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主動請纓
曲寧萱將自己能想到的細節全部列出來,梳理好之後,就去找溫瑜。
“三聖是什麽東西,中途無人知曉。”溫瑜不認為曲寧萱能想出什麽好主意,但這並不妨礙他詳細遞給師妹講解情況,“聯盟曾組織過一支特殊的隊伍,冒死收集了一些七魔的鮮血、皮肉等來研究,發現它們受藥物所製,無法脫離巫王的掌控,更沒有成妖的可能,策反它們之類的事情,想都別想。”
曲寧萱一開始不是沒想過策反,畢竟聖英和阿九的例子在她麵前擺著,但三聖是巫王修煉的工具,管的鬆一點無所謂,反正它們逃離不了蒼茫雪山,七魔卻是戰略級武器,要拉到戰場上去的,巫王怎麽可能會讓它們產生獨立意識?所以曲寧萱很快就放棄了自己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轉而考慮第二種可能:“我不相信,遠在蒼茫雪山的巫王能操控身處第一戰線的七魔,控製七魔的定是別人,我們為何不從這方麵下手?”
“這種可能,聯盟早就想到了。”溫瑜苦笑,“可正麵戰場那麽多人,誰知道哪些是七魔的操縱者?何況分析七魔血液後,聯盟得出結論,若是貿然殺掉它們的操縱者,七魔就會陷入不分敵我殺戮的狂暴狀態。你認為北方巫師會對這種情況沒有準備?聯盟曾讓十三位以仙術見長的渡劫期強者借助至寶,施展了九個天級中階仙術,並將之巧妙組合,從而轟平了方圓三千裏,無論山川還是河嶽,都化為齏湮粉。本來吧,在這種強度的攻擊下,七魔怎麽也不可能會活下來,誰料它們的操縱者先一步死去,讓它們陷入狂暴狀態,無論攻擊還是防禦都比平日高了很多,巫王又及時趕到……”
說到最後,溫瑜連連搖頭,感慨世事無常。
曲寧萱不知操縱者一死,七魔就會狂暴,聽見這個消息不由有些發怔,不果她很快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是沒希望。
鹿園的低等奴仆都是普通人,卻與九色鹿有種奇妙的感應,按一般人的思維,擁有這樣特殊的能力就更要修煉,讓這份能力擴大,為何那六十四個奴仆沒有任何修為?除非,擁有了這種力量後,他們就不能再修煉,或者一點修煉,他們就會失去這份奇妙的感應。
她原先以為,聖英擊殺高等奴仆,無非是對方的感應範圍更大一點,可現在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倘若隻是感應範圍大,值得聖英在偷襲聖王得手後,冒著被一眾高手抓住的危險,也要將鹿園的高等奴仆都殺死麽?曲寧萱可不相信,鹿園沒有換班一說。
如果高等奴仆能夠在很遠的距離就影響阿九的思維,將她抓回去,一切就更加順理成章,不是麽?
曲寧萱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推測,何況北方之人定知道他們的重要性,這些高等奴仆身旁沒人保護是不肯能的,但越是實力強大的人,就越會對旁人都能去戰鬥,自己卻要保護一個卑賤的仆人而生氣,塔讚知道塔塔兒的重要性,不也對他下重手麽?
“你說,操縱七魔的人,很可能沒有修為?”溫瑜聽了曲寧萱的話,不僅沒有發笑,反而極認真地問,“為何你會這樣想?”
曲寧萱自然不可能說我見過照顧九色鹿的低等奴仆,才做出這等推測,所以她輕輕低下頭,看似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隻是想,聯盟這麽多頂尖修士,定有擅長精神力的前輩試圖反操縱七魔,卻沒有成功。就算高階巫師精神力強大,可中土法寶眾多,遠非他們所能及……所以,我才覺得,會不會正好相反?”
她這一句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聯盟試探過一輪高階巫師之後,就將己方能調動的擅長精神力宗門之人拎來大半,七魔這樣強悍的武器,聯盟自然心動。可無論聯盟精神力高手怎樣各顯神通,都沒辦法收服它們。不是沒人想過操縱者修為或許很低,但想在正麵戰場那種絞肉機一般的地方找到這種人,談何容易?七魔的操縱方式與中土不同,根本沒辦法順著精神線追蹤,久而久之,聯盟也死了心。
可是,正麵戰場不行,這種帶隊的側麵戰線,卻能夠一試!就算控製了操縱者,魔象就會立刻失控,那又如何?總比人為開個推土機到處拆遷好吧?
“這個主意不錯,方圓三千裏的範圍廣闊了些,卻也……”溫瑜略加思考後,卻犯了難,“明幽宮雖然避世,卻不是沒與別的門派交流過,彼此之間擁有多少高手,大家心裏都有杆秤,北方也定然清楚。倘若正麵的交戰扛不住,就算他們在背後搗亂,卻也沒多少用啊!”
