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今日嫁得如意郎,感謝他日不娶恩

“子誠,我發給你的照片你收到了嗎?”傍晚,童顏主動給寧子誠打了電話。

就在剛才,她還將下午大伯母給她拍著穿上婚紗的照片發給了寧子誠。隻是,寧子誠那邊遲遲都沒有反映。

這讓童顏有些坐不住了。

其實今天試穿婚紗的時候,寧子誠就應該在場的。

但童顏給他打了兩個電話,他都說在忙,最後隻能她自己試。

就要舉行結婚儀式了,童顏覺得寧子誠忙一點也是應該的。但連她試穿婚紗都沒能趕過來,現在她還主動拉下臉給他發了穿婚紗的照片,寧子誠的反映還是冷冷淡淡的,連信息都沒有回。童顏要是再嗅不出一絲絲的不對勁兒,那也枉費了她霸占著童家大小姐這頭銜這麽多年。

“你給我發了照片嗎?對不起,今天下午公司的事情有點多,我連看郵件的時間都沒有!”電話那邊的寧子誠,嗓音裏透著疲憊,但還是有著尋常人所沒有溫柔。

這也是當初童顏會看上他的原因。

比起其他富二代公子哥,寧子誠溫柔又體貼。寧子誠第一次進入她的心裏,是在去年秋天。那一天童顏正打算去買小禮物,送給即將回國的閨蜜言歡。但就在商場上,她看到了正在挑選圍巾的寧子誠。

童顏永遠忘不了,寧子誠選中一條紅色女款圍巾的時候,臉上那抹溫柔得可以掐得出水的笑容。

也正因為寧子誠的那個笑容,童顏徹底的栽進去了。因為,童家大宅的生活雖好,但每個人都像是帶著鋼筋水泥麵具,就算入睡都不能卸下的那一種。這生活,很累很苦,也很寒心。而童顏就希望,能有一個溫暖的男子,守候在自己的身邊。

也正是因為這樣,就算知道寧子誠早有了心儀對象的情況下,她還是仗著童家大小姐的這身份,強奪了寧子誠。

但漸漸的,童顏也開始發現這寧子誠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淡。

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婚期定下來之後,童顏發現寧子誠臉上的溫柔笑容好像全然消失了。

尤其是這兩天,不管她用什麽借口找寧子誠,他都避而不見。今天,更是連電話都不敢給她打過來。

其實,寧子誠心裏到底在想什麽,童顏也是知道的。他喜歡慕瞳那個擺地攤的小女人,打從一開始她就知道。

可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麽好的?

除了身材好一點之外,她能給寧子誠什麽?難不成,寧子誠想要和她在地攤上廝守終身不成?

再說了,就算現在寧子誠想要和她廝守終身,也不能了。慕瞳已經結婚了,對象還是談傾。

寧子誠想要和慕瞳在一起,等下輩子吧!

想到了這些,此時的童顏又笑得清新如百合:“那你過會兒看一下吧。對了,晚上我們出去吃飯吧。”昨天出去逛街的時候,她又給寧子誠買了一對袖扣,正打算送寧子誠呢。

可對於童顏的邀約,電話這邊的男子卻說了:“今天恐怕不行,我這邊還有很多事情沒處理好。”他聽起來似乎真的很忙,身邊還有紙張翻閱的聲響。

但事實上,他會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忙碌嗎?

其實下午的時候,童顏已經打電話去了寧子誠的單位確認了一下。當時的他,壓根就沒有在自己的位置上。那他,到底又在忙什麽呢?

不悅像是滾雪球,在童顏的心裏越滾越大。

隻是,她不會像是別的女人一樣,一開口就是質問,反倒帶著幾分討好的說著:“那你忙吧,記得吃完飯。工作再怎麽重要,都不及身體,知道麽?”

女人的聲音綿綿軟軟的,聽起來讓人心窩裏都暖了。

不出童顏的預料,電話那邊的男子最終還是說了:“算了,我收拾一下過去接你!”

