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萬兩?……秦璃,你怎麽不去搶?!”

秦璃溫柔的撥了下耳邊的碎發,“這回蕭世子終於沒再說錯話,沒錯,我現在,就是在搶!”

“秦璃,你別欺人太甚!”蕭濟渾身都哆嗦了。

秦璃慢慢的眨動著秋水含波的眼瞳,看著急赤白臉的蕭濟,“蕭世子不覺得眼前這一幕很熟悉嗎?就在剛才,世子親口所言,今日來我侯府是趁火打劫的,怎麽?突然之間身份調轉,其中滋味就受不了了?”

“要不說人在做天在看,造孽這種事,還是少做為妙,不然,定會得到報應,蕭濟,想想過去,在我侯府如日中天的時候,你是如何巴結討好的,可現在我父兄征戰在外,侯府剛剛遇到波折,你竟是第一個欺辱上門的,你是不是還盤算著,將來要我們二女侍一夫?嗬,簡直癡人做夢。”

“告訴你,五萬兩還是我手下留情了,要知道,你買回去的可是兩條人命,還是說在你的眼裏,她陳嬌蕊不值這個價?”

講到這裏,秦璃似笑非笑的看向臉色鐵青的陳嬌蕊,在狀似惋惜的歎了聲氣後,補充道。

“當然了,若世子舍不得這些銀子,我也不會強買強賣,這就命人將這個賤人帶下去,按照我侯府規矩處置。”

話音一落,藍琦上前一個邁步。

伺候在花廳外的大力婆子們也都聽見動靜,各個憤憤不平的擼起袖子,隨時準備衝進來將這個給侯府帶來羞辱的賤婢拖下去。

陳嬌蕊眼見著同自己撕破臉的秦璃,可不敢在這個時候留下來。

她用力的搖晃著蕭濟的胳膊,哀求,“濟哥哥,救我,秦璃心狠手辣,你若將我留下,我和孩子都會死的。”

蕭濟看著陳嬌蕊臉上的懼色,眼神又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掠過。

最後,一咬牙,答應道,“好,五萬兩就五萬兩,明日我就讓人將銀子給你送來。”

“就今天!”

秦璃不容拒絕道,“我要今天,就見到銀子。”

蕭濟氣急咬牙,“秦璃,五萬兩銀子又不是一筆小數目,你總該給我時間湊吧,難道你還怕我賴賬不成?”

秦璃嗬笑道,“現在,你蕭濟在我眼裏已經沒有任何信譽可言,我擔心你會賴賬,不是再正常不過嗎?再說了,臨陽王府家大業大,一天之內難道還湊不夠五萬兩白銀?”

蕭濟被堵的臉色憋紅、啞口無言。

別人不知,他自己最清楚,臨陽王府雖是勳貴門第,可是在經由幾代不爭氣的子弟揮霍後,家底早已薄弱,現在也僅僅隻是空有爵位而已。

不然,他這些年也不會盡力巴結秦璃。

秦璃身為定北侯府的嫡女,侯府富貴,嫁妝豐厚,隻要她將來入門,定能解決王府缺錢的問題。

而且,他與秦璃相識多年,以秦璃的聰慧,不可能不知道王府錢財短缺。

可眼下這個女人如此步步緊逼,分明就是故意要他難堪。

但偏偏,如今的僵局又是他一手造成的。

所以縱然這苦果再難咽,他也必須硬著頭皮吞下。

“好,秦璃,今日你這般逼我,今後你我二府的關係再難轉圜,你不就是仗著自己是定北侯府嫡出小姐的身份才敢頤指氣使嗎?待你父兄被治罪,待你侯府成為群狼食餌的那一刻,我會讓你哭著跪在我麵前求我,到時候新仇舊恨,咱們一起算。”

麵對蕭濟的要挾,秦璃絲毫不放在心上,“蕭世子這夢做的倒是不錯,隻可惜,不會有這麽一天。”

蕭濟氣的胸口鼓脹,衝著花廳門口高喊一聲,立刻就有隨身侍從進來等候差遣。

低聲吩咐了侍從幾句,那侍從在略有深意的看了眼秦璃後,就快步離開。

待兩炷香的功夫過去,那侍從就氣喘籲籲地抱著一個檀木盒子出現在蕭濟麵前。

蕭濟一臉肉疼的打開木盒,在清點了盒中之物後,就讓人將木盒送到秦璃麵前。

“縱然王府有些財帛,也無法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湊足五萬兩現銀,這裏有兩萬兩銀票,還有一張京中酒樓的地契和青鴉巷的數間商鋪房契,加起來夠抵那三萬兩現銀了吧。”

聽見蕭濟說出青鴉巷三個字,秦璃意外的朝著他多看了一眼。

隻因這青鴉巷的商鋪和酒樓,皆是臨陽王妃生前的陪嫁,沒想到這個敗家子為了將陳嬌蕊從她手中贖出去,連已逝生母的陪嫁都動了。

而且,青鴉巷靠近京城主街,巷中人流活動密集,生意最是好做,蕭濟將這條巷子的商鋪拿來抵給她,想必手中是真的沒了其他可以用來抵債的東西了。

難怪這個人渣會露出如此肉痛的表情,能讓他破財至此,還真是痛快。

心情舒暢了的秦璃朝著紅錦遞了一個眼神,小丫頭立刻就讓人拿來了陳嬌蕊的奴籍,不客氣的甩到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臉上。

“走了也好,我堂堂定北侯府,隻養人,不養畜生。”

陳嬌蕊攥緊了手中的奴籍,恨聲朝著紅錦喊道,“你一個賤婢,也敢羞辱我?”

紅錦才不慣著這賤蹄子,“叫誰賤婢呢?你才是賤婢!不羞辱你,難道還要我敲鑼打鼓、張榜啟示,昭告天下你是怎麽靠狐媚手段爬床的嗎?當然了,我們侯府現正值風口浪尖,倒是不怕丟這個人,隻是不知臨陽王府願不願意陪著你一起丟人?”

說完,紅錦就看好戲般朝著蕭濟瞅過去。

陳嬌蕊說不過巧舌如簧的紅錦,氣的直搖蕭濟的胳膊,暗示他給自己撐腰。

可現在的蕭濟,還在心疼他那五萬兩銀子,麵對陳嬌蕊的廝纏,哪兒還有半分好氣?

他一把就將陳嬌蕊抱著自己胳膊的手丟開,冷冷的看向她,“還嫌今天不夠丟人是不是?為了你和腹中的這個孩子,我可是將一切都豁出去了,你要是還不知收斂,就留在定北侯府吧。”

陳嬌蕊自跟了蕭濟,可謂是手段用盡的哄他開心。

而事實上,蕭濟也十分吃她這套,每每跟她在一起,都會說盡甜言蜜語,何曾如現在這般,同她疾言厲色過?

當場,她就被驚喝的愣在原地,雪白著一張臉,怔怔不敢再出聲。

看到陳嬌蕊那副倒黴相,紅錦隻覺得心口一陣快意,她就不信,這種滿肚子壞水的女人,將來會有多好的下場。

蕭濟在嗬斥完陳嬌蕊,就看向神色始終泰然自若的秦璃。

目光觸及到秦璃那張如花似玉的麵容,瞳孔猛地一縮,強烈的不甘更如翻湧的江水,狠狠地堵在他的心口。

如此美人,再加上定北侯府潑天的富貴,讓他輕易放手,他怎會甘心?

是以,在嘴邊扯出一個惡意的笑容後,蕭濟上前一步,道,“秦璃,記住我的話,我會讓你有求我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