畢業了,可是卻從來沒有早戀過。

在學校裏常亞東是班長,學習成績也不錯,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再過一段時間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應該來了。

常麗順從地讓常亞東解開了衣服,讓她研究她的“結構”。

常亞東把手伸過去撫摸她的身體。

常麗說:“別動,說好隻看的。”

常亞東說:“我隻摸一下。”

後來常亞東還是占有了她的身體,完事之後常麗哭了。

沒有聲音,隻是眼淚嘩嘩地流下來。

常亞東穿好衣服之後突然也有些害怕。如果常麗回家跟她家裏人說了那他就難過了。

常亞東說:“不要哭了,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可是常麗仍是哭個不停。

常麗說:“你真的會好好待我嗎?”

常亞東鬆了一口氣,常麗肯說話,肯這樣問他,就意味著沒事了。

常亞東說:“當然會,以後隻要你求我任何事我都會答應。”

常麗說:“你記住啊。”

常亞東說:“我當然記住了。”

後來常麗還是偷偷和常亞東來往,一直到常亞東拿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去了大學。

現在常亞東居然做到市長了,這讓常麗又想起那年夏天的事。

過了兩天張斌問起常麗:“你什麽時候去找你哥啊?”

對於這件事張斌可能是比較急的,因為學校裏剛好教導主任得白血病死了,這樣一來就空出一個位置來,如果能坐上這個位子,也算是跨進這個門檻了。

常麗說:“慌什麽,我有機會回家一趟,到他家裏要他的電話。”

張斌說:“那你周六去一趟吧。”

常麗看了一眼張斌,心裏想的是不知道丈夫如果知道她曾經在十六歲的時候跟常亞東的故事會有什麽想法?

常麗說:“你好像挺急的?”

張斌說:“你不知道,我們學校現在剛好空出來一個教導主任的位子,現在很多人在爭。”

常麗笑著說:“難怪,那是得抓緊了辦。”

過了兩日,常麗回了一趟老家,然後去了一趟常亞東的家。常亞東雖然已經在城裏住,可是農村裏還住著他的老爸老媽,和一個農村裏種地的弟弟。

常麗跟常亞東的父母聊了兩個小時的天,然後要到了常亞東的電話。

常麗回到家時,張斌已經把飯做好了。這可不是常有的事兒。

張斌說:“來,先吃飯。”

常麗說:“嗬,你都不關心我要到電話號碼了沒有嗎?”

張斌說:“看你這個樣子就知道你要到啦。”

常麗把臉一沉說:“真對不起。”

張斌說:“啊,沒要到電話啊,哎,算了,下次吧。”

常麗說:“騙你的,誰說我沒要到電話啊,你看這不是電話號碼嗎?”

張斌接過常麗手中的小紙條,很是興奮,仿佛他的理想很快就要實現了。張斌說:“老婆,謝謝你啊。”

常麗說:“我這就打電話給他。”

張斌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鍾,說:“現在好像是吃飯時間,不知道會不會打擾他?”

常麗說:“你還真把他當回事啊,我可不管那麽多,他是我哥嘛。”

當下常麗就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打給常亞東。

電話通了,還正是常亞東接的。一下子常麗卻不知道說什麽好,她叫了一聲:“哥。”

常亞東在那邊說:“哪位?”

常麗心裏一下子想起十六歲的那個夏天,想起常亞東說,以後你隻要有事找我,我一定會答應。

常麗說:“哥,連我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啦?”

常亞東說:“是小麗嗎?你是常麗嗎?”

常麗鬆了一口氣,總算常亞東還記得她,雖然很多年都沒有打電話聯係,可是常亞東還是一下子聽出她的聲音。

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他心裏有她啊。

常麗說:“哥,是我。”

常亞東說:“小麗,你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我想死你了。”

常麗把電話貼著耳朵,怕聲音跑出來讓張斌聽出問題來就麻煩了。

常麗說:“哥,我在家裏給你打電話呢。”

常麗一口一個哥,似乎想把關係隻限定在堂兄堂妹的份上。常亞東不愧是混官場的,一下子聽出來她丈夫還在身邊,所以說話不方便。

常亞東說:“哦,找我有啥事啊?”

常麗說:“張斌說想去看看你,你看你什麽時間有空?”

常亞東說:“什麽時間都可以,你來之前給我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常麗說:“那我讓張斌跟你說好嗎?”

張斌接過電話,腰不由自主地彎了下來,好像無形中有股力量讓他站不直一樣。

張斌說:“哥,我是張斌。”

常亞東說:“知道,有啥事說吧。”

常亞東的語氣似乎不太好,事實上也沒法好,他當然不會忘記少年時期那一個夏天,可惜一切都過去了,現在他不再是那個十九歲的少年了,而小麗也不是那個十六歲的少女了。

張斌說:“我要去看看你。哥,你看你什麽時間有空?”

常亞東說:“明天過來吧,我明天下午沒什麽事。”

說完常亞東放了電話,甚至還沒來得及聽到那邊張斌說好。放下電話之後常亞東有點失落,他突然就想起從前和常麗在一起時的情形,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再見到她了。

事實上自從常亞東上了大學之後就很少回家了,一年裏也隻有寒暑假回來一趟,後來畢業了,回到市裏做公務員,再後來娶了市長的女兒,然後他又到了這個平陽市做市長,實質上這隻是一個縣級市,說白了平陽不過就是一個經濟比較好一點的縣。

他似乎把以前的事全部的事都忘記了,可是現在才知道,有些事是忘不掉的。

常亞東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