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呢,南鶴似乎很喜歡她,說不定將來不晚的位置真要讓給她。”徐南鶴二伯的言辭間充滿了幸災樂禍:“你們總不能舅甥兩人搶同一個女人?”

傅雲商瞟了他一眼。

徐南鶴二伯和他對視了眼,自討了個沒趣,不吭聲了。

……

秦不晚站在徐家老太太單獨住的小樓麵前等了會兒。

這是這麽多年來破天荒頭一回,老太太讓她站在外麵等。

秦不晚知道,老太太是生自己的氣了,或許是氣她管不住徐南鶴,又或許是氣她不顧兩家顏麵和徐南鶴動真格的。

但秦不晚覺得自己沒有做錯,這件事她每一步都沒走錯,也絕對不會後悔。

等了會兒,她聽到後麵回廊上傳來了徐南鶴二伯的聲音。

徐南鶴的父親在徐家排行老三,是最小的,徐家老太太就生了三個兒子,徐家家大業大,牽扯的利益眾多,因此三個兒子表麵和諧,背地裏卻鬥得你死我活,如果不是老太太還在世,兄弟之間恐怕早就決裂了。

她聽著徐南鶴二伯走到自己身旁,笑著叫了自己一聲:“不晚啊。”

秦不晚回頭也朝他假笑了下。

“恭喜您啊二伯,聽說您前幾天又添了個兒子,真是老當益壯。”

徐南鶴二伯原本是來落井下石幸災樂禍的,秦不晚跟徐南鶴分手,那他三弟一家可就完了。

結果秦不晚開口還是叫他二伯,還暗諷他老不要臉在外麵又有了個私生子。

他臉隨即垮了下來,老三這一家裏裏外外真是沒意思。

他沒再搭理秦不晚,便進了小樓裏。

秦不晚朝他的背影撇了下嘴角,開不起玩笑就不要開。

嘴還沒來得及收回,身後又緩步走來一個人。

秦不晚以為是徐南鶴的二伯母或者大伯專程來看她笑話,扭頭,卻看見傅雲商正若有所思看著自己。

兩人對視了眼,秦不晚朝他笑了笑,叫了他一聲:“舅舅。”

傅雲商沒應聲,越過她徑直走了進去。

秦不晚感覺,也許是自己昨晚的不辭而別太沒有禮貌,讓傅雲商有些反感。

她低下頭,老老實實沒作聲了,專心罰站。

“秦小姐,請坐。”沒兩分鍾,有人端了張椅子走到秦不晚麵前。

秦不晚抬頭一看,竟然是沈川。

兩人對視了眼,沈川有些欲言又止。

他們爺這次是真的被傷到了,前晚上鬧成那樣,秦不晚竟然對徐南鶴還不死心,還喊徐家老二叫二伯。

他們爺被傷成這樣,還想著秦不晚腦震**不能長時間站著,讓他立刻送張凳子出來讓她坐。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旁人再怎麽說,也是沒用。

沈川有點兒生氣,也有點兒難受,將凳子往秦不晚身旁一擺,轉身就走了。

秦不晚也不知道沈川這是怎麽了,看著他生氣離開的背影,愣了會兒。

又等了會兒,等到天快黑透了,傅蘊儀單獨走了出來,朝她道:“昨晚南鶴把秦知語帶回來,奶奶聽說之後氣到心髒病犯了,現在還是起不來,你今晚要不然就在這兒住下,和南鶴睡一間。”

“那我就明天再過來看她。”秦不晚幹脆利落地回絕。

“不晚啊,奶奶心髒一直不好,你是知道的。”傅蘊儀微微擰起眉輕聲道:“她要是知道你現在離開,肯定又要生南鶴的氣,又要動怒,你知道的,她一直隻認你一個孫媳。”

“而且你現在應該多臥床休息,就當是幫伯母的忙,今晚留下住?”

徐家老太太一直以來對秦不晚都很好,這沒得說,她心髒病嚴重,秦不晚也一直都知道。

她雖然知道這也許是個苦肉計,但老人家今年已經八十七歲了,賭不起。

這世上真心待她的人已經很少了。

秦不晚也明白老人家的良苦用心,徐家老太太是在幫她,她肯定以為自己這次又是故意賭氣,所以特意安排她跟徐南鶴住一晚。

隻是她不知道,她主意已定,跟徐南鶴之間已經是覆水難收。

半晌,她點了點頭,淡淡回道:“好。”

傅蘊儀笑了笑,道:“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懂事的。”

兩人去了餐廳用晚飯,剛坐下,徐家管家走進來朝傅蘊儀道:“傅爺他說今晚就不留下吃飯了,已經走了。”

傅蘊儀微微揚起眉,眼底帶了幾分困惑。

傅雲商明明昨晚和她說好,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單獨跟她聊,怎麽聊了幾句不相幹的就走了?

“隨他吧。”她頓了幾秒,不在意地應道。

傅雲商就是這樣,沒個定性,對女人也是這樣,他今年都三十二了,也沒見他對哪個女人太上心的樣子。

傅蘊儀拿起刀叉的同時,若有所思打量了眼秦不晚。

冷不丁地,忽然開口問道:“不晚,你覺得南鶴舅舅這個人怎麽樣?”

秦不晚被問了個措手不及,頓了幾秒,才若無其事回道:“舅舅人挺好的,他做什麽事情看起來荒唐,但肯定有他的原因。”

“是吧?”傅蘊儀點了點頭。

她說話間,優雅地叉了一小塊牛排在嘴裏慢慢嚼著。

秦不晚莫名有一種被看穿的心虛感,雖然那晚她和傅雲商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麽。

良久的沉默之後,傅蘊儀才又繼續開口道:“他今早又給之前傳緋聞的那個小模特,送了輛法拉利,這些年他送出去的法拉利已經有八輛了。”

“荒謬,給每個女友送的禮物都一樣。”

秦不晚聽傅蘊儀這話似乎是在抱怨,又似乎是在點她。

昨晚傅雲商出手幫她,自然是惹人懷疑。

但他昨晚也說了,是愧疚她被連累,這個理由她說出來會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該由傅雲商自己來解釋。

她索性沒作聲。

傅蘊儀又掃了眼低著頭吃飯的秦不晚。

大家都以為,秦不晚這次依舊是在鬧大小姐脾氣,傅蘊儀卻看得出,秦不晚是真的不喜歡徐南鶴了。

至少是失望透頂,基本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之前她還以為,她隻是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樣,嘴上說說而已,鬧鬧脾氣。

但是方才在秦知語麵前,她居然沒有一點兒吃醋的意思,她表現得太平靜了,這很不對勁。

傅雲商……這樣大張旗鼓地為一個女人出頭,更不對勁。

他們兩人之間,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