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秦璃這麽說,昭華公主立刻失落起來。

“是了,三嫂所言甚是,想要釀製出如此美味,原料必然是一模一樣才好,京中的葡萄,又怎能跟域外香甜味美的葡萄相比呢?是我急切了,竟然忽略這一點。”

看著當真對釀製葡萄酒這般感興趣的昭華公主,秦璃也生出憐愛之意,道:“不過,公主也不必如此灰心喪氣,我樓中售賣的尋常葡萄酒味道也十分好,如果公主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將樓裏自己釀製的葡萄酒的配方教給你,更重要的是,如意樓自釀的葡萄酒選用的葡萄正是京郊果園中售賣的葡萄,就地取材,對公主想要學著釀製葡萄酒的初心,也算是能吻合達成。”

昭華公主本是衝著極品葡萄酒的釀製方法而來,如今眼見著自己的小願望將要破碎,沒想到秦璃又為她指了另一條路。

雖說,是跟著樓裏的廚娘們一起釀製尋常普通的葡萄酒,但也算是能滿足她小小的願望了。

所以,昭華公主二話不說,立刻就應了下來。

看昭華公主高興了起來,紀無川的臉上也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朱慧然一直坐在秦璃身側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這位喜愛釀酒的小公主,興許是眼神太直接,竟然被昭華公主察覺到。

“朱小姐可是對本宮有所疑問?”

朱慧然看了眼瞅向她的秦璃,也不藏著自己的好奇,直接開口問道:“臣女是有一件事,有些不解,但如果公主不好回答,便也罷了。”

“不妨事,你先問了再說。”

朱慧然道,“雖說先皇後與魏王殿下對公主您和宮中的嫻嬪娘娘有恩,但畢竟現在京中環境複雜,但凡是聰明一點的人,都會選擇明哲保身,不願意跟頗有勢頭的恒王鬧的太僵,可今日,公主竟然當眾給恒王難堪,公主就不怕將來會被那個卑劣小人算計報複嗎?”

昭華公主露出無所謂的笑容,看向朱慧然,“早就聽聞朱小姐是個性格耿直直爽的人,今日本宮也算是親自領教了,果真如傳聞一般,既然朱小姐坦誠相問,本宮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對於大皇兄那個人,本宮自幼就不喜,左右從前關係就不怎麽好,何必為了今後的關係而跟他費心周旋經營呢?”

“何況,連你自己都說了,大皇兄是個卑劣小人,在他的內心深處,到底在想些什麽,誰又能知道?前一刻,你在他眼中有用,他就對你頗有熱絡,後一秒,當你失去價值,他就能將你棄若敝履,這樣無情無心之徒,誰又敢真的與他結交?反正本宮早就想明白了,本宮左右隻是一個公主,生母在後宮的位份又不高,父皇待我,也沒多大的期待,本宮隻要安分守己的過著自己的日子,他紀衡還不至於會閑到來找我的麻煩,當然了,還有最重要的原因……”

說著,昭華公主就看向了她從小就最為尊敬的三哥,“本宮認為,能笑到最後的人,絕對不會是紀衡那個小人,而是我家三哥,就算是要抱大腿,也要緊緊地抱著我家三哥的才對。”

聽見昭華公主這麽說,眾人先是一愣,跟著,在紀無川的帶頭下,所有人都笑出聲來。

秦璃亦是十分欣賞的看著眼前這冰雪聰明的小公主。

真不愧是從小就在宮中長大的人物,這智謀與眼光,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眼前的這位昭華公主,如果真的隻是將她視為一個對釀酒癡迷的小丫頭,那還真是小瞧了她了,在秦璃看來,昭華公主的冰雪聰慧,在京中也是難得一見的人物。

……

伴隨著品酒會的落幕,如意樓在京中的聲望與生意更是上升了一層樓,如今的京城裏,除了有摘星樓能夠跟如意樓一較高下之外,還真沒別的酒樓,可以是如意樓的對手了。

是夜,秦璃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府中,剛在紅錦和藍琦的伺候下沐浴洗漱睡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從院外傳來。

緊跟著,便聽見今夜守夜的藍琦在同那匆匆而來的人說話,嘀嘀咕咕的聲音,讓剛有睡意的秦璃稍稍清醒了稍許。

“藍琦,外麵是誰來了?”

守在外麵的藍琦聽見了小姐的聲音,就知道是她們的動靜打擾到了小姐休息,但眼下,確實不是該休息的時候,這件事,必須要讓小姐知道。

於是,藍琦先讓那人去前廳稍候,自己則是快步走進了小姐的閨房,臉色冷沉的將剛剛得知的消息局勢報告給自家小姐。

“小姐,是侯爺那邊出事了,侯爺剛剛離開京城不久,在前往霸州的路途上就遇見了好幾撥蒙麵殺手,侯爺身邊有府中護院護著,再加上侯爺武功不俗,自然在短時間之內那些人也拿侯爺沒辦法,隻是沒想到,那些人如此卑劣,竟然不知在何時買通了侯爺身邊的小廝,小廝悄悄在侯爺的飯菜裏動了手腳,再加上又有殺手襲來,故,侯爺受傷了。”

聽見父親出事,秦璃怎麽可能還睡得著?

她一個翻身就從**坐了起來,臉色緊張,“受傷?傷的可嚴重?”

“將這個帶回來的人正是金甲衛,據金甲衛傳回來的情報,侯爺的傷勢看似凶險,實則並不致命,但侯爺畢竟上了年紀,想要傷勢痊愈,隻怕是需要一段時間悉心調養了,小姐,魏王殿下來了,此刻就在前廳等著,您,要不要見一見?”

秦璃毫不猶豫道,“見,立刻隨我去見他。”

藍琦看著隻穿單衣起身的小姐,趕緊拿來禦寒的衣物給小姐穿上,紅錦今夜本是在休息,聽見動靜,也忙出來幫忙。

待秦璃帶著人匆匆前來前廳,侯府的前廳已經是燈火通明,而在耀眼明亮火光之下,紀無川冷沉著一張臉,端坐在上位,微微蹙緊眉心,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王爺……”

在聽見了秦璃的輕喚後,紀無川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他看著連頭發都來不及搭理好的秦璃,就猜到她心中的擔心與緊張。

是以,在快步走過去將秦璃扶住的同時,也出聲安撫著她,“你別擔心,你父親隻是受了皮外傷,傷情已經被控製住,並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