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上的花紋十分特別,像是一種圖騰,也像是一種很特別的標記,雖然看似複雜,但勾勒起來並不困難。

秦璃立刻讓紅錦拿來筆墨,展開宣紙,照著上麵的花紋,她仔仔細細的將其臨摹到紙張上,然後拿在手中仔仔細細的端詳。

“三哥,你看這花紋,是不是有什麽規律?或者是像不像什麽?”

秦林端詳著秦璃手中拿著的宣紙,單手托著下巴認認真真的看了一番,略顯猶豫道:“這花紋單看很像是水紋,但是湊起來再仔細看,又很是飛鷹的頭像,阿璃,你覺得呢?”

秦璃聽著三哥的話,隱約間似是想到了什麽:“銀波飛鷹紋,這個好像是某個家族的圖騰,但一時是哪個家族,我好似有些想不起來了,隻是記得年幼時,我坐在外公的腿上,他的手中拿著一本書,一邊看著書一邊給我指著書中的內容,大約有提到這類的內容。”

“外公跟你提的?”

秦林詫異,道:“外公怎麽會知道這些?又為什麽會給你講這些?”

秦璃輕輕的搖頭,道:“我不知道,興許是外公年輕的時候遊曆四方,見多識廣,也搜羅了不少記載當地的異誌奇事之類的書籍,我年幼時跟隨著外公生活,又十分喜愛聽故事,外公疼愛我,想必就隨意拿出了一本過去搜羅的書,隨口講給我聽,隻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外公給我講的書中內容,會在今天晚上親眼見到實物。”

說完,秦璃就放下宣紙,再度將箭矢拿在手中,輕輕地掂量了一下:“不得不說,這支箭矢做的十分精致,雖看上去短小,但殺傷力卻是極強,足見製造這支箭矢的人絕對是有真本事的匠人,三哥,我總是覺得這個花紋還有這支箭矢是十分重要的線索,要不我們先從這支箭矢去查,看看這銀波飛鷹紋的背後,代表著什麽?”

秦林讚同道:“好,三皇子敢在私底下豢養死士,這些死士必然會有一個集中生存的地方,而這個地方,不僅隱蔽帶有迷惑性,且在這些死士當中,極有可能有人擅長冶鐵煉製,如此才能製作出如此精良的暗殺武器,如今我們手中沒有多餘的線索,而這支箭矢卻在這個時候被送上來,很有可能就是我們的轉機。”

說著,秦林就鄭重其事的看著秦璃,繼續道:“阿璃,你將這件事交給我,我好歹也在軍伍中生存多年,認識不少擅長冶鐵的匠人,隻是這些人多是一些三教九流之輩,並不適合你去打招呼,還是我一個男子行動起來比較方便。”

秦璃見三哥願意接管這件事,自然是一口應下來:“好,此事就交給三哥去查,但我也不會閑著,我會找機會回一趟沈府,去外公生前的書房裏翻找一番,看看當年他給我看的那本書還在不在,興許那上麵也有線索。”

“好,一切就照你說的辦。”秦林說道。

秦璃在與秦林商定後,就又看了眼手中的宣紙,在經過一番思索後,她迅速找出一個信封將宣紙折疊好放進去,遞向藍琦。

“明日一早,你就親自去一趟魏王府,將今晚發生的事隻字不漏的告知給魏王,然後再將這個信封交給他,請他幫忙,看看能不能用他的眼線與人脈替我們找到線索。”

藍琦雙手接過信封,迅速應了下來。

秦林猶豫的看了眼秦璃,多少還是在心裏不太願意讓小妹跟皇室中人走的太近,尤其是魏王的身份又是格外特殊,小妹與他走近,稍有不慎,很有可能會被牽累。

“阿璃,我知道你信任魏王,可是拿這種事叨擾他,會不會不太好?為兄並非是想要阻攔你什麽,隻是希望你與那些站在權力中心的人別走得太近,魏王雖說幫助過咱們,但與他之間,還是不要過於走的太近比較好。”

秦璃猜到了三哥的顧慮,微微一笑,寬慰著他:“三哥放心,我與魏王相處是有分寸的,魏王也知道,我與他之間不過是合作關係,之所以將今晚之事告知給他,其實也是方便與他通個氣,魏王想要拿回原本屬於他的一切,紀衡絕對是他的勁敵,讓他的手裏多多的攥一些紀衡的把柄,對他而言,取勝的機會就會更大,隻要魏王能笑到最後,我們定北侯府自然會位居頭功。”

“三哥,我知道你與父親一樣,不願意讓侯府和家裏人卷進權欲的鬥爭之中,可是你看看,就算是我們不願意,主動避開,可還是會成為一些人的眼中釘,反而會被鏟除的更快,現在的形式,已經由不得我們願意不願意了,而是我們侯府,已經被卷進來,不得不為之了。”

秦林認真的思考著秦璃的話,不得不承認的是,小妹的一番話對他而言,的確是猶如醍醐灌頂。

是啊,在親生經曆了鬼哭穀一役和歸京的凶險之後,他就應該明白,現在就算是選擇不站隊,也是不可能的了。

以前父親不願意站隊,是為了自保,現在小妹選擇站隊,也是為了自保。

既然形式已經大改,他也不必守著父親過去的叮囑,追求一成不變,對於他們兄妹來說,眼下侯府的安危,定北軍的歸屬,還有親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好,一切都聽阿璃你的,明日我會找機會去一趟大理寺的牢房,親自麵見父親,將今晚發生在侯府的事告知給他,相信他也能理解我們的決定與選擇。”

秦林說到這裏,表情猶豫的一頓,“明天是二哥歸來後眾人前來憑吊的重要日子,我因為要去見父親,怕是會有一小段時間不在,到時候,要辛苦阿璃你在府中張羅了。”

秦璃輕輕一笑,讓三哥放心:“三哥盡管去見父親,府中上下皆可交給我,三哥也不必覺得會辛苦我,這是我能為二哥能做的少有的幾件事了,還記得當初在你們出征前,二哥還歡喜著要回來後喝我的喜酒,沒想到如今,一切皆物是人非,對我來說,現在能多陪陪二哥,反而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