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姨娘一聽這話,更是尖叫著反對。

“不!不!阿臻是奴家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孩子,你不能將他記到夫人的名下,秦璃,你好歹毒的心,你竟然要抹除奴家在府中生活過的所有痕跡,連奴家的兒子,你都要搶走。”

秦璃道:“跟著你這樣的母親,我的弟弟才會前程受阻,阿臻是父親的血脈,整個侯府都會傾盡所有的培養他,他會平安長大、會成才,等他長大後,我會告知他今日發生的所有事,到時候,他會明辨是非,知曉誰才是那個真正用心待他好的人,至於你這個不斷利用他的生母,他若不認,我也無話可說。”

“不!不要!秦璃你不能如此殘忍的對待我——”

瞅著不斷掙紮,不斷朝著自己嘶吼的楊姨娘,秦璃才不會將她的叫囂看在眼裏。

不出片刻,京兆府衙就來人了。

衙役鐵麵無私,押送著楊姨娘和韓衝二人就離開了。

待整個碧花院重新安靜下來,秦璃看向久久不敢離開的府中下人,沉聲道。

“今日將你們召集來看了這樣一出戲,就是要告訴你們,我侯府絕不是姑息養奸之地,而本小姐更不是懦弱可欺之人,接下來等待侯府的還有一場場硬仗,如果有人還敢存二心,耍心機,本小姐絕不手下留情。”

麵對殺伐決斷的大小姐,整個侯府的下人都被震懾住。

眾人紛紛跪地,老實道:“奴才(奴婢)誓死追隨小姐與侯府,不敢背叛侯府一分。”

秦璃掃了眼眾人,見自己的目的達到,就朝著碧花院院門口的方向走去。

路過跪在一邊瑟瑟發抖的小翠和茴香身邊時,秦璃用餘光瞥了她們二人一眼,同廖忠道,“這兩個人就交給廖叔你來處理吧,按府中規矩處置。”

廖忠立刻領命。

跪在地上的小翠和茴香聽到這話,頓時被嚇得渾身癱軟,一臉灰敗的啜泣出聲。

……

夜裏,秦璃陪著隻有六歲的秦臻一起用膳。

看著眉眼長的極像秦家人的秦臻乖巧的一口一口吃下秦璃喂過來的蛋羹,秦璃的臉上笑容始終溫柔,眼底的柔色幾乎快化成一江春水,將這小小的人兒和煦的包裹。

廖忠在從外麵進來,正巧看見這溫馨的一幕。

雖說楊姨娘不是個東西,但她為侯爺生的小公子卻甚是可愛,所以哪怕廖忠極為不喜楊姨娘,可是在看見秦臻的時候,臉上也難得露出喜愛的笑意。

“小公子這是在用晚膳了?”

秦臻十分懂規矩,看見主動同他說話的廖忠,就從圓凳上下來,站的直挺,乖乖的說著話:“今夜我來菡萏院陪著阿姐一起用晚膳,廖總管,你可用膳了?”

廖忠笑著走上來,輕輕地捏了捏秦臻肉乎乎的小臉,“老奴在替小姐辦事,稍後再用,小公子正在長身體,一定要多吃點,如此才能長的又高又壯,將來也能同其他幾位公子一樣當大將軍,上戰場保家衛國。”

秦臻雖小,但卻十分有主見,“廖總管放心,我會聽阿姐的話多多用膳,隻是長大後,我不想當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我想讀書,讀很多很多書,等考上了狀元,為天下百姓謀福祉。”

如此有想法的誌向,別說是廖忠了,就連秦璃也是第一次聽秦臻親口說。

“原來我的阿臻將來想當文狀元呐,阿姐怎麽從來都沒聽你說過?”

秦臻性格靦腆,看著問自己的阿姐,羞澀地低頭一笑。

“我想在心願完成後,再告訴阿姐,阿姐你放心,以後我會一直陪伴在阿姐你的身邊,就算父兄去打仗了,阿姐也不是孤身一人,阿臻會永遠陪伴著你。”

秦璃眼底有些酸澀,伸手撫摸著小家夥的腦袋,“阿臻,你是不是看阿姐一人支撐侯府,心疼阿姐,才想著要永遠陪著我,不讓我一人守著這個家?”

秦臻用力的點著頭,道:“嗯,父兄一走就是一年多,阿姐為父兄擔驚受怕,我都看在眼裏,阿姐不怕,阿臻會和你一起,等著父兄平安歸來。”

秦璃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感動,緊緊的就將身邊的小人兒抱在懷中。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她最小、最乖巧的幼弟已經將她的付出、她所做的一切看在眼裏。

小小的他,就連自己的心願,也是因她而起的。

廖忠感動的看著眼前緊緊抱在一起的姐弟,再次感慨,小姐對小公子的疼愛真的沒有白費。

秦璃在抱了秦臻好一會兒後,才慢慢鬆開他。

然後在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後,才略顯失態的看向廖忠,“讓廖叔看笑話了,廖叔,那兩個丫鬟你處置的如何了?”

廖忠道:“按照小姐的吩咐,二人皆按府中規矩辦了,先是重打五十大板,見二人還有氣,就直接找來人牙子發賣,她們二人,今夜走出侯府,就不再是侯府的人,將來是福是禍、是生是死,都跟侯府沒有半點關係。”

秦璃沉吟著點了下頭,繼續問:“府中其他下人們的動靜呢?今天下午鬧出了這麽大的事,想必在背後,有不少人議論紛紛吧?”

廖忠道:“小姐所料不錯,的確是有各種各樣的聲音,但,咱們府裏的下人多是用了多年的人,大部分都是知道分寸的,大家都知道小姐不喜歡聽見下人們在背後議論是非,所以就算是有討論聲,那聲音也很快就會過去,過了今夜,大家夥兒都會把嘴巴閉緊,絕不會將府中的這些事拿出去當成談資。”

秦璃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提點了一句:“雖說府中的下人多數是我們用慣的人,但架不住林子大了,什麽樣的鳥都有,這幾日辛苦廖叔多多注意,如果發現還有人在背後編排是非,就抓出兩個典型,殺雞儆猴。”

“越是非常時期,我們越需要雷霆手段,我希望府中上下能是一條心,如此才能挺過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廖忠讚同小姐的話,立刻應道:“是,請小姐放心,老奴會讓人留意府裏的風向。”

“對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秦璃說著,就拉起了秦臻的小手,在溫柔的看了兩眼身邊的幼弟後,就同廖忠道。

“三天後,我準備以侯府嫡女的身份打開祠堂,將阿臻記到母親的名下,麻煩廖叔這幾天跑一下族人居住的地方,通知他們三日後來府中參加阿臻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