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什麽理由我都不管,你是我的,一星期後,你的傷應該會好得差不多了,到時候我們就一起去美國,到了美國,我會送我的母親去療養院,盡可能不會讓你們見麵的。”
月蕭麵上毫無表情,目光卻複雜地看著黎錦城,她冷漠地眨了一下眼睛,“你這樣發怒,讓我覺得你是在心虛。”
黎錦城眉頭倏然一蹙,像是被抓包了一般,但很快,便恢複了冷靜。
他伸手捧起她腫脹的小臉,嚴肅地盯著他的眼睛說:“我沒心虛,你是我的,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不可以離開我。”
“嗯……”
沒等月蕭給出什麽反映,他低頭猛得吻住她的唇。
她也沒有抗拒,隻默默地承受著他風雲殘卷般的親吻,眼角,有淚流下!
他捧著她小臉的雙手,觸感有些奇怪,平時細膩*的肌膚,此刻有些發硬、腫脹,甚至發燙。
光是這樣摸著就有一種難受的感覺,想來,她該有多疼呀!
他不敢想,起身,快速轉身朝外走,留下一句命令式的口吻:“一周後參加完君鳴的葬禮,你就跟我去美國,誰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定。”
他開門走了出去,她看著他的背影,什麽都沒說。
他走到門口,雙眼終忍不住流下了心痛的淚。
不知道自己這樣霸道地替她決定對不對,此刻,他的內心複雜得如一團漿糊,有對她深深的愛戀,也有一絲絲說不清的後悔,更有那一想到要失去她,就覺得渾身的骨頭都痛得要麻木了的感覺,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所以,此刻他的大腦是混沌的,隻知道先把她帶在身邊再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
君鳴的葬禮上,所有人都到齊了,月蕭的臉已經消腫,隻是額頭上的紗布還沒有拆下來。
她選擇了一個不容易被發現的角落,黎錦城知道,她是不想跟陸雲碰麵。
陸雲臉上的傷口也不輕,還貼著藥紗布,所幸陸雲已經神誌不清,不太注重自己的美觀,隻要沒人提醒,她很快就會忘記。
可是,她身邊有一個惡毒的瑞貝卡。
葬禮快結束時,所有人還沒從悲痛中回神,陸雲突然朝著角落裏的月蕭而去。
黎錦城看見母親一個人走動,立刻跟了上去,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樣。
“媽,你幹什麽?”
黎錦城及時拉住了陸雲。
“啊!城,你放開我,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君鳴,害得我毀容,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陸雲指著月蕭,憤怒高喊,若不是黎錦城拉著她,她絕對有要跟月蕭拚命的架勢。
“媽,別鬧了,君鳴的死跟她沒關係,你上次差點把她打死了,夠了,別再鬧了。”
黎錦城用力甩了一下陸雲,本就心情沉重,他也實在沒有往日的耐心和風度。
“啊!錦城你竟然這樣對我,你為了這個女人對我這麽凶,嗚……我不幹,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的小兒子已經被這個賤女人害死了,你也為了她凶我,我不活了……”
她說著,還真朝著墓場的一塊陌生人的墓碑上撞去,她可不是開玩笑的,那股衝力讓黎錦城感到恐懼。
他嚇得心神一顫,大步上前抱住他的媽媽。
“我求求你了,媽,不要再鬧了!”黎錦城第一次感覺到身心都很無力。
沒想,這個時候,月蕭不但沒有躲開,卻走到了他的身邊:“這個樣子,你還要我跟你們一起回美國嗎?”
她的臉異常平靜,平靜得讓他判斷不出她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但他有種感覺,她似乎,真的很不想跟他回美國,一想到這個可能,他的內心便有一股戾氣散發出來。
“現在滾回醫院去養傷,我說過的,任何事都不能阻止你跟我去美國。”
她看了他幾眼,什麽都沒說,轉身走了。
黎錦城深深閉上了眼睛,他是怎麽了?又對月蕭凶了,她是他疼都疼不過來的女人呀,他狠狠咬著自己的下唇,恨死自己了,可是,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他真的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
三天後。
黎錦城來到月蕭住的病房,殷勤地為月蕭收拾東西,衣物什麽的都不用帶了,到了美國現買就行了,因此,他們連家都沒有回,就直奔機場了。
去機場的路上,黎錦城開車,月蕭冷著臉,一聲不吭坐在副駕駛上。
看著她的樣子,黎錦城的心情也很沉重,但他知道這些日子她受了很大的委屈,所以,不忍心再怪她,好聲好氣地說:“我已經安排我媽和瑞貝卡先走了,在機場不會遇到她們,以後我也盡可能不讓你們見麵,安心的呆在我身邊,我們……會幸福的。”
月蕭轉頭看了黎錦城一眼,她張了張嘴,想說“好”,可卻怎麽都沒說出來,因為,她對他們的這段感情,就目前來說,一點信心都沒有。
真的會幸福嗎?
