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第八十八章你如果走了，我一定追隨你而去(19 50)
耀興別苑二樓主臥中
榭依兒又開始發病了，神經錯亂之中的她，不斷地傷害自己，盲目地想要以死求得解脫。?若看小說她沙啞痛苦的叫聲，響徹整個耀興別苑。
“你們放開我！……離我遠點！……不要！……不要！……”
“啊”
“使用鎮靜劑吧？不然我怕她咬舌！”護士急忙將布條塞進她的嘴裏，可是她緊緊地閉著嘴。
“不行！孟醫生吩咐過，已經不能再鎮靜劑了！使用過多，加重了病人的病情！不可以再使用了！”另一個護士小聲地反駁著她。
伊翼渙慌忙走到床沿，他伸出手，湊到了她的嘴邊，“咬吧！”
榭依兒沒有任何猶豫，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些什麽。眼前有樣東西橫了過來，她下意識地張開了嘴，重重地咬上了他的手臂。瞬間，口腔裏充斥著血腥味道，那種猩味，讓她皺起了眉頭。
“伊先生……”一旁的護士嚇了一跳，因為鮮血已經從他的手臂孜孜流出。
“你們下去！”
看護們眼見如此情景，也不再敢多說一句話，沉默恭敬地退出了房間。
榭依兒咬得更重了，眼前不斷交替著混亂的場麵，脫離了自己的意識，因為害怕，因為迷茫，因為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她慌亂得如同一頭小鹿。本能得被病毒所侵蝕，展開一係列的反應。
咬得越重，口腔裏那種猩味也越發得重了。
而伊翼渙卻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隻是平靜地望著她。甚至是伸出另一隻手，撫開了她額頭上的頭發。
對不起！
依兒，對不起！
如果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遭受這樣的痛苦，他把她扯進了這場鬥爭之中。但是，現在看著她這樣子，他能夠做的事情是如此的微薄。
依兒，求求你，熬下來。求求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求求你。
如今，他甚至不能保證孟昭然能不能研製出抗病體藥劑。可是，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而且，他相信，那位在她體內注入病毒的人，肯定會主動來找他的，這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麽，隻要能夠救你，失去一切都可以。他可以不要權勢，不要地位，他可以放棄仇恨，但是，他不能失去她，絕對不能！
過了好一會兒，榭依兒忽然瞪大了雙眼，一下子癱軟在大**。汗水交織在臉上，錯亂過後，隻剩下無勁的疲憊。而口腔裏，還充斥著那種讓人作嘔的血腥味道。她虛弱地閉著眼睛，感覺胃裏惡心到不行，她扭開頭，幹嘔不止。
伊翼渙急忙站起身來，將她扶倒在**，他轉身將水盆裏的毛巾擰幹，又是匆忙地走到了她身邊。坐在床沿，細心地替她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以及嘴角的汙漬。
她惺忪地睜開眼，感覺自己像是打了一場戰。
隻可惜，她越來越累，這場仗，恐怕打不到最後。
怎麽辦，她突然好害怕就這樣死掉。
那點點微弱視線裏，瞧見他沉靜的俊容，也瞧見了他被她咬得已經血肉模糊的手臂。知道是自己發病時候所為，榭依兒隻感覺到無盡悲涼。沒有忍住，一下子哭出聲來。淚水，從眼角流出，聲音嗚咽，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動物。
她甚至都沒有力氣動彈一下。
她其實不想哭，可是為什麽就是忍不住。明明，他就在自己身邊，為什麽，反而感覺力不從心了。
她真的好沒用……越來越沒用了……
心裏憋屈到不行，淚水也越流越多。
伊翼渙瞧見她的淚水，心裏泛酸。可是他故意假裝沒看見她的淚水，隻是用毛巾去擦去了她眼角的淚痕。輕輕地將她扶了起來，擁抱在懷裏。感受到她的脆弱，也感受到她的無力，更感受到她快要崩潰的心。
“現在好點了嗎？”太多的話語都哽咽在喉嚨中，到了最後卻隻能說出這樣一句話。
“我一點都不好……”幹啞的聲音輕輕地響起，榭依兒感覺到喉嚨很痛，胸口也堵得發慌，心口更痛，她想擁抱住他，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力氣。隻好靠在他的肩頭，淚水再度流出，濕了他的外套。
伊翼渙顫抖著手，撫著她的脊背，“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渙……我害怕……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快要死了……”榭依兒激動地低聲吼道，那種下意識裏的感覺，連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次發病是不是就會傷害到讓自己死去的恐怖感覺。
“依兒乖，不要怕，不會死的，我會追到天涯海角，不管上天入地，都把你追回來！”他沉聲說道。
“我不是怕死，可是我又怕死。”她矛盾地無可救藥，慌亂而又哽咽地說道。
“我不怕死，人總是要死，我會死，你也會死，沒有一個人可以長生不老，所以我不怕死。可是我好不甘心啊，我不甘心。我才剛剛跟你在一起，我還沒有來得及和你生一個孩子，我甚至都沒有和你一起散步、吃飯、看夕陽、看日出、旅遊……”
榭依兒說著說著，已經是泣不成聲，“我不想死啊……渙……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她說著，“哇”了一聲，終於大哭出聲。
這段時間以來被病毒所折磨的痛苦，以及快要無法負荷的心，讓她首次崩潰了。隻要一想到自己如果先走了以後，就留下他孤單一個人，她就感覺自己難受到比死還要傷心。她並不是怕死，她隻是怕死了之後，他該怎麽辦呢？
她之前已經死過一次了，好不容易她又回到他身邊了，如果她又走了，讓他再次麵對死亡，他會怎麽辦？
他孤獨一人，那麽深的寂寞，下半生的寂寞，怎麽度過？
伊翼渙聽見她這麽說，眼睛一閉，那份溫熱的水氣彌漫在眼底。他隱忍著，卻忍不住酸澀不已。剛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都在哽咽，“你不會有事……我們會在一起……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
隻是未說出口的話卻是你如果走了，我一定追隨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