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秦璃就在紅錦和藍琦的服侍下起來了。

因今日要進宮的關係,秦璃也不敢有半點怠慢,在細細的做了裝扮,確保自己全身上下並無半點失儀後,她才坐上馬車,一行人緩緩朝著皇宮方向而去。

而與此同時,碧霞宮中。

皇後林漫霜身著明黃色的華貴宮裙,端坐在梳妝鏡前,一麵舒服的閉著眼睛讓貼身宮女為自己通著柔順烏黑的長發,一麵伸出手,讓一大早就入宮的林銀月為自己細白的手指塗抹著嬌豔的蔻丹。

林銀月自幼就嬌養在皇後的身邊,自是最清楚眼前的這位姑母有多疼愛她,所以,便有恃無恐的撒著嬌。

“姑母,今天秦璃就會入宮,等您見到她就會知道,她這個人有多討厭,此女不僅擅長裝腔作勢,甚至還心思十分惡毒,瞧瞧她把臨陽王府害的,如今連在京城都無法再立足,說來著臨陽王世子還真是可憐,竟然當初跟如此心思歹毒的女人定親,好不容易退了婚,跟自己喜歡的人走到了了一起,竟然還被她懷恨在心的下了大獄,判了重罪,直接流放了。”

聽著林銀月對秦璃的不滿,林漫霜慢慢掀起眼皮,露出那雙與先皇後頗為神似的動人雙眸,“看來兩日前讓你去定北侯府走了一趟,還讓你與秦璃產生了嫌隙,竟這般不喜歡她呢。”

林銀月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瞞不住親姑母,便也不遮掩,直接道:“月兒是不喜歡她,生的妖妖嬈嬈,打扮的花枝招展,實在是讓人厭惡,還有當時姑母您是沒看見,無川哥哥和大表哥都齊齊護著她,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除了在勾引男人這一塊是個中翹楚之外,還有什麽其他的本事?!”

林漫霜聽林銀月越說越不像話,眉心微微蹙了蹙:“月兒,你是大家閨秀,不可隨意將勾引男人這種輕浮的話掛在嘴邊,若是被他人聽見,是會笑話林府的。”

林銀月能得到林漫霜的特別疼愛,自然是有幾分本事。

她在察覺到姑母不喜她這般說後,趕緊低頭認錯,一反常態:“是,姑母教訓的是,是月兒口不擇言了,隻是姑母,您是知道的,這些年月兒一心撲在無川哥哥身上,眼見著無川哥哥就要是我的了,沒想到半路卻殺出來一個不知所謂的秦璃,她又是個什麽東西,有什麽本事跟我搶無川哥哥。”

說到最後一句,林銀月就垂著腦袋嗚嗚嗚的哭出聲來。

那副好不委屈的模樣,著實是讓林漫霜有些心疼了。

林漫霜站起身,將半跪在自己身側的林銀月攙扶起來,親自拿著帕子為她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心疼的捏了捏她臉頰上細嫩的肉,疼愛道:“都多大了,怎麽還跟小的時候一樣動不動就愛哭?”

“好了,知道你喜歡無川,這些年姑母不是也在想著法子替你撮合嗎?秦璃算不上什麽威脅,別說是現在的定北侯府正值搖搖欲墜,就算是當年正值巔峰時期的定北侯府,也沒有資格跟我林家的女兒相比,更沒有資格從你的手裏搶走人。”

“今天秦璃入宮,本宮會好好會會她,碧霞宮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這裏的一草一木你最是熟悉,月兒,記住姑母的話,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要不擇手段的去搶,機會就在眼前,看你如何能把握了。”

正靠在林漫霜懷中哭泣的林銀月聽到姑母的話,立刻睜大了眼淚的眸子看向姑母,然後在姑母的微微點頭中,她明白了什麽。

“姑母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爭取自己的幸福,絕對不會讓秦璃那個小賤人得到無川哥哥。”

聽到林銀月的話,林漫霜無奈寵溺的點了下她的鼻子:“你呀,這些年都是被本宮慣壞了,以後可是要約束好你的性子,千萬不要再在外亂說這些粗鄙不堪的話,知道嗎?”

林銀月乖巧的低下頭,應著:“姑母的訓話月兒都記住了。”

待林銀月被宮女們簇擁著待下去重新洗漱裝扮,林漫霜這才坐了回去。

看著銅鏡中多多少少已經染上了歲月痕跡的臉頰,她到底還是有些惋惜,再好的容顏也抵不過歲月的洗禮,尤其是這宮中的女人,似乎要老的比宮外的還要快。

心腹呂嬤嬤看著皇後眉眼間的愁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上前就恰到好處的服侍著:“娘娘,近日來太醫院送來的養顏丸效果似乎頗為不錯,奴婢瞧著,您這起色比往日更勝呢。”

聽呂嬤嬤這麽一說,林漫霜好像也覺得自己眼角的皺紋淡了不少,臉上終於在這一刻露出滿意的笑容:“你回頭支會太醫院一聲,讓他們再多多研製能讓女子回春的好東西,誰要是有真本事拿出好東西來,本宮一定會重重有賞。”

“是,奴婢稍後就派腿腳麻利的宮人去一趟太醫院,言明娘娘的意思。”

林漫霜點了點頭,就又想到兩天前在碧霞宮抓住的那外來兩個宮女,原本柔和的眼神立刻變的淩厲起來。

“本宮讓你再好好查一查那兩名宮女的底細,可查到了什麽?”

呂嬤嬤知道這件事曾惹得皇後娘娘動怒,是以也不敢怠慢,立刻回話道:“奴婢根據魏王命人帶來的消息,專程查了那兩個宮女,除了發現她們是剛送進宮不久的宮人之外,再也沒有別的線索可查。”

說著,呂嬤嬤就立刻跪下請罪:“是老奴辦事不力,請皇後娘娘責罰。”

林漫霜一抬手,示意呂嬤嬤起身,道:“不是你辦事不力,而是這背後之人有手段、有本事,本宮還真是沒想到,這大皇子的手腕著實厲害,竟然能讓他在本宮的眼皮底下悄悄地安排進人來,還被成功的送進了本宮的碧霞宮中,如果不是那兩個嘴長的宮女故意在月兒麵前議論魏王跟秦璃的曖昧,恐怕至今本宮都不知道,自己的身邊竟被人安排了眼線。”

呂嬤嬤也同仇敵愾道:“大皇子的確是在這件事情上辦的不夠仁道,這些年,娘娘你也算是幫了他不少,可沒想到,為了打壓魏王,他連娘娘您身邊的人都敢動,這樣的人,跟個無情無義的白眼狼也沒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