但看著他如此期待地想要把她留在身邊,她便也不忍心拒絕他,因為,她,愛他!所以,盡管心中有很多糾結和苦惱,她還是聽從了他的安排。
她將頭轉向窗外,想讓自己的思緒分散開,不去想那些想不通的,一切順其自然。
…………
兩人來到機場,剛想去換登機牌,卻看見了最不想看見的人。
月蕭嘴角諷刺地勾了勾,她就猜到會是這樣。
“你們不是走了嗎?為什麽還在這裏?”
黎錦城詫異,他精心安排她們坐上一班飛機走的,怎麽會這樣。
“城,我要跟你一起走,瑞貝卡說了,我不跟你一起走,你就會被別的狐狸精搶走了。”
陸雲來到黎錦城身邊,偎依在他的懷裏。
黎錦城一個冷眸射向瑞貝卡:“來人呀,”
瑞貝卡渾身一陣:“城,你想幹什麽?”
“總裁!”兩名保鏢來到他的身邊。
黎錦城眸光冷得駭人,“看住瑞貝卡小姐,讓她坐下一班飛機,另外,以後不許她靠近我的母親……半步!”
黎錦城說完,轉身看都沒看瑞貝卡一眼,便拉著陸雲和月蕭要走。
“啊!城,你不能這樣對我,阿姨她需要我,阿姨!阿姨救我,阿姨,要是還想見到瑞貝卡,就趕快勸勸城,留下我,趕走他身邊的狐狸精,有了那個狐狸精,你很快就會失去兒子了。”
瑞貝卡衝著陸雲大喊大叫,陸雲像是被人扯動了敏感神經,立刻猙獰地串到了月蕭麵前,“啪”的又是一巴掌扇在了月蕭的臉上,然後她又猛得一把推開了月蕭。
“該死的死狐狸精,別想來勾引我兒子,兒子是我的,是我的!”陸雲又發瘋了。
月蕭被推倒在地,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力氣起來了,於是,她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垂著眸子,有一種不知何去何從的感覺。
“月蕭!你沒事吧!”
黎錦城推開陸雲,來到月蕭身邊,剛想要抱月蕭,陸雲卻發瘋似地又朝著機場的柱子上撞去。
“我不活了,我兒子竟然推我,我兒子不要我了……”
“咚!”
“啊……”
“媽!”
她還真撞上了,臉上的傷口還沒好,額頭又鮮血直流。
黎錦城無奈,立刻跑過去抱住了她:“媽,你又發什麽瘋?”
他對這個母親已經沒耐性了,可再沒耐性也是自己的母親。
“瘋,我沒瘋,我沒瘋,我不是瘋子……啊……”
陸雲突然失常地大叫起來,黎錦城蹙眉緊緊抱著陸雲,語氣立刻軟下來:“你沒瘋,你沒瘋,對不起,是我亂說的,你是我的好媽媽,不鬧了,咱回家好嗎?”
“回家,好!回家好呀,走吧!“
陸雲這才情緒穩定了下來,像個聽話的孩子將頭靠在黎錦城的手臂上。
黎錦城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瑞貝卡,命令保鏢說:“把她帶走,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然後,他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月蕭。
月蕭傻了一般,一臉茫然的看著這一切。
他不能再推開陸雲,不能去抱月蕭,為了避免她跟陸雲的近距離接觸,他隻能站在一定的距離內,輕聲對月蕭說:“月蕭,起來,我們走了!”
他說得謹慎,心,有些慌,他好怕,好怕此刻的月蕭,站起身對他說,她不跟他走了,她要跟他分手。
沒想到,月蕭卻表現得很乖,緩緩地起身,轉身,朝著他的方向走,除了目光有些渙散外,沒有別的異常。
他邁開步伐,快步的朝機場裏麵走,仿佛深怕她反悔似得。
然而,仿佛命運不作美,就在瑞貝卡被帶走,黎錦城以為不會再有人搗亂的時候,一個聲音,徹底攔住了月蕭的腳步。
“月蕭!你不能走呀!”
這一聲月蕭,蒼老悲戚,充滿了無助、淒絕。
月蕭一聽便分辨出了是誰,她轉過身,看著風塵仆仆又白發蒼蒼的楊忠生,心下一陣酸澀,莫不是,楊景維又出什麽事了?”
“爸!”
月蕭想要上前,卻聽見黎錦城一聲震喝:“你還叫他爸?你是我老婆,你是我黎錦城的老婆!”
他一臉憤怒,不知道怎麽了,最近的脾氣一直不好,聽到她還管楊忠生叫爸,他就覺得心慌,仿佛各個方麵都在逼著……逼著他和月蕭分開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