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川卻不知,他這番動作,不僅又將秦璃驚了一跳,就連站在不遠處的曲夜、紅錦幾人也是詫異的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王爺竟然會對秦小姐做出這樣親昵的動作。
秦璃看著紀無川眼中的溫柔深情,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一顆心再度緊張的蹦跳起來。
她知道此地不是多待之處,於是就又匆匆行了一禮後,轉身就朝著馬車方向疾步走過去,不顧曲夜的道別,領著紅錦和藍琦就坐上馬車離開了。
看著定北侯府的馬車緩緩行駛離開,曲夜慢慢合上張大的嘴巴,回到自家王爺身邊,用審視打趣兒的目光注視著自家王爺,道:“王爺,您這是說了什麽?能讓向來沉穩鎮定的秦小姐嚇成這般?如逃命般倉皇離開。”
紀無川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就連眼睛裏都徜徉著脈脈溫情,道:“她才不是逃命,她是不好意思了。”
留下這句話,紀無川就不看曲夜一臉被震住的表情,心情甚好的順著原路回到王府。
至於曲夜,直到王爺走遠了後,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同時在心裏不禁開始同情起秦小姐來。
要知道,他家王爺向來是個性情冷淡的,長這麽大,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生出了點兒別的心思,怕是比不上那些花叢老手們來的遊刃有餘,更因為手生而做不到麵麵俱到,從今往後,怕是秦小姐要多多擔待王爺的這一點了。
此刻的馬車中,秦璃隻覺得後脊梁骨一陣陣的發涼,當著紅錦和藍琦的麵打了好幾個寒顫。
看見小姐這般,紅錦趕忙將厚厚的毯子蓋在小姐的腿上,同時催促著車夫將馬車趕快些,速速回府。
藍琦則是有些擔心的伸手探了探小姐額頭的溫度,眼中滿是擔憂:“小姐可是著涼了?奴婢見小姐一直在打冷顫。”
秦璃忍著身體異樣的不適,看著紛紛向她投來關心的兩個貼身丫鬟,“無礙,應該不是著涼,但具體原因一時半刻我也說不明白,就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獵物,似是被什麽龐然大物給盯上了,心中有些不安。”
聽見小姐這麽說,伺候在一邊的紅錦立刻捂著嘴‘噗嗤’笑出聲來:“小姐若是這麽說,奴婢可就不讚同了,要奴婢看,小姐這哪裏是不安,分明就是春心躁動,剛才奴婢和藍琦幾人可是看的分明,魏王殿下對小姐那般柔情蜜意,那分明就是心動了的象征,奴婢早就大膽猜測過魏王殿下的心意,果然被奴婢猜對了,魏王對小姐就是不一般。”
藍琦聽見紅錦這麽說,立刻求證般的看向自家小姐。
至於秦璃,則是從紅錦的言詞反應過來之後,立刻沉聲否認:“紅錦,休要胡說,王爺那等龍子鳳孫般的人物,又怎麽可能會看得上我?再說了,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知情?我與王爺之間不過是互相合作的關係,絕無男女之情。”
見小姐臉色變了,紅錦也是有些委屈,低著頭,小聲呢喃:“奴婢沒有胡說,魏王是身份不俗,但小姐您也是不遑多讓的,再加上奴婢看的真切,王爺待小姐您的確是格外不同,如果真的隻是合作關係,王爺會三番兩次的相助小姐您嗎?會將紫珊瑚此等奇物相贈嗎?小姐,奴婢知道您的心裏在想什麽,如今不管是侯府的情況還是您自己的情況,都不允許您考慮那些風花雪月之事,但是奴婢就是心疼您啊,您看看京中與您差不多年齡的世家小姐們,多數都已經許了人家,或者是有婚約在身,難道您真的打算為了侯府,一輩子都不操心自己的終身大事嗎?”
“奴婢看著這樣辛苦支撐侯府的您,實在是心疼的厲害,再加上魏王殿下又不是一般的人物,將來您若是真的可以跟他修成正果,他也是能護著您,幫著您的呀,有一個這樣的人能夠為分擔一切,難道不好嗎?”
聽著紅錦的肺腑之言,秦璃的心緒卻是不為所動。
她能夠理解紅錦為她著想的心思,也能理解她為什麽極力撮合她與紀無川在一起,但她不知道的是,通過一場預知夢,她已經看透了情愛這種東西,早已對**之情看淡了,甚至是不再想了。
預知夢裏的她,曾經也如紅錦般天真真誠,將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給心愛的人,可到最後呢?傷害她最深的人,反倒是那枕邊人,害得她真正家破人亡的真凶,就是那個她放在心底深處深深愛著的那個人。
每每想到這裏,她都極為痛苦懊悔,更是在心裏一次次的鞭策自己,此生此世,她絕對不會再讓自己重蹈覆轍,更不會將自己的命運再度交到另一個男人的手中。
她知道,她接下來要走的那條路很難,可是那又怎樣?
她一個人披荊斬棘,就算是有萬千險阻,她也是一步一個腳印的走的踏實。
秦璃知道這些話,她是沒有辦法同紅錦和藍琦說的。
所以,麵對這個事事為她考慮的小丫頭,她也隻能直接亮出自己的態度,也好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要再做那些虛無縹緲的美夢。
“紅錦,我知道你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好,在這個世上,除了已逝的外祖父、母親,還有父親和三位兄長,就當屬你和藍琦是對我最好的人,正是因為你與藍琦與我而言十分重要,我才不能誆騙你們,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去做錯的事。”
“我與魏王紀無川,拋開身份懸殊不提,就說我們二人將來要走的路,也是不一樣的,他要走的那條路,注定會是榮耀的,是奪目的,是萬眾歸一的,將來,會有無數人將自己的身家性命與希望都交托到他的手裏,他會承載著萬千人的期待,登上那座高位,為天下萬民謀求福祉。”
“而我,所求不過是自己的親人能夠平安健康,自己所在乎的人,無病無疾,我的心太小了,小到裝不了天下人,隻要把你們裝進去,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有關於他的未來,我或許可以相助,但絕對不可能有機會與他共同攜手,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