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昏暗的舞台上,忽然亮起來一束光。

整個大廳的燈光,被人調暗了幾分,眾人的注意力,隨即被吸引到了舞台上。

角落裏,不知何時搬上了一架鋼琴。

此刻,一道清瘦的穿著白裙的身影,正背對著台下的觀眾,坐在鋼琴前麵。

這突如其來的安排,讓主持人也是被嚇了一跳。

一旁,有人上台來在主持人耳邊說了兩句什麽。

主持人隨即恍然大悟,拿起話筒朝台下道:“這支開場舞的背景音樂,將由秦知語小姐來演奏。”

“不過,同樣的,這首鋼琴曲,也會進行競價,最高競價者,也可以跟秦知語小姐共舞一曲。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而台下,鴉雀無聲,眾人麵麵相覷。

秦知語在這個時候出現,不是在打徐家的臉嗎?

剛剛徐南鶴跟老太太兩個還在那兒表演實力寵孫媳,結果秦知語這個第三者,後腳就到了。

老太太正要安排保鏢送秦不晚先回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出打斷,她震驚而又詫異地望向徐南鶴。

“這個小賤人怎麽進來的!”

“她不是還跪在軍區醫院住院部樓下嗎?”

徐南鶴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這兩天,他的確是出國了,因為聽說國外針對於骨癌治療有一項突破性的技術進展,他特意趕去了解了情況,為的就是回來給秦不晚一個驚喜。

至於秦知語那兒,他四天前甩開她離開軍區醫院之後,就沒有再聯係她,也沒有再管她,他甚至不知道後來秦知語去了哪兒。

“我不……”

徐南鶴話還沒說完,老太太便怒道:“你還在護著她!”

徐南鶴張著嘴,卻不知道說什麽,隻覺得百口莫辯。

此刻,他終於理解了那天在熙園,秦不晚被誣陷時,是什麽感覺。

真是諷刺。

這回旋鏢,最終還是打回到了他自己身上。

秦不晚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徐南鶴,眼底帶著幾分淡淡的嘲諷。

倒也不是對他抱有什麽期待,而是覺得他很可憐,被一個女人這樣翻來覆去耍著玩兒。

她原本是要走了。

但是現在,她倒想留下,看看徐南鶴要怎麽收場。

而台上,主持人站在那兒等了足足有幾分鍾,台下卻沒有一個人吭聲。

哪怕一塊錢,都沒有人叫價。

全場的人就這麽靜靜看著台上的秦知語,仿佛是在看一個可憐而又可悲的商品。

小臉蒼白的秦知語側身對著台下,安靜地坐在鋼琴前,頂上的光束,打在她的身上,讓她純潔到像是降落人間的天使。

她微微低著頭,沒有動,也沒有吭聲。

“她好像是被自己的父親送過來的,剛有人看見了……”徐南鶴周圍有人輕聲議論起來。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說是秦家的公司出了點兒問題,需要資金周轉,秦朗的意思是,今天誰競價最高的話,就把她送給誰了……”

“不會吧?秦朗不是很寵她?”

“再寵她,公司瀕臨破產了,沒錢怎麽寵?”

徐南鶴默不作聲聽著不遠處的幾人低聲說著,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不過這樣,倒是給以前垂涎她的人機會了,她長得也不錯的,秦家不過就是資金周轉不開,救活了,公司可是價值幾百億呢!”

“可她十九歲就高調做人家小三,還是親姐姐的未婚夫,正經人家誰會娶她?”

周圍的議論聲,漸漸開始大了起來。

秦知語這時抬眸,扭頭朝底下掃了一圈。

正好,和台下徐南鶴的視線對上。

她愣了兩秒,隨即慌亂地收回了目光,眼眶緊跟著紅了一大圈,頭埋得更低了些。

秦知語的臉,長得還是不錯的,她這驚慌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受驚的小兔子,惹人心疼。

“一萬。”就在這時,台下有人舉起了手上的牌子。

這個數字,和方才傅雲商和徐南鶴兩人最終競價落地的一億,何止是天壤之別。

以前的秦知語,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屈辱?

“一萬一。”有人猶豫著加了個價。

“一萬三。”

“一萬六。”

幾千幾千的加價,就猶如一道道往秦知語身上抽打的羞辱的鞭子。

秦不晚默不作聲聽著,望向身旁的徐南鶴,他垂著眸緊抿著唇,長而密的睫毛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看不出情緒。

“……四萬八,還有人更高嗎?”台上主持人問道。

四萬八,已經是大家不願意再往上加的數字。

沒有人吭聲。

而且,大家此刻都很明白,四萬八,就是秦知語一晚的價格。

略微漂亮些的外圍,一晚的價格都不止四萬八。

這對於一個千金大小姐來說,何止是恥辱。

“沒有人更高了嗎?”主持人再一次問道。

秦不晚朝舉著牌子的那個男人看去,是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在圈子裏的風評不怎麽好。

此刻,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怎麽看怎麽猥瑣。

據說,陪過他的女人,第二天都會遍體鱗傷,不知前一晚遭受過怎樣非人的折磨。

秦知語今晚,要受罪了。

“那就四萬……

“二十萬。”

沒等主持人說完,徐南鶴終於忍不住了,沉著臉舉起手中的牌子。

台上,秦知語猛地抬起頭,驚喜萬分地望向徐南鶴。

她就知道,徐南鶴不會放任她不管的!

全場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徐家老太太好不容易為徐家撐起的麵子,此刻,再一次被徐南鶴狠狠碾在了地上。

“小少爺!您在做什麽啊!”一旁蘇姨隨即沉聲製止道。

徐南鶴卻不管不顧地往舞台的方向走去,將老太太和秦不晚甩在了身後。

秦不晚早知他會忍不住,隻是輕輕冷笑了聲,不想再看下去。

她的頭越來越暈,甚至有些站不穩了,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奶奶,我先走了。“她朝老太太輕聲打了聲招呼。

“不晚!”老太太一把心疼地拽住秦不晚:“你再等一等!奶奶給你撐腰!”

今晚老太太給她撐的腰已經足夠了,是徐南鶴自己不爭氣。

她搖了搖頭,正要拒絕,一旁,又有人叫價道:“五十萬。”

秦不晚扭頭看去,竟然是傅雲商!

傅雲商一開口,徐南鶴愈發心慌。

秦知語落到傅雲商手上的話,恐怕下場會比落到那個男人手上更慘!

他立刻將價加了上去:“八十萬!”

“二百萬。”傅雲商半秒都沒有猶豫,再次加價。

“三百萬!”徐南鶴硬著頭皮跟傅雲商對峙著。

“五百萬。”

每說一個數字,傅雲商眼底的狠戾便多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