這話一出,電話這邊的童顏已經勾勒著勝利的弧度。她是最會用示弱這一點,引發男人對她產生保護欲的。這一點,她已經在無數的男人身上試驗過,從來沒有不得手的。

但表麵上麵帶喜色的她,卻用著有些愧疚的聲音說著:“真的可以嗎?你的工作呢……”

“工作再怎麽重要,也要陪你吃飯才行!你等我二十分鍾,我很快就去接你!”這話之後,寧子誠掛斷了電話。

而電話這邊,放下了電話的童顏喜上眉梢。她就用了一招,就讓寧子誠再度栽了,還怕婚禮舉辦不成麽?

可就在童顏正為自己完美的攻心計而雀躍的時候,她的手機再度響起。

本以為是交代要過來接她的寧子誠還有什麽話要對她說,可當童顏看到手機頻幕上跳躍的那個“蒙”字的時候,童顏的瞳孔在一瞬間收縮著,仔細看的話你還能察覺到她的手指在輕微的發抖……

自從在遊戲上被談傾占了便宜之後,慕瞳每天都會自己玩幾把,當然前提是談傾不在身邊的時候。

“衝啊衝啊!本大胸帝就不相信,我這麽天資聰穎的人會輸!”從外麵回來的時候,談傾潔癖的毛病發作了。一回來,他就強行進了浴室,到現在還沒有出來。而慕瞳則趁著這段時間,抓緊時間開始提升自己的遊戲戰鬥值,為的是某一天能光明正大的贏回來。

但很明顯的是,大胸帝光有胸,沒有遊戲天賦。沒有談傾在她身邊指導的這幾局,她很快都gameoVeR!

又是一局,還沒開始她就直接撞上了街邊的護欄,然後卡死在那裏了。

“又死了,真討厭!”一邊玩著遊戲的女人,一邊嘀嘀咕咕的抱怨著自己的不滿。談傾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她臥坐在長毛地攤上抓耳撓腮的樣子。

“哎呀,怎麽一直都是我死!”又一局,直接開場就斃命。她這遊戲天賦開場掛的,還真的讓人目瞪口呆。

而慢步從浴室中走出來的男子,來到長毛地毯上就忽然伸出長指,彈了她的額頭一下。

你別看這麽一下,還挺疼的。

慕瞳當即就將遊戲手柄放在一側,大眼瞪得老圓,一副打算和談傾開戰的樣子。

“幹嘛打我!”玩遊戲玩到一半,還讓人揍了,這感覺可是相當的不爽的。

“那你倒是告訴我,你剛才說了什麽?”談傾在她的身側落座,抓起了她放在一側的遊戲手柄。漫不經心的樣子,讓人懷疑他剛才就是沒事找茬。

“我不就說了一句‘怎麽一直都是我死’,你……”慕瞳還沒有將話說完呢,這男人忽然又轉過身來,長指又一次彈在了慕瞳的額頭上。

這一次,比之前的那一下還要疼。這下,慕瞳都顧不上和談傾比劃拳頭了,直接捂著自己被彈得特別疼的腦袋瓜躺在了地上。

“啊……我不管我被打了,我要哭!”女孩穿著背帶牛仔褲,腳丫子上穿著毛巾襪,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就像是圓球。現在在地上打滾,更像是一顆圓球。

對於慕瞳難得展露這麽孩子氣一麵,談傾隻是笑了笑,隨後撐著雙臂,將打滾的女人壓在自己的身上。

這一動作,讓慕瞳忽然一驚一乍的縮了縮脖子。

“知道疼就好!以後再說晦氣的話,讓我聽到的話,加倍教訓你!”他的鼻子就停在她一厘米之外,桃花眼裏有著柔柔的光芒。說話的時候,他剛剛沐浴過後身上帶著的清新,不時闖入她的鼻翼間。

