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站在二樓充當看客的曲夜再也忍不住的噴笑出來。

然後在看見王爺冷冷瞥過來的眼神時,才訕訕的擦了擦嘴角,忍笑道,“王爺,您不能怪屬下不穩重,實在是因為這位秦小姐她、……她嘴巴也太毒了,瞅瞅,那個懷著身孕的丫鬟被這句話刺激的,都要暈過去了。”

紀無川的眼底也浮現了一層淡淡的笑意,在深深地看了一眼樓下站在人群中從容應對的秦璃後,就領著曲夜轉回雅間。

曲夜趕緊跟在後麵追問,“王爺,咱們不繼續看下去了嗎?屬下瞧著還挺精彩,你就不擔心秦小姐等會兒受欺負?”

紀無川坐回到窗邊,看著已經冷了的茶水,聲音淡淡,“就她那足智多謀的勁兒,你覺得她能受委屈嗎?臨陽王世子蕭濟還真是瞎了眼,竟為了一個魚目,放棄了明珠。”

曲夜趕緊上來為王爺重新斟了杯熱茶,道,“沒想到這位秦小姐還真是個膽大出格的,竟然能做出休棄男人這種事,王爺,你且看著吧,今日發生在摘星樓的這場鬧劇,定會在接下來的數天,傳的滿城皆知,到那個時候,才是他蕭濟真正丟臉的時候。”

說著,曲夜就又是一皺眉,“可屬下怎麽覺得今天秦小姐似乎有意想將這件事鬧大呢?她不會是想要利用自己創造出來的這波輿論,去蓋過最近不利於定北侯府的言論吧?”

紀無川淺抿了一口熱茶,瞥了眼總算是找回腦子的曲夜。

“看來秦璃這個女人真有可能會成為北鳴關這場國戰的變數,此女心有七竅,是一個膽大聰慧的,將她留在本王的身邊,或許將來,真能助本王成就大事。”

曲夜沒料到王爺對秦璃的評價竟然這般高,“王爺,這麽快你就對她讚揚起來了?不是說還要再仔細觀察考驗嗎?”

紀無川道,“觀察自然是不能少的,但本王不否認,她現在,有資格成為本王的合作夥伴。”

再說樓下

被秦璃當眾揭穿真麵目,且還將花魁拿來跟她比較的陳嬌蕊已然是氣的昏了頭。

她見自己嘴上占不了便宜,就張牙舞爪的朝著秦璃撲將過來,那副撒潑打滾的樣子著實嚇退了不少看客。

原本,眾人就不恥她背主的行徑,如今再讓她這麽一鬧,更是將她看做潑婦般。

人群中,有幾個百花樓的常客更是在此出言調笑,“蕭世子還是買貴了,百花樓中的花魁娘子不管怎麽說那也是生的如花似玉,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眼前這女人,狀似市井潑婦,長的也跟個夜叉似的,要我說,五十兩銀子都嫌多。”

“哈哈哈哈!沒錯,興許蕭世子就是買完後,後悔了,才連個名分都不給她,如果她真能入了臨陽王府的後院,那王府就算是再破落,也不會讓她穿的這樣一身寒酸出現在這裏呀。”

“對呀對呀!我說這位小娘子,你想仗著自己的肚子拴住男人,恐怕到最後隻會是一場空。”

陳嬌蕊聽著眾人的奚落,氣的眼冒金星,麵露惡色。

“你們這幫賤民,你們懂什麽,濟哥哥才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人,我與濟哥哥情投意合,腹中的孩子可是臨陽王府的長子,等將來待我兒出生,我就是名正言順的臨陽王府的女主人,到那個時候定要你們這幫賤民好看。”

聽著陳嬌蕊癲狂的言辭,人群中再度傳來一陣哄堂大笑。

“快聽聽,這剛剛脫了奴籍的下人就是不一樣,還沒成為主子,就已經開始擺主子的款兒了,就你這樣,還想母憑子貴,怕是也沒那個福氣,在我們麵前裝良家子,你也不稱一稱你這一身賤骨頭有多重,無媒苟合、珠胎暗結這種惡心事都能幹出來,還真覺得自己高貴不可攀嗎?”

