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敬寒早朝宣布蘇清河勾結敵國一案查清,當場命人放蘇清河出獄,並官複原職。
蘇綰得到了消息,喜極而泣。
她父親清白了,她能回家了。
沈敬寒站在門外聽著蘇綰壓抑的哭聲,心裏很不好受,直到哭聲漸漸小了,他才有勇氣推開了蘇綰的房門。
蘇綰看見沈敬寒一怔,忙擦了眼淚,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窘迫樣。
蘇綰哭的抽抽搭搭,沈敬寒看了心疼,可他處理朝廷之事遊刃有餘,到了蘇綰這兒,就不知所措了。
沈敬寒把屋裏的丫鬟婆子的攆了出去,親自關了門窗,然後回來坐在了蘇綰對麵。
他想對蘇綰一訴衷腸,可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沈敬寒目光灼灼的落在蘇綰身上,讓蘇綰感覺很不自在,她不知道沈敬寒又是鬧哪出。所以蘇綰隻是坐在那兒,等著沈敬寒說話。
沈敬寒一陣緊張,壓抑得久了,沈敬寒現在隻覺得滿腔的感情隨時都會噴湧而出。
在心裏措詞許久,沈敬寒才有勇氣把話說出口。
低頭握住了蘇綰的手,沈敬寒態度誠懇:“之前的事情是我做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沈敬寒的話落在蘇綰耳中,如平地驚雷,蘇綰沒想到他會對自己說這些話,她覺得沈敬寒沒安好心。
蘇綰冷笑,甩開了他的手。
原諒?她之前求了他那麽多次,他哪次又憐惜她了?
沈敬寒看著蘇綰的表情,心裏不是滋味。
坐在蘇綰旁邊,沈敬寒自嘲一笑,從前他潛意識裏一直告訴自己蘇綰是仇人之女,他不可能喜歡她。
可現在呢?他將她弄的遍體鱗傷,想回過頭補償,人家卻不接受,也算自食惡果。
“綰綰,我喜歡你。”沈敬寒突然抱住了她:“以後咱倆好好過。”
綰綰,我喜歡你。
蘇綰沉寂的心忽然重新跳動了一下,可立刻就又沉入穀底。
蘇綰不信他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他又騙她,他又想給她新的希望,然後再給她重重一擊。
她再也不會那麽傻了,她再也不會把自己的一顆心捧著送給他糟蹋。
用力推開了沈敬寒,蘇綰憤怒的問沈敬寒:“王爺是覺得戲弄我好玩嗎?”
現在她父親清白了,她不欠他什麽了,他再也沒有理由肆無忌憚的欺負她、戲弄她!
沈敬寒手足無措,問她:“我怎麽做你才能信我?”
蘇綰能看見他近在咫尺的臉真誠無比。
可蘇綰麵無表情,眼睛裏寫滿了不信任。
“王爺說喜歡我?”蘇綰冷笑:“王爺是怎麽喜歡我的?”
“王爺所說的喜歡,難道就是在我走投無路之時逼我委身?”
“王爺所說的喜歡,難道就是在我大婚當日,同時迎娶側妃進門,在滿朝文武麵前作踐我,讓我淪為京中笑柄?”
“王爺所說的喜歡,難道就是任由吳庶妃欺淩於我?就是當著她的麵把我的尊嚴和一切踩在腳下蹂.躪?”
“王爺所說的喜歡,難道就是在我被汙蔑之時毫不猶豫的放棄我?就是在我懷著孩子的時候毫不憐惜的遞給我一碗落子湯?”
“王爺所說的喜歡,就是一次次給我希望,然後毫不留情的碾碎它,讓我一次又一次的絕望?”
“如果王爺所說的喜歡是這樣,那我不要!我命賤,擔不起王爺的喜歡!”
蘇綰多日來的委屈決堤傾出,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麵,她控訴的望著沈敬寒,歇斯底裏。
沈敬寒的心就跟被人狠狠攥了一把似的,可他知道不怨蘇綰,是他之前傷她的太深。
他想道歉,卻覺得什麽話在此刻都顯得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