而此時的慕瞳,卻詫異的盯著那個近在咫尺的男人。

老人們最忌諱的,就是說喪氣晦氣的話。姑姑也一樣,每次她說晦氣的話的時候,都要逼著她在地上吐口水,仿佛吐完了口水那些晦氣就會遠離她似的。

但慕瞳沒想到,談傾也會在意這些。而且,看他的眼神,還非常認真的樣子……

對上他的眼神,她的心跳一臉漏掉幾拍。因為姑姑告訴她,隻有打從心裏在意她的人,才會不喜歡聽到她說這些話。那談傾,是不是就是姑姑說的,那個打從心底在意她的人?

她盯著談傾那張不管以什麽角度看都完美得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俊臉,足足看了好幾分鍾之後都答不上任何的話來。

而盯著這有些發傻的慕瞳,談傾忽然挑眉:“還疼?”

這話之後,他沒等她回答,便徑自將她捂在額頭上的那隻手拿開了。那光滑飽滿的額頭,倒是沒有任何傷痕,隻不過剛剛被他彈過的地方稍稍有些泛紅。

這和他預料到的情況差不多。他將力道控製的極好,隻會讓她稍稍疼一些,讓她記住這次教訓,但又不會真的傷了她。

可談傾到底有些高估了自己在慕瞳跟前的忍耐力,看著她跟孩子一般耍賴打滾喊著疼的時候,他最後還是變得有些不像是自己。

盯著她的小臉看了一下之後,他最終還是傾身,將自己的薄唇覆蓋在她額頭上微微泛紅的一處……

那明顯帶著憐惜的吻,讓他身下的女人有些錯愕。可談傾呢,他吻完之後就又坐了起來,將剛才丟在地上的遊戲手柄拿了起來。

慕瞳盯著他的側顏,沉醉在剛才那個落在自己額頭上的吻,久久難以回神。

等到這個男人轉身看到她的時候,她才尷尬的抓了抓自己的腦袋瓜。

而她的窘態,正好被談傾捕捉到。他忽然笑了,桃花眼裏的寵溺仿佛已經化成了一張巨網。想要將她捕獲。

“怎麽?想來比試一局?”談傾笑了笑,繼而又朝著慕瞳揚了揚自己手上的遊戲手柄。

而這一舉動,瞬間將慕瞳拉回到了現實中。她可沒有忘記,上次她就是在這遊戲上栽了,被他吻得神魂顛倒的,還差一點放任他為所欲為。

而想到了這一點的慕瞳,忽然毛躁的起身,一邊喊著:“不要,我去洗澡!”一邊朝著浴室那邊奔跑過去,將背影留給了談傾!

“就玩一局遊戲,你想到哪兒去了?”談傾還在女人的背後叫囂著。而這話隻讓女人的步伐變得越來越快,最後迅速的消失在浴室門後。

看到這女人的反映,談傾無奈的抓起遊戲手柄,打算開始玩兩局遊戲之後,再去看看若楓中午送來的文件。

可就在這個時候,放在他身側的那把手機響了起來。

這手機,幾年前的國產機,機身上有幾處地方被蹭掉了漆,但屏幕卻被保護得完好,連一點刮痕都看不到。這足以見得,主人對它很珍惜。

隻是此時,這把手機的屏幕上正跳躍著一組電話號碼,沒有標名字。

本能的,談傾是想要將手機拿去給正躲在浴室裏的女人,可不知為何,這手機屏幕上跳躍的那一串手機號碼,卻讓他有些惴惴不安。

最終,談傾還是憑著自己的本能,接聽了那電話。

談傾沒有出聲,隻是單純的想要知道電話那邊到底是誰,為何會讓他那麽的惴惴不安。

電話接通之後,那邊很快就傳來了聲響:“慕瞳,我明天要結婚了……可我的心好難過,我發現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而聲音談傾並不是那麽陌生。很快,他便在腦海裏定位出這是上次在健身廣場,讓慕瞳哭得稀裏嘩啦的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似乎沒想到電話這邊的人並不是慕瞳,在電話被接聽之後帶著一些小小的雀躍,將腦子裏那些想到的事情都嘀嘀咕咕的說了出來:“慕瞳,你還記得嗎?咱們高中的暑假,你帶著我出去發傳單。當時太陽好大,咱們兩人都被曬得快要去掉一層皮,就蹲在冷飲店的門口,吃冰激淋。那時候你問我,我的夢想是什麽。我告訴你,我的夢想就是找一份好的工作……”

