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濟長這麽大,看著狀似潑婦的陳嬌蕊,第一次有種被人逼著吞了蒼蠅般讓他惡心。
可是看著王府門口越聚越多的人群,他知道,父親的安排是正確的。
這個時候隻有先將陳嬌蕊這個女人領進王府,才能及時止了這場風波。
所以,就算是心裏再不甘願,他也隻能裝出願意的模樣親自將跪在地上的陳嬌蕊攙扶起來,然後撫了撫她頭上的亂發,裝出一副情深的樣子。
“瞧你哭的這副可憐模樣,我怎麽可能不給你和孩子容身之處呢?當初讓你暫時住在甜水巷,也不過是想著將王府的後宅翻新一遍,好讓你將來住進來時更加舒服些,可既然現在你想早日住進來,我自然是要稱你的意,好了,不哭了,我們回家了。”
看著蕭濟演的情深相許的模樣,別說是陳嬌蕊,就連圍觀的看客們也是暗暗在心裏拍手叫絕。
什麽叫做變臉大師,眼前之人若稱第二,無人敢叫第一。
剛才蕭濟臉上的嫌惡之色可是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但眨眼之間,這個男人就能裝出一副情深的模樣說出這些令人心醉的話,看來這位蕭世子,還真是個能忍氣吞聲的。
陳嬌蕊呆呆的任由蕭濟扶著自己走進王府,至於王府的下人們,在看見主子們進門後,就立刻作轟人狀,攆著圍觀在王府門口的百姓們趕緊散了。
圍觀的眾人見好戲也收場了,便也不做停留,笑著、罵著,一臉意猶未盡的離開了。
……
兩日後,菡萏院中
秦璃主仆三人一麵議論著最近發生在臨陽王府的鬧劇,一麵手腳麻利的收拾著衣著妝容。
秦璃聽著身後紅錦心情暢快的言詞,臉上表情始終淡淡,好似這一切,她早就預料到。
紅錦那丫頭從昨天開始就興致勃勃,眼下再討論起陳嬌蕊,更是躍躍欲試。
“呸!真是老天開眼,讓那個賤人也有痛哭流涕的一天,當日在侯府前廳鬧的時候,那個賤人甭提有多趾高氣昂,如今看見她有這樣的下場,實在是大快人心。”
藍琦也是抱臂站在一邊,附和道,“蕭世子本就是薄情寡義之徒,陳嬌蕊已經讓他丟盡顏麵,他怎麽可能會真心收留她?不過是礙於當時在人前,百姓們都看著,這才不得不暫時讓陳嬌蕊進了王府。”
“陳嬌蕊以為隻要入了王府,她就能過上好日子?卻不知,以蕭世子那種冷心冷肺的人來說,一旦在她入了王府,才是真正的噩夢開始。”
秦璃看著銅鏡中經由紅錦的一雙巧手裝扮,變的愈加嬌美動人的自己,璀璨的眼波微微流動著,片刻後,才感慨著。
“那兩個人絕對是天生的一對,一個心狠手辣,一個貪得無厭,湊成一雙真乃是‘佳偶’,接下來臨陽王府的日子,怕是要無與倫比誒的精彩了。”
紅錦趕緊道,“請小姐放心,我們的人始終盯著臨陽王府的一舉一動,王府中若真有個動靜,定逃不過咱們的眼線。”
秦璃滿意的點了下頭,就看向窗外的日輝,催了一句,“好了,不必再說這些掃興的人,我與朱家嬸娘約定的時辰快要到了,紅錦你動作再快些,不好讓嬸娘久等我們。”
紅錦聲音清脆的應了一聲,就趕忙將一件銀鼠披風披到小姐的肩頭。
看著小姐明眸皓齒的嬌容在銀白色披風的襯托下更顯肌膚勝雪、楚楚動人,不禁自己都有些看呆了。
要不說蕭世子那個蠢貨是個有眼無珠的,她家小姐生的傾城絕色,哪怕是一根手指都比陳嬌蕊那個夯貨來的強。
可偏偏,蕭世子選了一個最錯誤的選擇,活該他現在被人嘲笑、人財兩空。
藍琦扶著梳妝打扮完畢的小姐朝著菡萏院外走,同時交代著自己的安排。
“奴婢已經將馬車安排好,小姐今日出府隨朱夫人一同去玉佛寺禮佛這件事,怕是瞞不住外麵那些眼線了,不過也請小姐放心,隻要皇上一日不對侯府表態,那些人背後的主子就一日不敢正大光明的欺負到咱們侯府的頭上,奴婢也安排了可靠的家丁一路護送小姐,確保小姐無恙。”
秦璃拍了拍藍琦的手背,讚揚,“隻要是你安排的事,我都很放心。”
“朱家嬸娘一接到我的拜帖,就應下今日之約,足見嬸娘對侯府的掛念,所以今天這場玉佛寺之行,縱然有所不便,我也必須要去。”
藍琦也點頭道,“是啊,現在京中不知有多少府邸對我侯府避如蛇蠍,但朱府上下卻依舊對我們以禮相待,這樣的真誠與善意,奴婢也會銘記一輩子。”
秦璃和藍琦相視一笑,就愈加腳步快速的朝著侯府門口走去。
同時催促著身後提著食盒的紅錦快些,讓她千萬別誤了時辰。
定北侯府正門前
已經連續數日都緊閉的府門在今日忽然打開,緊跟著,一輛寬敞的馬車出現在府邸門口,引來不少人的側目。
在秦璃帶著貼身丫鬟上了馬車,領著府中的護院朝著城門口緩緩行駛而去時,幾道身影就快速消失於人前,看那架勢不用猜就知道,這些人是急著回去匯報自己的主子。
秦璃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根本不管外麵的動靜。
警惕的藍琦則是單手持劍跟隨在馬車一側,將這一切都收入眼中後,就示意隨護的護院各個警醒些。
如今是非常時刻,哪怕是丁點的風吹草動,他們都不能忽略。
城門前,朱府的兩輛馬車早就等候在一旁。
遠遠地在看見定北侯府的馬車出現的刹那,就看見一個紅色的身影如火團一般從一輛馬車上跳下來,歡喜的驚呼著,“母親母親,你快下來呀,阿璃的馬車來了。”
聽到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女兒的聲音,朱夫人一邊寵溺的笑著,一邊無奈的出聲訓斥,“瞧你這上躥下跳的樣子,哪裏像個閨中女子?還不快過來,別站在馬路中間丟人。”
朱惠然嘴巴一撅,悻悻的來到母親的馬車邊,在將母親攙扶下來後,低聲央求,“母親,女兒都這麽大了,也是要麵子的,以後,你不要動不動就訓斥女兒了,好不好?”
朱夫人最疼愛的就是眼前這個掌上明珠,看著她撒嬌般的央求自己,當真是又苦笑又無奈,隻能伸出食指,輕輕地戳了下這機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