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鈍?”傅雲商忍不住皺眉,抬眸看向容慎。

“是啊。”容慎點點頭。

“我問你,如果你是秦不晚,如果你在徐南鶴的朋友麵前被輕視被羞辱,他還一直向著他的妹妹,一次兩次你能忍,次數多了你能忍?”

“那當然不能忍。”傅雲商不屑地回道:“第一次我就不會輕饒他!”

容慎微微笑了笑:“所以,你看,你是當局者迷。”

“更何況你也說過,秦不晚的性格剛烈,剛烈的人自尊心會更強,容易由愛生恨。”

“南鶴關在牢裏那麽久了,她都沒去看他,你覺得是因為什麽?再加上,你說她那晚報警了,和徐南鶴撒謊說她也被侵犯了,你猜她是為了什麽?”

傅雲商皺緊了眉頭,下意識回道:“她想讓南鶴做一個決斷,救秦知語還是救她。”

“那南鶴救了誰呢?”容慎又問他。

答案顯而易見。

“我猜,這是秦不晚給徐南鶴的最後一次機會,又或者,她想報複,想要秦知語被那些人弄,她想看著南鶴為難痛苦。”容慎繼續往下道。

“這次南鶴又選擇了秦知語,那麽也許她後麵提出分手,也就順理成章了。”

“最重要的是,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你看秦不晚最近心情好嗎?”

傅雲商想了想,回道:“心情還不錯。”

容慎忍不住笑,伸手拍了拍傅雲商的肩,道:“等著吧,你的機會要來了。”

說罷,起身拿起了自己的外套,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傅雲商坐在原處,越想,越覺得容慎言之有理。

他剛才朝她發火,似乎是做錯了。

但是,她那種看宋曦和他像在看CP的眼神,希望他倆好好過下去的那種心態,讓他心裏又實在惱火。

他丟下酒杯,打開手機,盯著秦不晚的微信頭像看了許久,卻又不知該不該給她打電話道歉。

“過幾天我生日宴,你來嗎?”容慎走到門口,想起什麽似的,又走回頭來問他。

“不去。”傅雲商撇了下嘴回道:“大男人老過什麽生日?”

“是我三十歲生日。”容慎皺了皺眉,道。

“不去。”傅雲商再次回絕道:“我有要緊事要忙。”

……

警局。

徐南鶴看著被關在對麵房間裏的周複。

周複此刻渾身像是被水打濕了一般,縮在角落裏,痛苦地瑟瑟發抖:“痛……好痛……”

他下體的傷,隻是簡單去止血包紮了下,每天打一針防止感染而已。

秦不晚遲遲不出現,法庭沒有傳喚,周複就隻能等在這兒,活受罪。

傅雲商將那隻針管留給了周複,此刻就放在周複的腳邊。

徐南鶴是醫生,知道那東西有什麽作用。

它不僅能讓人感覺到快樂,而且,身體上有什麽難受的時候,注射入體內,可以很大程度上緩解疼痛。

如果周複強忍著疼痛不用,那就隻能疼著,沒有人會管他。

如果用了,一定會致癮。

傅雲商的手段一向陰毒,這樣,即便周複用了,和他也沒有關係,是周複自己的選擇。

他已經在這兒看了四天。

就在他打算起身去喝口水時,他看到周複的手發著抖,伸向了那隻針管。

他起身,默不作聲走到了門口,看著周複。

他看著周複將針管,對準了手臂上爆起的青筋。

周複即便是在這樣的痛苦之下,還保持著最後一點兒理智,隻是往靜脈裏推了一丁點兒,便停下了。

徐南鶴看他推進去的量,大概是十分之一。

他笑了聲。

終於等到了,他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了地。

“你笑什麽?”周複終於能夠緩過一口氣,抬頭望向徐南鶴。

“笑你咎由自取,笑你現在,像個鬼。”徐南鶴冷冷看著他。

“你以為推一點點進去,就不會致癮?我告訴你聽,大概在三天之後,你就會全身發癢,像是有螞蟻在爬,然後你會流鼻涕,發抖,骨頭縫裏沒有一處不酸疼,然後你會再次拿起那支針管,一次比一次用的量更多。”

“所以你覺得,傅雲商是替你給秦知語報仇了是吧?”周複看著他,反問道。

周複說中了徐南鶴的心思。

“也不全然是吧。”徐南鶴淡淡回道。

“你知道嗎徐南鶴?沒有人告訴過你吧?你真的特別可笑。”周複卻忽然笑了起來。

“圈子裏誰不知道,你們徐家老三,要靠著秦不晚外公那一點兒人情債,在徐家站穩腳跟?你以為我們看不懂啊?你個窩囊廢!”

周複說話間,指向自己的腦子:“醫學界奇才又怎樣?腦子不好用!”

“還有,是你自己害慘了秦不晚!但是我不想告訴你原因,我也想看你咎由自取的下場會是什麽!”

周複和秦知語的關係一直以來都不錯,所以他清楚秦知語是什麽樣的人。

這次的事情,他回想起來,就是秦知語給他們幾個下套了,利用他們來挽回徐南鶴。

悔不當初,但也無濟於事了。

但是好在,還能有徐南鶴給他們墊背,他要看著,徐南鶴會怎麽把一手好牌打爛!

“還有,早就替你嚐過了,秦知語的味道還不錯。”他朝徐南鶴笑道。

“你!!!”徐南鶴愣了下,隨即暴怒拿起手邊的一隻餐盤朝他砸了過去。

“徐南鶴!”警察聽到了動靜,隨即拿起電擊棍過來警告。

“你這個不男不女的人渣,進了監獄,你會知道什麽叫後悔!”徐南鶴朝周複最後警告了一句。

周複是害怕,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不會更慘了。

他笑著看著警察將徐南鶴拉了出去:“那我還是等著,你會和我一塊兒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