聽著這些話,談傾的眉心微皺。發傳單?那是什麽?他倒是沒想到他的小妻子還有這麽悲慘的過去。

“好工作現在是找到了,可慕瞳,我不快樂。因為我發現,我的夢想從來都不是一份好工作,而是你……”不知道是不是說到了動情之處,男人的嗓音還帶著幾分梗咽。

但後來,這人又察覺到了不對勁。他一直在說著,電話這邊的人卻遲遲沒有開口,他不得不重新確認:“慕瞳,你在聽麽?”

慕瞳把他原來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了,最近他一直都打不通她的電話,便證實了這一點。他知道,慕瞳恨透了他,所以連他的電話都不想在聽到。

其實那之後,寧子誠真的想過不再來打擾慕瞳的生活。可距離婚禮越來越近,他越來越焦躁越來越不安,越來越想慕瞳。

也就是在今夜,他借著喝了一點酒壯膽,找來了另外一把手機給慕瞳撥了這通電話。其實,這一刻隻要慕瞳說上一句也好,寧子誠便會不顧一切的拋下所有,帶著她離開這片土地。

“慕瞳?”隻是電話這邊始終沒傳出慕瞳的聲音,這讓那個寧子誠有些不安。

再三的確認,寧子誠沒等到心愛人兒的聲音,而是聽到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寧先生是吧?我太太現在正在洗澡,不方便接通電話。關於明天的婚禮,我在這裏先送上我們的祝福。”

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寧子誠聽過。是那個叫做談傾的男子的聲音。

隻是寧子誠沒想到,自己抱著電話那邊講了一大堆,以為至少會讓慕瞳有些感觸,卻是那個男人接聽他的這個電話。

他會怎麽看到他寧子誠,會不會因此誤會慕瞳?此時的寧子誠就像是做了壞事般,急急忙忙的掛斷了電話。

可掛斷電話之後的他,卻頹廢的滑坐在地上。

入了夜,慕瞳和那個男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此時,慕瞳還在洗澡……

想到那些慕瞳可能和那個男人做的親昵事兒,寧子誠該死的妒忌著,胸腔更是被點燃了熊熊烈火。

可寧子誠所不知道的是,在他掛斷電話之後,談傾還抓著慕瞳的手機。

聰明如談傾,又怎麽可能讀不出剛才那個男人是想要對慕瞳表達他的悔恨之意。可這慕瞳已經被他傾大爺看中了,哪裏又輪得上他這種小角色上來唧唧歪歪?老婆這才娶進門,這就有人想要撬他牆角了!這種事情,傾大爺更不可能容忍。

想了想,談傾最終還是將那一組號碼從慕瞳的手機上刪除。反正,這男人要是想聽道喜的話,明天說還不一樣?至於其他的,那就算了。慕瞳不需要,就算她需要談傾也不會讓她聽!

