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璃看著寒石散,慢慢走近到孫乳娘麵前:“幕後之人在找上你、利用你的那一刻開始,你的這條命就已經由不得你自己了。”
“你殺了薑宇,讓整個薑家陷入到極度的悲痛之中,跟著那人又在薑家人吃用的井水中動手腳,隻怕用不了多長時間,薑家上下的所有人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離世,屆時,你覺得你憑什麽能夠逃出那人的魔掌?我說過,隻有死人才不會出賣秘密,在薑家的所有人都死絕的那一天,你的兒子還有你的這條命也距離黃泉不遠了。”
孫乳娘被秦璃的話嚇得渾身發抖,她難以置信的搖著頭,不敢相信秦璃口中的話。
但是,被劉頌拿在手中的寒石散卻是在無聲中諷刺的告訴她,她為之賣命的那個人根本就不值得她深信,她與兒子的這條命隻怕在那人的心裏,堪比螻蟻。
秦璃看出孫乳娘的動搖,繼續說道:“當然了,你也可以選擇繼續拒絕我,選擇繼續包庇那個禽獸,我也不是非要你這個人證不可,梁優這些年做了那麽多不可告人的事,我不過是用了兩天時間就已經查找到這麽多證據,再多給我幾日,隻怕證據會越來越多,到時候,你這個人證對我來說也是可有可無。”
“隻是對我來講,沒用的廢棋,自然是要棄之不要的,孫乳娘,你設計殺害薑宇,這條人命你擔定了,在你被下了大獄,送上斷頭台後,你可有想過,你這個酒鬼兒子將來會怎麽樣?”
對現在的孫乳娘來說,唯一的獨子就是她最大的軟肋。
聽見秦璃這麽說,她立刻緊張的看向秦璃,如護崽的母雞一般,緊緊地保護著懷中的兒子,“你、你想要對奴家的兒子做什麽?”
秦璃哈哈笑了兩聲,道:“孫乳娘,你實在是想多了,就你兒子這幅鬼樣子,根本用不著本小姐對他怎麽樣,他一個酗酒如命的地痞流氓,在失去你這個生母的庇佑之後,隨便丟到大街上,怕是連一個月都難以存活吧。”
“你不是說他還有頭疾嗎?一旦頭疾發作,他就會用力去撞牆,到時候,不管他是撞死,還是會被路邊的其他地痞們欺負死,他都會很快去閻王爺那裏跟你這個親生母親團聚的,其實這樣也好,你這麽寶貝這個兒子,讓他早早與你在地府中團聚,也算是能讓你安心了,不是嗎?”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奴家所求不是這樣……”
孫乳娘終於在這一刻放開了懷中緊抱著的兒子,快速跪行到秦璃的腳邊,緊緊地抓住她的裙角,哀求道:“求秦小姐給奴家可憐的兒子留一條活路,隻要秦小姐親口應下,讓保奴家兒子一條性命,讓奴家做什麽,奴家都會答應。”
秦璃將自己的裙角從孫乳娘的手中扯出來,看著眼前這個又可悲又可笑的母親:“給你兒子留條活路也不是不行,隻是我這個人從來都不會白幫人。”
孫乳娘明白秦璃的意思,在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後,終於鬆了口,答應下來:“好,奴家願意站出來指認梁管事,是他指使奴家謀害薑小公子的,也願意前往官府揭穿梁管事讓奴家做的惡行,無論是做證人還是讓奴家寫認罪書,奴家都會聽從秦小姐的安排,隻求秦小姐看在奴家兒子無辜的份上,給他一條活路。”
說到最後一句,孫乳娘就朝著秦璃深深地叩首跪拜,看那樣子,是真的渴望秦璃能夠護一護她的寶貝兒子。
秦璃見孫乳娘應下自己的要求,就立刻要人寫下孫乳娘所犯的罪刑,待她簽字畫押後,就要人將孫乳娘帶回定北侯府暫時關押。
孫乳娘在臨走之前,看著依然癱倒在地上昏醉不醒的愛子,眼中流下不舍的眼淚,但她亦知自己所犯之罪一旦東窗事發,就再無活路可言,隻怕這一眼,將會是她們母子在這世上最後的一次相見了。
待孫乳娘被帶下去,薑宇之死的真相也算是徹底告一段落。
薑威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朝著秦璃言謝:“今日,如果不是有秦小姐出麵,隻怕愛子慘死的真相至今不明不說,我薑家上下數十條人命,怕是也要悄無聲息的沒了,屬下在此感謝秦小姐大恩大義,謝小姐救我薑家與危難之間。”
秦璃趕緊讓紅錦將薑威攙扶起來,沉聲道:“你與你父親都是沈家的舊人,救你們,是我的分內之事,你們父子不必對我言謝,隻是現在,既然已經知曉在這背後真正的行凶之人是梁優,你們打算怎麽做?”
薑威看了眼同樣眼眶發紅的父親,先表明自己的態度:“自古以來,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阿宇那個孩子雖說是被孫乳娘害死,但是孫乳娘也是聽從梁優那個禽獸辦事,說到底,梁優才是那個想要毀我薑家的罪魁禍首,這樣的人,屬下就算是拚死,也要讓他付出代價。”
薑成看著怒急的兒子,自然也是讚同的:“薑家幾乎差點被梁優害的家破人亡,此仇必須要報。”
說著,薑成就看向秦璃:“小姐,屬下眼下則是擔心,一旦屬下與梁優撕破臉,隻怕會動了沈家的根基,到時候,屬下怕是要辜負沈老爺臨終前的囑托了。”
秦璃十分理解薑成父子的恨意,她伸出手,拍了拍薑成佝僂下來的脊背,說出自己的態度。
“梁優此人,看似人善心善,實則堪比蛇蠍,留這樣的小人在身邊,無疑是將危險擱在身邊,我就算是再傻,也知道此人必須要動一動。”
“再說了,這些年他與紀衡勾結,可是做出不少背叛沈家的事,這樣的管事我們沈家也是養不起的,所以,別說是你們父子將他視為畢生仇敵,我自然也是容不下他的,隻是他給自己找了個好靠山,紀衡這個人處理起來,可是比較麻煩的。”
秦璃此話,也算是點醒了被怒火中燒的薑成父子二人。
薑成道:“大皇子紀衡又是皇上欽封的恒王,這樣的皇親國戚,的確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們招惹不起的,看來想要動梁優,大皇子這一關必須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