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熙忙起身道:“我隨你一道,正好我也要去拜見薛姨。”
兩人從福壽院出來,想著江府也並不是鐵板一塊,蕭長熙便沒問毒王算計她的事情。
江玉瑤則跟身後的白芍道:“你去安排一下,將我院裏的花,每種裝一盆到車上,然後再收拾兩件騎裝。”
白芍得了吩咐,行禮退下,江玉瑤則領著蕭長熙來到正院,很意外文韻母女竟然都在。
蕭長熙拜見了薛惟芳,直接無視文韻母女。
江玉琬則怯怯地主動上前,衝蕭長熙行禮道:“見過蕭大哥。”
蕭長熙淡淡掃了眼江玉琬,冷冷地開口:“江三姑娘,不必多禮,另外,我與三姑娘不熟,三姑娘勿叫本指揮使大哥,免得讓人誤會。”
他這般不客氣,江玉琬心底升起的那淺淡的羞怯瞬間一掃而空,並且被臊得滿臉通紅,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
蕭長熙最不喜歡莫名其妙就淚眼汪汪的女子,也不喜歡嬌柔造作的女子,而眼前的江玉琬兩樣占全。
他便不客氣地跟薛惟芳道:“薛姨,我可沒訓斥、為難江三姑娘,她哭可跟我沒關係。”
薛惟芳淺淺一笑,解釋道:“自是跟你沒關係,玉琬她隻是眼睛進沙子了。”
這樣回了一句話,她又看向文韻道:“文氏,玉琬眼睛不舒服,你帶她先回琬月院,稍後我會派人去請大夫,給她瞧瞧。”
文韻算是看明白,這位蕭指揮使,不待見她們母女,心中的小盤算落空,也不敢繼續在這裏招人嫌,便帶著江玉琬行禮告退。
江玉瑤等文韻母女離開,才跟薛惟芳道:“娘,我答應了蕭大哥,幫忙裝點行宮的花園。”
“另外因為行宮修繕的銀子有限,花園荒蕪,若從外頭購買珍貴花卉,要花不少銀子。”
“正巧我在西山之中,發現不少稀有花卉,打算帶著蕭大哥上一趟西山,所以一會兒就打算去行宮,特意跟娘知會一聲。”
薛惟芳知道女兒剛從婆母那裏過來,這事婆母肯定也知道,卻沒阻止,想必是想女兒多立功。
明白婆母的用心,薛惟芳自然不會與婆母唱反調,便點頭應允:“你既然答應幫忙,我自然不會反對。”
“不過你到底是姑娘家,晚上要回我的莊子上住。”
“也是巧了,我在行宮附近,有一個莊子,你往來行宮也方便。”
“我聽娘的。”江玉瑤本來也沒打算住行宮,因此應得爽快。
蕭長熙對此沒有說什麽,反而給了一個承諾:“薛姨放心,出門在外,我會保護好江大妹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薛惟芳得了保證,便催促道:“既然去行宮有事忙,你們也別耽擱,這就出發吧。”
另一邊,白芍也將花都裝了車,準備好車馬及姑娘的行李。
江玉瑤留下白芍和白芨看守院子,帶了白芷和白玫,由嚴嬤嬤陪同,與蕭長熙一道離開。
出城後,早一步收到消息的白蘞也與她會合。
江玉瑤在薛惟芳的莊子外,與蕭長熙分開,與蕭長熙約好,吃罷午飯,再進行宮看園子,琢磨布置花園的事。
吃罷午飯,江玉瑤午歇了兩刻鍾起身,蕭長熙人已到莊子上,親自來接。
騎馬去行宮的路上,江玉瑤跟蕭長熙道:“蕭大哥,你派個人來給我引路就好,不必親自來接的,別耽誤了你的事情。”
蕭長熙便笑道:“我的事情都已經忙完,而且我答應了薛姨保護你,親自來接我才能放心。”
說到這裏,他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你可別覺得我小題大做。”
“據我得到的消息,你將毒王及張家的人一窩端了,毒王和張家的人給這邊藏在暗處的細作下了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活捉你。”
“你現在的處境,很讓人不放心知不知道?”
江玉瑤忙安撫道:“我知道毒王和張家的人,潛伏在暗處等待抓我的時機,你放心吧,我心中一直警醒著,也做了提防。”
蕭長熙卻一臉擔憂地開口:“隻有千日作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況且再完善的計劃,仍會存有變數,而變數是最讓人防不住的。”
見蕭長熙這麽憂心,江玉瑤不禁感到奇怪:“蕭大哥,你是不是憂心太過了?”
冷不防被這麽一問,蕭長熙下意識心虛,但很快反應過來,轉移她的注意力:“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對於我們大興而言,有多重要?”
不知道三個字已經到嘴邊,又被江玉瑤給咽回肚子裏,換了一句委婉的回答:“我好像也沒為朝廷,為天下百姓做什麽。”
“怎麽沒有,你特意為軍隊研製的金創藥,免費傳授輸血法,還有太子殿下的毒,也是你解的。”
“太子可是國本,國本穩固,國才能穩固,還有我能順利拿下金州衛,都少不了你的鼎力相助。”
蕭長熙一件件數完,頓了頓,又目光生輝地看著江玉瑤:“而你不滿十四,醫術已經如此令人驚豔,若見識到更多的病症,更深入地鑽研醫術,你的成就不可預估,但一切的前提是,你一直平平安安地活著。”
但這話說得江玉瑤心中發虛,自個知道自個的底細,如果沒有玉書空間,她不可能有這麽厲害的醫術。
或許她最終能成為一個非常厲害的醫者,但那可能已經是她年過半百時的事了。
也正因為清醒,江玉瑤不禁開始思考自己將來的路,應該怎麽走。
而蕭長熙見江玉瑤突然沉默不語,心裏不禁有點慌,是不是他的話題太過沉重,無形中給小姑娘帶來極大的壓力?
有了這個猜測,他趕緊道歉:“對不起啊,我的話,是不是給你造成很大困擾,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千萬別當真。”
江玉瑤因蕭長熙的話回神,並搖了搖頭笑道:“沒有、沒有,相反我要謝謝蕭大哥,是你點醒了我,我是時候好好考慮以後的路要怎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