等慕瞳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談傾還坐在長毛地毯上玩著遊戲。而她的手機,還躺在原來的位置。

“談傾,我的手機是不是剛剛響過?”慕瞳拿著毛巾一邊揉著自己剛洗完的長發,一邊嘟囔著。

“沒有。你估計聽錯了,應該是我遊戲的聲音!”傾大爺一邊打著遊戲,一邊睜眼說瞎話。

不過此時他倒是挺慶幸剛才自己決定刪掉那一來電顯示是正確的。

“遊戲嗎?”慕瞳抓起了自己的手機,在上麵並沒有看到任何的未接來電,便把手機丟在一側,繼續擦頭發去了。

可她並不知道,某位大爺在她將手機丟開之後,卻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便是童顏的婚禮了。

因為談傾之前就決定要陪著慕瞳前去參加婚禮,所以今天一大早,他便和若楓打了招呼,今天不去辦公室了。

出發之前,慕瞳換上了那天在樂悠服裝買的水紅色禮服裙。那若隱若現的事業線,讓談傾的眼神變得很不善。

從她開始化妝之時,傾大爺就敲著二郎腿坐在化妝桌一側的椅子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就沒有別的事情幹了嗎?”專門在這裏盯著她,而且還是盯著她的大胸帝,這怎麽都讓人毛骨悚然好不好?最關鍵的是,談傾盯著她,又不像是別人色眯眯的樣子。要是這樣,慕瞳倒好招架,而是這男人總盯著她的這部位,好像若有所思的樣子。

“沒有!”他依舊盯著慕瞳。

“那你倒是想幹什麽?”和這男人過招之後,慕瞳便清楚自己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與其和他鬥智鬥勇,倒不如讓他自己說出來的方便簡潔。

“總感覺今天我的地盤暴露太多了!”男人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慕瞳險些栽倒。而他沒有理會那一臉別扭的女人,想要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事實上,他更想直接找一條毛毯,將她裹得別人想看一眼都難。但談傾知道,這會讓慕瞳生氣,所以她沒敢做。

“去去去,少來搗亂。我今天要畫個美美的妝……”慕瞳將披在自己肩頭上的西裝外套拋開,繼續拿著睫毛膏往自己的睫毛上塗塗抹抹。

女人正為了去參加前男友婚禮的忙碌樣子,讓談傾難免有些吃味。尤其是在昨天聽到了那一通電話之後,他的心裏難以掩飾的敵意。

“你是不是要讓他看看你有多漂亮,他沒娶你有多麽的後悔?”若是慕瞳回答是的話,談傾估計會把昨天晚上那通電話告訴她,那個男人不用你打扮得多美,已經後悔了。

但他沒想到,慕瞳卻告訴他:“不,我是想要打扮美美的去感謝他。”

此時,慕瞳已經勾勒好了弄黑的眼線,假睫毛也粘附好了。一雙本來就大得出奇的眼兒,現在更添上一絲嫵媚,一絲風情。她正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拋著眉眼,以此來確定自己對妝容的滿意程度。

談傾就站在她的身後,正好將她這妖媚般的眼神納進眼底。一時間,那雙桃花眼也有怪異的光芒暗自流竄。看著那個畫上妝容,嫵媚堪比妖精的女子,談傾的薄唇情動:“感謝什麽?”

談傾不知道,他這話說出口之際,一股子酸味已經隱隱在這個房間裏流竄了起來。以前他總是暗自嘲笑他們家老談,每次他們年輕的媽媽和別的人多說幾句話,都會生悶氣,有時候還鬧情緒。但現在的他,也沒有比他們家老談的情況好多少。你看,現在人家慕瞳還沒有和那人見麵,更談不上搭話,他這渾身就開始散發出老壇酸菜的味道。隻是這些,傾大爺自己還沒有察覺到罷了。

而慕瞳在確定了眼妝夠完美之後,正打算去拿顏色比較豔麗的唇彩之時,視線便和談傾在鏡子中交匯。他正側身而立,白襯衣上的深藍色袖扣,閃著神秘的光芒。正如他的人,俊美神秘,卻待她極好。和他在一起的這段時間,真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比當年在童家受萬千寵愛,還要讓她開心。

慕瞳看著他那對勾魂的桃花眼,如墨般的黑瞳裏忽然聚滿了笑意,紅唇輕啟道:“今日嫁得如意郎,感謝他日不娶恩。”

