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波瀾起伏的音調,從徐南鶴口中說出來,帶著一股傲慢與輕視。

秦不晚忍不住,無聲地冷笑了起來。

她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死透了。

徐南鶴天生性子冷淡,她是知道的。

能讓他這麽討厭,也算是她的本事。

隻不過,她沒想到,認識了這麽多年,不看僧麵看佛麵,他連一條活路都不給她留。

他想就這樣,輕飄飄兩句話,定她的生死。

沒等門外的人說完話,秦不晚徑直推門走了出去。

和門外的徐南鶴跟副院長打了個照麵。

副院長看到秦不晚冷不丁推門出來,自是有些尷尬,下意識輕咳了聲。

“小徐啊,那我先過去。”副院長朝徐南鶴道。

秦不晚卻像是沒聽到剛才他們兩人的對話一般,再自然不過地走到水池邊洗手。

洗完手,她回頭,看見徐南鶴盯著自己看,笑了笑,道:“徐先生,不在醫院內部抽煙,是最基本的職業操守,你該不會不懂吧?”

徐南鶴不信她沒有聽到剛才的對話。

他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他走到秦不晚身旁的水龍頭,不緊不慢洗著手:“秦不晚,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警告。”

警告?

“你在開什麽玩笑?”秦不晚不等他說完,冷笑出聲。

她言語間,冷冰冰地盯住了徐南鶴:“專業連續四年前三名,每學期都可以拿到特等獎學金的優秀學生都不能留下,還有誰能留下?”

“徐楊若是想被留用,可以,靠他自己本事!”

而且現在,她跟傅蘊儀之間還在互相利用的階段,若是她想拿到這個機會,傅蘊儀不敢不同意。

徐南鶴,竟然到現在還沒有看清局勢。

她伸手點了點徐南鶴的肩膀,輕聲道:

“倒是你自己,小心一點。”

照這個趨勢下去,徐南鶴若還是執迷不悟繼續跟秦知語在一起,徐家繼承人的位置,恐怕他是真的不想要了。

徐家人才輩出,不止他徐南鶴一個。

“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好心提醒你!”

她說罷,轉身便離開了。

徐南鶴覺得秦不晚這個女人,簡直是瘋了!

她最近所有的行為簡直是顛三倒四,令人匪夷所思。

她唯一的底氣不就是徐家?不就是他徐南鶴?

她這樣的態度,要麽是在故意吊他的胃口!要麽,就是真的不打算嫁入徐家了!

然而,她在老太太麵前依舊還是那個愛告狀恃寵而驕的樣子,不像是打算放棄的意思。

她以為,拿捏住了老太太,就能拿住整個徐家。

然而,老太太能護她一時,不可能護她一世!

他皺緊了眉,看著秦不晚離開的背影。

就在這時,一旁徐楊也從廁所裏走了出來。

“南鶴哥,秦不晚說得對。”徐楊走到他麵前,認真道:“你要是再跟那個秦知語在一起,恐怕要出大事。”

“我知道你不在乎流言蜚語,可你知道外麵是怎麽議論你的嗎?”

徐南鶴扭頭望向徐楊,眉頭皺得更深:“你在說什麽?”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秦知語不是什麽好人,你跟她在一起,勢必會影響徐家的聲譽。”徐楊繼續道。

“她做什麽了?”徐南鶴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他聽不得別人為了秦不晚而誣陷秦知語,尤其前天晚上的那件事發生之後。

秦知語已經夠可憐了!

徐楊沒想到徐南鶴是這樣的人。

他隻覺得三觀都要被震碎了!

秦知語誣陷秦不晚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證據都已經全都拿出來了,徐南鶴竟然還護著那個女人!

“你真是對不起秦不晚。”他沉默良久,沉聲道。

“你根本配不上她對你這麽多年的付出和喜歡!”

難怪老太太一直偏袒秦不晚,換成誰能不憐愛她?

“我不信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徐楊失望地搖了搖頭,道。

說完,轉身便快步離開了。

徐南鶴看著徐楊憤怒的背影,隻覺得莫名其妙。

不就是秦不晚長得漂亮了一點?

難道長得漂亮就有權力為所欲為?!

前天晚上他帶走秦知語之後,秦知語因為身上的傷口沒有及時進行處理,所以感染發起了高燒。

他除了開研討會,幾乎不眠不休,一直在照顧秦知語,給秦不晚收拾爛攤子!

直到現在,秦知語還在發低燒,身體虛弱到了極點!

然而,這些人不了解秦知語,他也懶得多作解釋,浪費口舌。

……

一直到六點多,觀摩結束,秦不晚一邊用手機發著消息,一邊往外走。

“秦不晚。”一旁,有個女實習生叫住了她。

“嗯?”秦不晚望向她們。

“今天是第一天實習,院長說要請我們A大的一起吃頓飯,南鶴師兄好像也會去哎。”

“你去不去?”

“不去,我待會兒有事。”秦不晚笑了笑,客氣地回絕道:“你們去玩得開心點兒。”

徐南鶴要去,她自然不去。

從今往後,除了在餘非因和老太太麵前需要偽裝,不得不和徐南鶴一起演戲,任何場合,她都不會再跟徐南鶴一起出席。

而且,她還要等沈川過來。

沈川和她約好了晚些時候將她的戒指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