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又何必如此激動,如果這整件事真的跟妙齡沒有半點關係,我又怎麽可能會將懷疑的目標落在自家人的身上?眼下是我的女兒慘死了,任何人有半點令人懷疑的地方,都要被指證出來好好盤問,如此才能為我家慘死的妙齡討回公道,再說了,我先才說的那番話可不是張口造謠,而是我家妙英在年幼時親口所言。”
秦璃看到這裏,直接接過二夫人連氏的話,道:“二夫人可知為什麽徐二姑娘會在年幼時同你說出那樣的話嗎?而且,還是在連日生病高燒的情況下同你說的。”
連氏一聽秦璃這般問,當場就愣住,“你怎麽知道妙英在說出那番話的時候,是生病高燒時?”
秦璃再度朝著朱惠然看過去,朱惠然立刻站出來,將徐妙英同她講述的徐妙齡在眾人麵前故作大度識禮,實則在轉眼之間就親自將二叔贈送給她的小黑兔活活淹死的真相盡數告知給在場眾人。
當眾人親耳聽見這番令人匪夷所思的言詞時,個個微微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如此殘忍的事,竟然會是一個年幼時期的小姑娘親自做出來的。
鄒氏更是連連否認著:“你胡說,你們都在胡說,我的女兒我最清楚,她從小就溫柔善良,絕對不會做出此等駭人聽聞之事,朱小姐,你到底是何居心,妙英現在都已經死了,無論你說什麽,她都無法站出來否認,她年紀小小就遭遇此等劫難,本就是死不瞑目、魂魄難安,你還要繼續拿著她來做文章嗎?”
“到底是誰讓她死不瞑目,魂魄難安,我想大夫人很快就會知道答案,在場的每個人也會在最快的時間裏,知曉全部真相。”
秦璃將朱惠然護在身後,目光坦**的掃視著徐家的眾人,繼續道:“今日,說白了這件事跟我定北侯府沒有多大幹係,而我之所以站在這裏主動攪進這場亂局之中,隻因這整件事的苦主,不僅僅隻有徐二姑娘一人,還有我家惠然姐姐。”
說著,秦璃就指向頭上包紮著厚厚紗布,至今依然昏迷不醒的杏香,道:“諸位可知,那船夫得到命令想要殺害的人可不僅僅隻有礙眼的徐二小姐一人,還有朱家的小姐,朱惠然,如果不是惠然姐姐身邊的貼身丫鬟杏香舍命相保,在關鍵時刻,替惠然姐姐擋下船夫的致命一擊,隻怕這個時候,你們看到的就會是兩具屍體,痛苦的就是兩家人。”
“所以,發生在今天的這一樁慘案,不僅僅是你們徐家想要討還一個明白,而朱家,更是要一個公道,要將那藏匿在凶手背後的真正策劃者找出來,讓她的真麵目,徹底暴露在人前。”
這時,朱家的人也在此刻趕了過來。
朱家嬸娘幾乎是魂不守舍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顧不上自家夫君的攙扶,一路哭著衝進了趙家藥鋪。
在看見站在秦璃身後安然無恙的朱惠然時,朱家嬸娘的一顆心才算是徹底落定,衝上來就將朱惠然緊緊地抱在懷中,又是一陣劫後餘生的哭喊。
“你這個孩子,怎麽出來見個朋友就讓自己遇見如此危險的事?你知不知道,在你秦伯伯帶著你父親回來告知我,你遇見危險之事時,為娘差點被你生生嚇死……”
說著,朱家嬸娘就放開懷中的朱惠然,上下審視檢查著她,“怎麽樣?真的沒有傷著嗎?你這一身是個什麽情況?你自己的衣服呢?”
朱惠然在見到母親後,眼淚也不爭氣的落下來:“娘,我沒事,好在杏香不顧一切的保護我,才讓我僥幸活了下來,隻是冬天水涼,我有點著了風寒,是藥鋪東家的妻子見我沒有可換的衣物,就拿來自己幹淨的衣服讓我換上,以免讓我著了更多的寒氣。”
聽見朱惠然這麽說,朱家嬸娘自然是對趙家藥鋪的人感激不盡。
“好,好好,娘親什麽都知道了,咱們先別說話,你爹也來了,有他在,斷然不會讓你白白遭受這場罪,你看你這臉色,怎麽這般難看,快快坐下來歇一歇,再喝些熱湯發發汗,不然,你今天定是要重病一場的。”
朱惠然聽著母親這般關心的話語,下意識的就朝著秦璃望過去。
直到秦璃對她露出一個放心去休息的眼神後,她這才跟著母親退到了一邊,如小時候那般,緊緊地依偎在母親的懷裏,尋找著溫暖和依靠。
至於秦瀾山和朱鵬二人,在一走進趙家藥鋪,看著如此‘熱鬧’的場景後,二人皆心照不宣的來到了秦璃的身後。
朱鵬不知魏王殿下也在此,剛準備出聲行禮,就被紀無川用眼神打斷。
秦瀾山雖然不明白為何紀無川要在此刻隱姓埋名,但他既然選擇這麽做,就定是有他的道理,所以,他用胳膊肘輕輕地碰了碰自己的好友,低聲在他耳邊道:“你我靜觀其變就好,至於其他的禮數,後麵補上也來得及,王爺並非迂腐之人。”
聽見摯友這般說,朱鵬自然是照做的。
而徐家那邊的人,則是眼看著秦瀾山和朱鵬齊齊出現的瞬間,每個人的表情都開始變得玩味起來。
要知道徐家雖然在京城裏也有官位,可是那官位跟身居要職的兵部侍郎比起來,還是要差一些的,至於同秦瀾山相比,那更是沒得比。
雖說現在的秦瀾山被皇上下放隻能去霸州當一個小小的刺史,但,京中上下誰不知道,定北軍的軍權依然是被秦家人牢牢掌握在手中,更何況,皇上也沒有褫奪秦瀾山的爵位,他至今依然是一品侯爵,定北侯。
所以,麵對這樣二人突然之間的出現,徐家那邊的聲音自然又小了不少,氣勢也弱了不少。
而一直老神在在坐在一邊養神的徐太夫人眼下也不好繼續端著架子,由下人扶著站了起來,向秦瀾山行禮:“老婦人見過侯爺,今日我徐家發生了極為慘痛的事,這件事,還跟朱家的小姐有些關係,驚擾的侯爺和朱大人齊齊到場,實在是小輩們的不省心,才會連累的我們跟著一起痛心難過。”
秦瀾山站定在原地,伸出手朝著徐太夫人做出一個免禮的動作,隨後在看了眼身邊的好友朱鵬後,出聲:“今天發生在莫愁湖上的事,本候也聽說了一二,這件事不僅僅是對徐家是一個重大的打擊與傷害,與朱家而言,也是差點釀成慘禍,太夫人有句話說的沒錯,是小輩們不省心,才會讓我們這些半截身子已經入了黃土的人出麵調查真相,不過還請太夫人放心,本候在來的路上,碰見了熟人,已經得知那名行凶的船夫已被找到,正在被押送來的路上,相信隻要那船夫一到,真相就能被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