就在那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她憋見剛才鏡子裏的那個男子笑了。如同琉璃般的眸子裏,有著璀璨的光芒。

隻是,她還來不及讀懂這男人忽然而來的笑意為何,卻發現鏡子裏原來的地方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而那男人,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一手攫住了她尖細的下巴,在她詫異的眼神下,他忽然低了頭,吻住了她……

這一吻,沒料想到的纏綿。等談傾的唇離開她的之時,慕瞳發現他眼底的笑意越濃,也才料到自己剛才竟然給了他回應。

而那成功奪得美人吻的男子,笑容越發的讓人上癮讓人醉……

“看什麽看?是不是還沒有親夠?”男人低頭便發現,慕瞳還愣愣的看著她。未塗上腮紅的小臉,早已遍布紅暈,如同一顆熟透的蘋果,正等待著它的采摘人。他忽然又來了閑情逸致,打趣了她:“不夠的話,等參加完婚禮回來,我讓你親個夠怎麽樣?”

而後者,卻像是沒有聽到他這個完美的提議似的,嬌嗲的瞪了他一眼,背過身繼續對著鏡子塗塗抹抹:“真討厭,妝都花了!”

隻是在塗著唇彩的時候,慕瞳的小眼神還是不自覺的往談傾那邊打量著。一旦發現談傾朝著她看過來,她便趕緊別開自己的視線。也正因為如此,慕瞳這唇妝花費了的時間長多了。

而談傾呢?你真以為他沒有發現這個女人的小眼神小心思?他不過是強行在克製自己不去看她罷了。剛才那一吻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越發朝著自己所掌控不了的方向暴走了,要是再和她眉來眼去的話,今兒個這婚禮是絕對不用去了。

其實像是童家這種已經過氣的大家族,不參加他們長孫女的婚禮也沒有什麽。但一想到今天的那個新郎對他媳婦還有點盼頭,談傾的心裏就非常不爽。尤其是想到那夜健身廣場上慕瞳竟然為了那樣的人哭成了淚人兒,那就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他的胸口。

遇上棘手的事兒掉頭就走,顯然不是他們談家男人做事的風格。於是,他選擇了披荊斬棘!既然決定要和這女人共度此生,他就不準許還有那些阿貓阿狗的路障存在。所以,就算現在他再怎麽想要把這個如同妖精般的女人揉進骨子裏,也隻能先打消。

至於這參加完婚禮之後,那就不一定了!想到這的時候,談傾再度看向了那個塗了半天唇彩,都沒有弄好的女人,忽然嘴角勾出一抹壞壞的弧度……

婚禮是在帝錦酒店舉辦的——

當年,談傾的母親顧念兮為了構建一個城市的地標建築,建了這一家酒店。十幾年的苦心經營,讓這帝錦酒店不僅成為了安城的地標建築,更是成為國內高檔酒店的標杆。

這也是童家會選擇這樣的酒店舉辦他們童家長孫女婚禮的原因之一。

可在同樣的地方舉辦婚禮,便有了比較。

那日,談傾舉辦婚禮之時,這酒店可是裏裏外外的幾層保鏢,婚禮現場更是布置得如同童話王國。尤其是最後南瓜車和鑽石皇冠的出現,更是讓這場婚禮成為這個圈子裏的佳話。

而比起談傾那邊親自設計的婚禮,童顏這一場的明顯遜色了不少。雖然賓客也不少,但比起那天談傾婚禮上的來來往往賓客,還是九牛一毛。再者,婚禮上準備的那些喜糖和小糕點,也不如那日的精致。

因為參加過那次的婚禮,今日童顏便有些不服氣。即便穿著美麗的嫁紗,她依舊難掩心中的不滿。

“顏顏,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怎麽愁眉苦臉的?”童太太向以秋走進新娘休息室,便看到童顏垮著一張臉。

