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小攻被揍慘]
窗外夕陽無限好,易柳斯看著外麵的世間萬物,猛然發現自己是多麽渺小,人的一生是多麽短暫,難道要隻在乎曾經擁有嗎?
一想到要離開段楚揚,接下來要自己孤獨地度過幾十年,就覺得那一條路是黑暗的,永遠也走不到光明。
風吹起窗簾,桌子上儼然是一遝整齊的照片,雖然它們的來源使易柳斯厭惡,但不得不說這攝影師很專業,角度以及抓拍點都很到位,看到這些照片,就能回憶起旅途中的點點滴滴,純粹的戀愛,帶著曖昧不明的朦朧,偶爾從對方眼睛裏投射出來的炙熱深情,簡直能把人融化掉。
如果可以,易柳斯多麽希望能夠一輩子膩在他深情的目光中,永垂不朽。
這些關於青春,關於戀愛的照片,雖然不是出自他們之手,但仍舍不得毀掉,這是他們相愛的見證。
那一遝照片最上麵的一張,是易柳斯最喜歡的照片,他躺在段楚揚的腿上睡著了,段楚揚彎下身子親吻他的額頭,窗外是一片跟現在同樣溫暖的夕陽,透過火車窗子調皮地撒在兩人的身上、周圍。
如果沒有人偷/拍,他就不會知道段楚揚在他睡著後,還偷偷“做”了這種事,他寵他,愛他,用盡自己的力氣,那麽虔誠,怎麽讓易柳斯離得開他呢?
耳麥裏傳來男人悲傷高亢的聲音,回**在易柳斯的耳邊,這首英文歌是秦沐悠推薦的,歌名為《what are words》,整首歌穿插著歌手對其未婚妻的深愛及不離不棄,無論是年輕美麗還是經曆車禍重創生活無法自理,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卻信守承諾,把她奉為生命中的天使,這是多麽令世人為之感歎的深愛。
易柳斯恍惚覺得,雖然那個美麗的女人經受了如此重大的挫折,但是她何其有幸遇到一個這麽愛她的男人,有些人終其一生也許都無法遇到。
耳麥裏的聲線時而低沉時而高昂,仿佛在向世人緩緩述說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易柳斯設置了單曲循環,想學會這首歌唱給段楚揚聽,聽了幾遍後抱著枕頭漸漸入眠,耳麥裏仍在循環播放:
What are words (什麽是諾言啊)
If theyre only for good times (如果它們隻為了美好時刻而存在)
Then they dont (那麽它們就不叫諾言)
When its love (當你真的愛一個人)
Yeah, you say them out-loud those words (你大聲喊出自己的心聲)
They never go away (那些話,永遠都不會消失)
They live on, even when were gone (即使我們都離去了,它們會一直存在,直到海枯石爛)
Anywhere you are, I am near (不管你在哪兒,我都會在你身邊)
Anywhere you go, Ill be there (不管你去哪兒,我都將會在那裏)
And Im gonna be here forever more (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Every single promise I keep (信守對你的每個承諾 )
…… ……
桌子上的手機已經震動了三次,易勳才如夢初醒,動作遲緩地接起。“爸,有什麽事?”
“到醫院來一趟。”蒼老的聲音緩慢地說。
易勳愣了愣,良久,終於道出一個“好”字,聽到想聽的答案,老人一秒也不遲疑地掛了線,易勳舉著手機苦澀地笑。
腿受傷了不方便開車,隻好撥打了助理的號碼,叫他十分鍾後來到自家樓下,搭他去醫院。
一瘸一拐撐著樓梯扶手下了樓,路過易柳斯的房間忍不住推門進去看看,他的阿斯抱緊枕頭蜷在沙發上,極不安穩地睡著,偏淡的眉毛緊緊蹙著,纖細蒼白的手指狠狠揪住了枕頭的一邊,嘴唇也委屈地癟著。
“夢到不好的事嗎?我親愛的阿斯。”易勳在沙發邊沿蹲下身子,伸手撫摸易柳斯微癟著的唇瓣。
“哥哥該拿你怎麽辦?阿斯,為什麽不能放棄他?即便,即便你喜歡上一個女人,我也能心甘情願地祝福你,可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個男人?”易勳痛苦地抱頭。
“如果可以,我情願我不愛你。”
易勳輕輕地說,邊搖頭邊拖著傷腿走出房間,順手關好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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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段楚揚捧著洗好的一式兩份的照片心情愉悅地在大馬路上走著,想起今晚約了左驛去“夜闌俱樂部”打桌球,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想著還要先回宿舍洗個澡,段楚揚果斷拐進了一條昏暗的小路,這條小路再往前走拐兩個彎就是學校後門,比走大路近了一半路程。
可越往裏走段楚揚越發後悔,前麵立著一排男人正在悠閑地“吞雲吐霧”,手裏還拿著各種棍棒刀子,像是某幫派準備聚眾群毆一樣,霸道無比地占據了窄小的出口。
段楚揚不想惹這幫流氓痞子,隻好放棄前行,打算往回走。
可是回頭路早已經被另一幫流氓蛋子團團堵住,段楚揚暗叫:“不是這麽倒黴吧?”
身後傳來殺氣騰騰的腳步聲,段楚揚身體一側靈巧地躲開一把亮晶晶的刀子,卻被一個流氓用大米袋從頭部一直罩到了腰部,那個流氓用力抱住段楚揚的腰把他固定在牆角裏,其它流氓圍上來就是一頓狠打。
“唔——”
段楚揚被突然的進攻打得措手不及,腦子裏轉來轉去都是一句話:原來這幫混蛋的目標就是他!是他傻X地獄無門走進去。
有人用棒子打,有人凶狠地用刀子紮,段楚揚什麽也看不見,就這樣被動地承受著,原本站直的身體也因為劇烈的疼痛漸漸彎下腰,他不停喘著粗氣,冷汗直流,斷斷續續地問:“你們……為什麽打我?”
“隻怪你有眼無珠愛上不該愛的人!”一流氓頂著張大餅臉麵目猙獰地往段楚揚的肚子狠狠來了幾拳。
原來如此……這頓打是為了柳斯啊……
鼻腔流出刺目的鮮/血,原本雪白的米袋也逐漸被染紅,段楚揚的意識開始模糊,呼吸之間滿是濃重的鐵鏽味,那是他的血嗎?
那幫流氓大概覺得差不多了,扔下手裏的棍棍棒棒,用刀子割開米袋查看段楚揚的傷勢,“喂!死沒死?沒死吭個聲!”
段楚揚悶哼著翻了個身,流氓A捅捅流氓B大笑道:“沒死呢,快拍照,搞定老子好去泡妹子。”
流氓B翻出相機衝段楚揚“哢嚓”了幾下,段楚揚被閃光燈耀得眼睛直發酸,忙用手遮住滿是血汙的臉,卻被流氓B粗魯地一腳踢開,“還遮什麽遮!惹急了老子再收拾你一頓!”
段楚揚用手抹去臉上的血跡,露出一雙亮得使人恐懼的眼睛,那些流氓覺得心裏有些發毛,對著那具遍布傷痕的身體草草地照了幾張相,又拍了幾張麵部特寫,便扔下段楚揚消失在小路盡頭的拐彎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