“是啊,看她那樣兒好像還嫌棄人家百花樓裏的花魁娘子呢,你也不照照鏡子,瞅一瞅你自己是個什麽樣子,人家花魁娘子好歹是靠自己的本事掙錢生存,可你呢?幹出背主之事,簡直禽獸不如。”

“對呀,要不說這蕭世子也不是個什麽好貨,堂堂侯府嫡小姐不要,偏偏喜歡這種貨色,難怪臨陽王府在京城的存在感都快沒了,要我說,這侯府的秦小姐不跟蕭世子還是好的,不然,那才是真正入了火坑。”

陳嬌蕊被這些言辭激怒的陣陣發暈,如果不是由身邊的丫鬟攙扶著自己,恐怕她早就摔倒在地。

秦璃看著陳嬌蕊那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腦海中浮現出在預知夢中,她與蕭濟狼狽為奸,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一幕幕,眼底的冷色就越來越濃。

在眾人的視線下,她朝著陳嬌蕊所在的方向走了一步,問:“陳嬌蕊,你如今住在何處?”

陳嬌蕊本被眾人的言詞氣的氣短胸悶,忽然聽見秦璃的這聲發問,在一怔的同時,立刻似是想到了什麽,整個人如臨大敵。

“秦璃,你問這個做什麽?你、你又想耍什麽陰謀詭計?”

秦璃看著陳嬌蕊那副心虛的模樣,就大致猜到了她如今暫居的地方。

“陰謀詭計這種東西,隻有你跟蕭濟那個禽獸會耍,本小姐從來不屑耍這種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如今應該是住在甜水巷的那個小院子裏吧?”

陳嬌蕊用力抿緊嘴唇,整個人都緊繃著。

看著不肯回答的陳嬌蕊,秦璃自然有法子讓她開口,“你不要以為你不出聲,我就拿你沒辦法,正如那個院子,你不要以為是被你住著,那就是屬於你的東西了,陳嬌蕊,你還要點臉嗎?你先是背叛我,又是汙蔑我,現在居然還有臉住在我的產業裏?”

陳嬌蕊徹底崩潰了,朝著秦璃大吼,“那個院子明明就是屬於我的,根本就不是你的產業。”

秦璃輕眨睫羽,璀璨如琉璃般的眼瞳,閃爍著堪比星子般耀眼的光芒,銳利的目光似破除迷障的箭矢,狠狠地朝著魑魅魍魎直射而去。

“你說是你的?你可有證據?請問,你有地契嗎?有誰能證明那個院子是屬於你的?”

陳嬌蕊崩潰的快要哭出來,“是你,是你對我說將來等我嫁人,你會將那個院子送給我當陪嫁,秦璃,你出爾反爾。”

秦璃就像是在看一個無可救藥的蠢貨,道,“沒錯,我現在是反悔了,但那又怎樣?難道,你要我歡喜鼓舞、鞭炮齊鳴的告訴天下人,我身邊的下人跟我的未婚夫婿珠胎暗結,我不僅不能生氣,我還要再給她備上一份嫁妝,讓她開開心心的入了我未婚夫婿的後院嗎?”

“試問,這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還是說在你陳嬌蕊的眼裏,我秦璃就是這麽好欺負、好拿捏的嗎?”

“我告訴你陳嬌蕊,今天下午之前你最好從我的產業中搬出去,不管你是流落街頭也好,還是滾出京城也罷,此生我都不想再跟你這類人有半分牽扯,記住,下午之前你若不搬出去,我就讓府中的下人將你丟出去,到時候若驚了你腹中的孽種,可怨不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