跟著童太太走進來的還有童貞。一看到童顏那副德行,她心裏也偷偷的樂嗬著。不過她也清楚,這個時候不能表現出來。不然童顏又該拿她借題發揮了。

“大伯母,就是這婚禮的排場,未免太簡單了一些吧!”雖然不滿,但童顏也沒有表現出她的疾言厲色。在童太太的麵前,她還是需要拿捏一些分寸。別看童太太現在膝下沒有親生兒女,但童家家裏的開銷大權,還是掌控在她的手上。就像今天的這場婚禮的所有開銷,到最後都要由童太太過目。

所以,她懂得在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輕易得罪童太太,不然別說是婚禮的排場跟不上別人,沒準今後在童家的開銷都會有點困難。

“顏顏,這怎麽還說是簡單呢!今天大伯母已經到經理那邊去大廳過了,在這裏舉辦婚禮的,這便是最奢華的排場了!”童太太拉著童顏的手,親昵的拍著她的手背。雖然這些都像是臉麵功夫,但她這話倒不假。

在這安城,花費上千萬去舉辦婚禮的,還真不多。若不是童老爺子發話,說這算是童家長孫女的婚禮該花就就花,童太太才也不舍得那麽一大筆錢花在童顏一個人的婚禮上。

可現在倒好,這童顏還嫌棄上了。光是看到童顏這幅嘴臉,童太太也滿腹的怒火。但礙於現在的童家,她的權利也越來越少。很多方麵,她還需要依仗童顏。所以就算滿腔怒火,童太太也隻能往自己的肚子裏咽。

“可大伯母,你又不是沒有看到談傾上次的那場婚禮。”說到這的時候,她還紅了眼眶,別開了身子,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現在咱們還是在同一家酒店舉辦的,好多人也都參加過那場婚禮的。到時候,顏顏豈不是被人娶笑了?”

而聽到童顏這話的童貞,險些笑了。這童顏還和人家談傾攀比上了?

難道她不知道,這帝錦酒店其實還是談傾母親手上的產業?想要在這裏辦的多頂級多奢華,那不過是談傾母親的一句話。光看那天帝錦酒店全部裝扮一新的樣子,那場婚禮花費肯定不少於一個億。再加上後麵談傾自己還找人在來往的街道上掛上喜慶的燈籠,還有鋪設玫瑰花瓣。後來還要找清潔工沿路打掃,恢複城市幹淨整潔,那花費簡直……

而童顏現在什麽不比,去比談傾那場堪稱世界級浪漫的婚禮,這不讓童貞譏笑才怪。

而童顏也眼尖的發現站在不遠處童貞差一點笑出來,還用手捂住嘴巴的樣子。本來童顏就憋了一早上的火,終於還是忍不住發泄出來了:“童貞,你笑什麽?”

“你管我笑什麽?”童貞被童顏發現,索性也不遮遮掩掩了。

這樣的反映,更加刺激著童顏:“大伯母,你看看貞貞!我現在心裏有多難過,她竟然還嘲笑我!”其實,童顏就是不想輸給她特意“邀請”過來的慕瞳。她覺得她堂堂童家大小姐,怎麽可以敗在這擺地攤的手上?再說了,這婚禮更是人生大事,她更不想輸給慕瞳,僅此而已。

“貞貞,顏顏你們都別鬧了!我這兩天為婚禮跑來跑去,已經累壞了!你們這兩個孩子,就給我省點心吧!”童太太瞪了童貞一眼,示意她別搗蛋之後,這才說著。

而本來想要借題發揮的童顏,在聽到童太太的這一番話之後,也隻能暫時收斂了自己心中的不滿,嘀咕著:“大伯母,顏顏就是有些不服氣罷了。您也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顏顏就罪過了!”