曲寧萱見溫瑜有鬆動之意,忙道:“師兄,你忘記我了嗎?我天生木屬性就頗高,能與草木交流,找尋他們會方便很多,何況我精神力遠遠強於同階修士,給普通人洗個腦絕不在話下!”
溫瑜一聽,臉馬上板了起來,怒斥道::“胡鬧!你才融合期巔峰,隨便一個心動期修真者都能勝得過你,這樣危險的事情,為何要你去做?你當北方的人是傻子,這麽重要的存在,身邊會沒人保護嗎?”
見曲寧萱猶有不甘之色,溫瑜放軟了語氣,柔聲道:“你有這份心就夠了,倘若你修為與我一樣,又沒喪失之前的記憶,師兄定不會阻止你,可……”
曲寧萱知道溫瑜關心她,才禁止她去危險的場合,可這樣被人全心保護著,卻在麵對危險時無能為力的處境,讓她難受極了。更何況,她一遍遍仔細回想細節的時候,察覺鹿園那些低等奴仆的精神力有一點古怪,也不知是否是特殊能力所致,倘若真的是,高階奴仆肯定會體現得更明顯,她定能比旁人更快地找到正確目標!見曲寧萱不甘不願地離開,溫瑜眉頭緊鎖,暗道自己是不是要提前與樓思遠打好招呼,別讓樓思遠答應她的任何要求。
想到這裏,溫瑜自嘲地笑了笑,是啊,他就是一個這樣自私且儒弱的男人,為了名聲,為了名譽,為了驕傲,他自己願意去死,可為了師傅的囑托,他又希望師妹別戰死沙場。
縱然他知道,倘若自己也死了,師妹一人在世上定然很艱難。可她畢竟是華陽真人的弟子,美貌又聰明,五皇嶺的掌門絕對不會放棄她這麽個好用的棋子。倘若是與同樣的超級宗門聯姻,自然輪不到小璿,然若不與五皇嶺的門派聯姻,超級宗門的自負也不允許有人打他們的臉,小璿至少能保證地位的安穩。她能借助兩派的勢力成為高階修士,能成為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能享受榮華富貴的好日子,不是麽?
溫瑜覺得,比起戰死沙場,這才是師妹應該走的道路,所以,盡管知道自己不準她參戰的做法有多麽自私,他也不後悔。
曲寧萱離開溫瑜的房間後,立刻去找樓思遠,說出自己的猜測與請求。
“沈姑娘,你……”樓思遠聽完曲寧萱的敘述,極為溫和地說,“這種事情交給明幽宮的人,好麽?”
在後世,煉氣化神期修士已經算修士的中堅力量,什麽都由他們打頭陣,刻在上古時期,煉精化氣與煉氣化神的修士鬥不過是幼崽,未來的希望,也屬於要保護的對象,讓一個融合巔峰期的小姑娘參戰,樓思遠丟不起這個臉。
“樓宮主,不瞞您說,我好像見過那些操縱者,也能察覺他們特殊的波動!”曲寧萱知道,不下重磅炸彈,這些太有紳士風度的男人絕不會答應她上戰場,她深恨自己修為太低,索性用破罐子破摔的態度,半真半假地說,“很多片段在我腦海中閃現,遇到熟悉的詞匯,他們就會跳出來,我覺得我見過北方浩渺無際的大草原,終日冰雪不化的蒼茫雪山。可師兄告訴我,我從小生長在五皇嶺,從未出去一步,所以我害怕了,我怕我不是他的師妹,我怕我說出來的話,他會用懷疑甚至敵視的眼神看著我,我怕……我失去了記憶,隻有他一個親人,我真的很怕他不要我!”
說到後來,曲寧萱抽抽噎噎,泣不成聲。
不要小看女人,當她們決定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無論什麽困難都無法阻擋她們。聲情並茂,眼淚說裏就來算什麽?真正強悍的女子可以天天對一個男人說一千遍我愛你,說到最後連自己都相信了,在溫柔甜蜜地至他們於死地。
每個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這句話,著實不假。
聽她這樣一說,樓思遠沉默了,理智告訴他,曲寧萱是個不安定因素,應該送回聯盟關押起來,可見這姑娘哭得如此傷心,再想想她平時對溫瑜的依賴與關心,以及此刻毫不猶豫以實相告的舉動,樓思遠卻又有猶豫。
不得不說,高階修士體內都帶著一點賭徒的瘋狂,縱然是平素以謙謙君子模樣示人的樓思遠也不例外,他沉吟片刻,竟允諾道:“好,我答應你!”
作者原話:以後第一更還是八點吧,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