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他,你們放開他……”

看著表弟被幾個壯漢壓在地上,往他嘴裏灌湯藥,江玉瑤目眥欲裂,即便將嗓子叫啞了,也無濟於事。

她被困這玉書空間,也好幾年了。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份被人頂替,父親扶正愛妾,任由那毒婦將親弟鎖在院中,讓他無醫無藥,生生病死,最後霸占母親的嫁妝。

又眼睜睜看著外祖一家,被那毒婦母子欺騙算計,一一慘死。

如今僅存活的表弟,也遭了他們的毒手。

而她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絕望地看著表弟被人灌下毒藥。

她恨,也不甘心,為什麽善良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惡毒的人卻享受著榮華富貴。

看著表弟被灌藥之後,身體劇烈抽搐,他痛苦的叫聲如利刀,插進她的心口,令她痛不欲生。

目睹表弟的臉色,由紫氣覆麵,到灰敗,最後叫聲消彌,氣絕身亡。

最後一個親人也死在了眼前,江玉瑤情緒徹底失控。

她發瘋似的去撞那看不見,摸不著,卻阻攔她離開的空間屏障。

在其魂體發虛之時,她被一股看不見摸不著的力量束縛住。

身體失去自由,嘴巴成了她情緒發泄的宣泄口。

“啊……”

“放開我……”

“我要報仇……”

“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尖厲中,帶著不甘、怨恨的尖叫聲,響徹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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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醒醒,快醒醒。”

江玉瑤被關切而焦急的喚聲叫醒,猛地睜開眼睛,入眼就是白芷急切而擔憂的臉。

她怔怔地看著白芷,不禁暗想,她這是做夢了嗎,夢到了當年舍身護她而身死的婢女。

這般想著,她不禁伸手去摸白芷的臉,當手指觸碰到白芷的皮膚時,觸感竟然是溫熱的。

“姑娘,做噩夢了嗎?”白芷對於自家姑娘摸她臉的舉動,雖然覺得怪異,卻也顧不上,關切地輕聲低語詢問。

江玉瑤這會兒意識到不對,注意力已經從天青色的繡帳,轉移到橫在床前的紅梅圖屏風上,再到窗下的梳妝台。

沒錯這是她在寧州州衙後宅的閨房,所以她、重生回來了嗎?

這樣想著,江玉瑤蹭的一下坐起身,掀開被子下床的同時,問白芷:“什麽時辰了?”

白芷一邊幫姑娘穿鞋,一邊回話:“辰時初(七點),剛剛夫人那邊來人回話,說胡府醫已經開出能救夫人的藥方呢。”

聽了這話,江玉瑤想起來了,前世文韻那毒婦的小女兒不小心掉進池塘,她好心讓人把江玉瓊從池塘裏撈起來,結果轉身江玉瓊就跟父親告狀,說是她把她推下池塘。

父親認為才五歲的江玉瓊不會說謊,且當時在場的下人,皆指證她謀害江玉瓊,她百口莫辯。

母親因為維護她,與父親大吵了一架,被父親刻薄尖銳的言詞氣得吐血昏倒,一下病得很重。

而府裏的胡府醫早跟文韻有勾結,引導她上西山找五百年年限以上的人參,她就這樣踏進文韻設的死局裏。

然後文韻私下裏用她的死訊,氣死娘親,害得祖母中風,一下子除去所有的威脅。

“姑娘,可以洗漱了。”

江玉瑤的思緒,被白芷的話打斷。

她洗漱之後,跟白芷道:“去取早飯吧!”

將白芷支開後,江玉瑤重重地歎了口氣,如今她有了在玉書空間幾年,閱讀大量醫書及各種病例的積累,前世胡府醫開的藥方救不了娘親。

要是玉書空間跟著一起回來了就好,裏麵的藥田裏,有救娘親的天材地寶。

這個念頭才起,江玉瑤的腦海之中,一片藥田出現,正是玉書空間的藥田。

然後她心念一動,空間藥庫裏,一根炮製好的千年人參出現在手中。

確定不是做夢,江玉瑤按住嘭嘭直跳的心髒,拿著人參去了由耳房改造的小庫房。

她從上鎖的箱子裏,取出一個古樸的長方形盒子,用手裏的人參,將盒子裏的百年人參替換出來。

看著盒子裏的千年人參,江玉瑤勾唇冷笑道:“就用你開啟重生後的反擊吧。”

等白芷拎著食盒回來,江玉瑤拿出一疊百兩銀票遞給白芷,讓她去找母親的心腹於伯,讓他助胡府醫好賭的兒子一把,並詳細交代了後續安排。

白芷接過銀票,即便心裏有再多的疑問,也什麽都沒問,行禮退下。

江玉瑤就喜歡白芷的行動力,她看著桌子上的早飯,隨便吃了幾口,便拿著裝人參的盒子,去了正院。

看過胡府醫給娘親開的藥方,江玉瑤將手裏的千年人參交給母親的心腹侍劍姑姑,讓她將千年人參給胡府醫送去,同樣對侍劍詳細交代了後續安排。

見侍劍欲言又止的樣子,江玉瑤便道:“侍劍姑姑,先按我安排地做,等事情解決,我自會告訴你原因。”

聽了這話,侍劍便咽下到嘴邊的疑問,拿著人參轉身去找胡府醫。

而江玉瑤在床邊坐下,伸手按住娘親的手腕,給她診脈。

前世診不出來的油盡燈枯脈象,這會兒她清晰地探查出來。

同時一個針對娘親身體情況的藥方,在腦子裏成型。

這時白芷辦完事,找到正院,江玉瑤讓她守著娘親,便起身去了祖母的福壽院,準備給文韻那毒婦找點事做。

福壽院的正屋,江老太太伸手拉住江玉瑤的手,讓她挨著自己坐的同時,關心地詢問:“你昨晚,守著你母親到今兒淩晨,怎麽不多休息會?”

江玉瑤歎了口氣,聲音低落道:“娘這個樣子,我也睡不著。”

說完,江玉瑤的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緊接著撲進江老太太的懷裏,傷心地將江玉瓊誣陷她,及後續的事情告訴祖母。

“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當時怎麽不派人通知我?”聽完孫女的哭訴,江老太太大驚失色地開口,問完,又覺得這會兒計較這個,也沒什麽用。

想到文韻算計到她的瑤兒頭上,江老太太的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一臉怒色對心腹吳媽媽道:“你親自去了一趟仙蘭院,讓姓文的過來見我。”

江玉瑤聞言,哭聲一止,忙叫住往外退的吳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