“還是你這孩子好!”雖然童太太知道童顏沒有幾分真心,但還是不得不說一些臉麵話。最後,她又拉著童顏的手說著:“你說傾兒的那場婚禮,那是因為顧總自己的酒店承辦的。而且,後麵那些環節都是傾兒自己親自設計的,這些都是需要挺高的。顏顏,你也知道咱們童家的產業自然二十年前就一日不如一日了。你這場婚禮花費這麽多,已經算是咱們童家的極限了。接下來你的弟弟妹妹們也都要成婚了,恐怕就……”

童太太沒有再說下去,但那意思也已經很明顯了。這就是告訴童顏,她的婚禮算是他們這一輩的人最奢華的。她,已經完全得到了屬於她童家大小姐的該有的了。

而聽到了童太太這一番話的童顏,臉色也總算是好看了一些。這會兒,她便說了:“大伯母,是顏顏不懂事,是顏顏唐突了,您不要生顏顏的氣!”

童貞看著這瞬間又變了臉的童顏,暗自譏諷:“兩麵三刀……”

“童貞,你又罵我!今兒個是我大喜的日子,就算你不祝福我,你也不用這樣吧!”童顏一聽到童貞的話,立馬又將槍口指向童貞。

“貞貞,別搗蛋!你先出去,看看外麵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看著童貞,童太太眼裏那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尤為明顯。繼續讓她呆在這裏,恐怕童太太好不容易拉攏的童顏這一層關係,都要被她破壞了。

童貞被童太太勸走之後,這房間裏就隻剩下童顏和童太太。

此時,童太太又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好了好了,別生氣!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當新娘子要高高興興的。我還記得你當年出生的時候那麽小的一個人兒,轉眼間就要嫁人了……”

“大伯母,你放心!顏顏就算嫁了人,也會在童家,也能好好的孝敬大伯母的……”童顏也是一副感慨萬千的樣子。可你真覺得,這兩人隻是在感慨歲月的流逝?那麽,你還是太嫩了!

童太太的那一番話,不過是在告訴童顏,她是看著童顏長大的,別忘本。而童顏則是在告訴童太太,就算她結了婚,也會住在童家,在童家的地位無人能及,讓童太太休想用童貞來頂替她在童家的位置。

當新娘休息室裏計謀暗湧的時候,外麵人來人往的賓客中已經有不少熟人的身影。

慕瞳和談傾,就是在這個時候到來的。

一身水紅色的禮服長裙,讓這個本來身材姣好的小女人,美豔得讓人移不開眼。而她身側的男子,為了迎合她也穿了同個色係的西裝外套,襯衣和褲子都是白色的,盡顯貴氣和風度偏偏。

兩人從下車之後攜手走來,已經引發無數人讚歎。原本就是這麽兩個搶眼的人兒,如今站在了一起,還穿著比這舉行婚禮的新人還要搶眼的紅色情侶裝,這會兒風頭直接蓋過了新郎和新娘了。

而當他們慢步走到帝錦酒店入口的時候,童家的迎客隊伍就站在大門前。某一瞬間,談傾感覺到了身側人兒放在他臂彎裏的手兒,忽然一緊。他順著異常處看下去,才發現她被塗著指甲彩繪的爪子竟把他的袖子拽成了一團。

“你緊張?”看著自己臂彎裏的白嫩小爪,傾爺忽然側身,當著無數人的麵湊到她的耳際輕聲問著。

“廢話!”隻是,她的緊張卻不是他所認為的寧子誠,那個昔日恰似戀人的人兒。而是,童家那一大幫人。

“不用擔心,就算前男友的婚禮也隻是走走過場!”他壓下醋意,將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寬慰著她。

可看著談傾那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慕瞳忽然抬頭,眨巴著那妖媚的大眼兒,好奇問著:“你參加過前男友的婚禮?”

前男友的婚禮?他一個大老爺們,哪裏來的前男友?

可一低頭他讀懂了這女人的含義,某一瞬間談傾真想讓她直接將她壓於身下,讓她好好感受一下他到底有沒有前男友!

而他們這頭的刀光劍影,卻成了別人眼底的纏綿悱惻!

------題外話------

今天,我是祖國腦殘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