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紀無川語氣中的調侃與打趣兒,秦璃也懶得與他在這裏一逞口舌之利。

因惦記著紅錦臉上的傷,她直接就去了側室。

側室中,已經有府中的大夫正在細細的為紅錦臉上的傷上著藥,看著那三道駭人的血痕,秦璃微微蹙眉。

紅錦一看見小姐和王爺進來,一股委屈與難過就再度浮上心頭,眼淚亦是不受控製的往下掉:“小姐,剛才大夫說,奴婢臉上的傷想要不留下丁點痕跡,怕是有些困難,怎麽辦?奴婢的臉以後看不得了,奴婢可要怎麽活。”

大夫一見紅錦又落了淚,趕緊出聲提醒:“小丫頭,切莫讓眼淚浸了傷口,不然,不僅傷口不好恢複,怕是你也要受點苦的。”

藍琦知道紅錦是十分依賴小姐的,這才在見到小姐的時候情緒再度失控。

她已經十分熟悉的拿出帕子小心翼翼的替紅錦擦拭著眼睛四周的淚,爭取不讓淚痕沾染上傷口。

秦璃則是快步上前,拉住紅錦冰涼的手指,然後看向大夫,詢問:“我看著傷口雖然駭人,但並不是很大,想要恢複應該不難吧?勞煩大夫仔細為我家丫鬟上藥,隻要能治好她的傷,無論多珍貴的藥材,我都願意拿出來。”

王府的大夫先是對走進來的王爺行了一禮,隨後就滿是恭敬的看向秦璃,對眼前這位對待下人十分和善友好的秦小姐顯然是頗為敬重的。

“小姐是王府的貴客,您的人,小的自然會盡力,紅錦丫頭臉上的傷雖然看著傷口並不大,奈何被指甲抓傷的口子卻是有些長了,幾乎占了半張臉,這絕對是有些不太妙的,不過小姐既然願意拿出珍貴藥材為紅錦丫頭看傷,那就另當別論了。”

說著,大夫就看向自家王爺,道:“王爺,宮中的太醫院中有一外傷良藥,專門對祛除疤痕有奇效,名喚舒痕雪肌膏,我們若是能夠得到此等奇藥,紅錦丫頭臉上的傷,應該是能治好的。”

秦璃一聽這話,立刻看向紀無川。

紀無川在對上秦璃那雙眼眸時,就知道她的心裏在想什麽,不用她開口,就道:“說到底,紅錦也是因本王之故才會被連累受了傷,本王理該對她的傷勢負責,秦璃,紅錦,你們別擔心,這舒痕雪肌膏無論你們要多少,本王都會應下。”

講著,紀無川就扭頭吩咐跟著一起進來的曲夜:“立刻派人拿著本王的腰牌去一趟太醫院,先拿出五瓶舒痕雪肌膏,太醫院若是有人問,就說是本王要的。”

曲夜也頗為擔心紅錦這丫頭臉上的傷,尤其是見她哭成了淚人,就知道她這是十分在意自己的臉的。

是以,麵對王爺的吩咐,他立刻轉身就去照辦。

秦璃也十分感謝紀無川的慷慨相助,道:“王爺,舒痕雪肌膏珍貴,知道您想要救治紅錦的心,我已無話可說,但一下子拿出來五瓶,會不會有些過多了。”

紀無川看向秦璃,道:“就算是再珍貴,也不過是一些身外之物,如果五瓶不夠用,本王再去問你們要來,但若是夠了,餘下的你們就留下,女兒家的身上總是不好留下疤痕,留下這舒痕雪肌膏,也算是備著以防萬一。”

紅錦感激的朝著紀無川叩拜行禮:“奴婢謝王爺慷慨相助。”

大夫見這舒痕雪肌膏已經解決,就立刻又寫下兩張藥單交給藍琦,隨後又細細的交代了如何養護臉上傷痕的法子,耽誤了頗久的時間,才提著藥箱離開。

紅錦在秦璃幾人的安撫下,也算是止了淚水,尤其是在聽說小姐親自為她報了仇,林銀月下場頗為淒慘後,一口憋在心裏的氣,也算是散了不少。

“原本我還有些同情她,失去了親生母親,如今在林家處境也頗為艱難,隻要她改過自新,也算是回頭是岸,可沒想到這個女人實在是惡毒,不僅言詞侮辱我家小姐,甚至還在王爺的府中大放厥詞,連曲夜都被她指著鼻子罵,如此凶悍蠻橫,簡直讓人心寒至極,尤其是她明明身為女子,最是清楚女兒家的容貌有多重要,可她偏偏就是要毀了奴婢的臉,雖說奴婢身份卑微,這張臉就算是被毀了,也不算什麽,但到底是她心思太過惡毒,小姐如果不好好收拾,將來指不定她還會做出多瘋狂的事情來。”

秦璃道:“經過今天之事,就算是以後林銀月再想掀起波瀾,怕是也不敢再肆無忌憚,左右她也算是領教過我的厲害,如果不想再被拔了指甲,她自然不敢再與我硬碰硬。”

藍琦眼下卻是有些心事重重,擔心的看向小姐。

“按理說,林銀月有今日這樣的下場,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但是小姐,她畢竟是林家的小姐,就算是再不受寵,今日受到這樣的打擊,也算是咱們狠狠打了林家人的臉麵,林家已經在心裏不滿上侯府已久,此時再招惹林家,奴婢隻怕……,將來林家會報複我們。”

秦璃輕輕地哼了一聲:“就算是我對她林銀月禮讓三分,你覺得以我在碧霞宮鬧出來的動靜,再加上借著王爺的手收拾了金氏這件事,林家就會輕易放過我嗎?我的大名,隻怕早就被記在林家想要報複的本子上了,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再要顧及著林家,委屈了我們自己人?”

紀無川聽見秦璃與藍琦之間的對話,放下手中的茶盞,道:“如果你們擔心這個,倒不必如此憂慮,今日發生在王府的事,全部都是本王默許的,將來就算是林家想要秋後算賬,也會有本王站出來攔住,本王的那位外祖父最是會審時度勢,他雖然從心底裏不滿意、不喜歡著本王,可是在明麵上,他奈何不了本王。”

秦璃感動的看向紀無川,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今日,又給王爺惹麻煩了。”

紀無川看著秦璃那張精致的小臉,自然是舍不得她受委屈:“說什麽麻煩?若真要爭論個對錯,還是本王連累了你們主仆,今日在林銀月麵前,將一切都攤開了說明白,於本王而言也算是一種解脫,說起來,本王還要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