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璃看著的確是有些無辜的林銀月,剛想說兩句客氣話,將這件事翻篇。

卻沒想到,眼中含著淚的林銀月借著為自己擦眼淚的動作遮掩,湊近到秦璃的耳邊,低語道:“今天,本郡主是看在無川哥哥的顏麵上才放過你,秦璃,本郡主隻信奉無風不起浪,雖說本郡主是有被人利用之嫌,但這並不能說明你就是清白的,不然,無川哥哥為何獨獨來了你侯府觀禮慶賀?”

“本郡主還是那句話,以後離無川哥哥遠點,不然,本郡主不知道會做出多可怕的事。”

秦璃聽著林銀月的低語,詫異的眼睛睜大了一圈。

等她吃驚的抬起頭看向林銀月時,林銀月卻是又變成一副天真無辜的樣子,眼中含著淚,似是在等著她的原諒。

看著這樣的林銀月,縱然是經曆過預知夢的秦璃,也不禁為之讚歎。

當真是好快的變臉速度,如此本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看來這位銀月郡主並非外界所傳言的那般隻是刁蠻任性,她定然是有著他人都沒有的能力與本事,不然,又怎會深受皇後喜愛,以一個朝臣之女的身份,被當今聖上欽封為郡主呢?

紀無川看著對著銀月怔愣不語的秦璃,還以為她是在氣惱銀月將她踢傷一事。

於是,他親自走上來,開口道:“秦小姐,銀月這些年被嬌養在宮裏,脾氣養的有些大,你不要同她一般見識,回頭,本王會請禦醫過來給你看看腿上的傷。”

秦璃見紀無川什麽都不知道的替林銀月說話,就知道這位銀月郡主是將自己的真麵目遮掩的滴水不漏,就連紀無川這樣的人都從未察覺到。

她趕忙收起臉上的詫異,鎮定自若的在眾人麵前擠出不計前嫌的笑容,道:“王爺客氣了,郡主沒有用狠勁兒,踢的並不疼,回頭讓丫鬟們揉一揉就好了。”

說著,秦璃就目不轉睛的看向還在演戲的林銀月,臉上大度的笑容更是展露的更加明顯。

“今日,我與銀月郡主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銀月郡主這般愛恨分明的性格,其實我也挺喜歡的,郡主請放心,臣女不會將你的粗俗嬌蠻真的放在心上,再說了,郡主都誠心誠意的賠罪了,臣女又怎能揪著錯處一直不放呢?”

“郡主,以後定北侯府的大門會時常向你打開,你若是有機會,就來府中做客,臣女定會盛情款待。”

林銀月看著秦璃臉上大度從容的笑容,手中的帕子都快絞碎了。

她本以為,自己在秦璃麵前露出真正的一麵會震懾住她,卻沒想到,這個女人還真是個不怕死的,竟然還敢在言詞中暗暗挑釁她?

看來,這個秦璃是真的打算與她站在敵對的一方,既然如此,那她就讓她將來好好嚐嚐,什麽是後悔的滋味。

一場突然而至的鬧劇,很快就被揭了過去。

始終被忽略的兩位宮人總算是在鬧劇結束後,找回存在感,一臉倨傲的當眾傳達著皇後的口諭。

“定北侯府嫡女秦璃,秀外慧中、曉以大義,為替君分憂,解萬民水火,上繳侯府百年富貴於國庫,此舉上感天聽,本宮亦感念秦璃之情義,故,在碧霞宮中設下薄筵,請秦璃兩日後入宮赴宴。”

秦璃率領侯府眾人,立刻行禮接下皇後口諭。

“臣女謝皇後娘娘恩賞。”

宮人在傳達完皇後的口諭後,就有一人走下來,來到秦璃麵前:“秦小姐,皇後娘娘身份尊貴,可不是什麽人什麽時候都能德蒙召見的,兩日後,宮中會有轎子來接秦小姐,還請秦小姐收拾妥帖後,準時出行。”

秦璃聽著這看似提醒,實則卻是帶著敲打之意的言詞,從頭到尾都笑容不減,在謝過宮人的提醒後,還讓廖忠準備了兩個荷包塞給了兩位宮人。

見二位宮人拿著荷包心滿意足的離開,秦璃這才被紅錦從冰涼的地麵上扶了起來。

回頭看著身後的賓客和侯府的下人們,她不改先才得盛情,繼續招呼著府中的人好好照應著府裏的賓客。

一場記名過禮宴請之事,誰也沒想到,先後會不請自來這麽多尊大佛。

所以,待午後不久,賓客漸漸散去,秦璃這才覺得滿身的疲憊朝著她襲來。

其他的賓客迎送,她可以交給府中的管事下人去辦,但紀衡、紀無川以及來者不善的林銀月,秦璃卻是要親自應付。

紀衡因擔心宮中的事會被曲夜查到些眉目,需要他親自去叮囑一些注意事項,所以是這三人中最早離開的那位。

林銀月好不容易能在今日見到紀無川,自然是恨不能分分鍾都與他待在一起,片刻都不願意分開。

但紀無川考慮到有些事要同秦璃講,所以隻能想法子先將她支開,“銀月,你先去馬車上等本王,本王有幾句話要與秦小姐講,隨後就送你回府。”

林銀月現在防備秦璃宛若防賊。

一聽無川哥哥要與秦璃獨處,更是心中不願,但礙於剛才將無川哥哥惹惱了,眼下她也不好再繼續任性,隻能依依不舍的拽著他的衣袖,嬌滴滴的撒嬌。

“無川哥哥……”

紀無川可不給林銀月機會,見她不願意離開,隻能喊了聲曲夜。

曲夜立刻就明白自家王爺的意思,上前就半是扶著,半是強迫的扶著林銀月的胳膊,陪著笑,道:“郡主,咱們還是去馬車上等王爺吧,別再惹王爺生氣了?!”

林銀月不滿的瞪了眼曲夜,但還是不得不聽從曲夜的話,乖乖的去了馬車上。

秦璃笑著看著這一幕,在銀月郡主走遠後,才半是調侃的看向紀無川:“都說最難消受美人恩,沒想到王爺的豔福竟然這麽大,竟能讓銀月郡主對你這般癡情。”

聽出秦璃語氣中的打趣兒,紀無川冷冷的掃了她一眼。

“本王擔心你憂心你父兄的事,專程留下來告知你有關於定北侯的近況,你倒好,竟然還有閑心思在這裏調侃本王,看來你是不打算從本王這裏知道一些情報了?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先走了。”

秦璃趕緊抓住紀無川的胳膊,臉上的笑容甭提有多諂媚狗腿。

“是臣女有眼無珠,不該嘴長,隨意亂調侃王爺,王爺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跟臣女一般見識,王爺,不知臣女的父兄如今境況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