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童之謠vs婚姻,他輸不起

她的異常,談傾自然是察覺到的。隻是這整個過程中,談傾並沒有說話,而是加大了落於她腰身上的力道,將她抱的更緊了一些。

許久之後,那個失魂落魄的女人才抬起頭來,看著自己頭頂上的男人。

“你怎麽來了?”不愧是童家出來的孩子,再度抬起頭來,慕瞳從談傾那雙清澈眼眸裏看到的那個自己,已經恢複了如同往日那般的巧笑顏開……

這樣的慕瞳讓談傾那雙桃花眼微微勾起,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像是在挖掘著她不為人知的往事。

但這個男人,最終沒有直接問出來。

“小主說你出來挺久了,我不放心就過來了!”他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亦沒有追究剛才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一點,才是她慶幸的。

不然,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措辭,去形容童老爺子這次來找她的目的。

“你的手很冷,先回去吧!”談傾自然而然的從她的手上接過那一堆東西,仿佛這些本來就是該他做的一般。

“還有幾樣東西我沒找到……”她揣著淩公主早晨拿給她的那張購物清單說著。

“不用理她,鬧騰得煩了打包給我哥送去就行了!”他伸出大掌,揉了揉她的發頂。

陽光下,他的笑容驅散了她心裏的陰霾。

有他在她的身邊,生活美如畫。童家的那些事情既然已經過去,那她又和需要去在意?就算童老爺子找了她又怎麽樣,隻要她不想承認她是童謠,誰能奈她何?

想到這,壓在心裏的那塊巨石仿佛在一瞬間卸了下來。而此時的她,又是滿臉燦爛笑容的慕瞳。主動牽起了談傾的大掌,她說:“我們回家咯!”

說完這話,她就拉著談傾的手大步朝前走。而一手提著東西,一手被她牽著走的談傾顯得有些笨拙。

而他落於慕瞳背後的那道視線,暖意中卻夾雜著一種矛盾的冷厲。那種厲色,像是能在轉瞬間將世間萬物一瞬間摧毀似的。

隻是這眼神到底意味著什麽,慕瞳不知道。甚至,背對著談傾的她,連發現這眼神都沒有。

而當慕瞳和談傾驅車回家之時,她所不知道的是已經和老管家回到了童家大宅的童老爺子,手上還拿著一塊東西。

剛剛新婚的童顏,每天都很早起來。雖然童家大小姐的身份,讓她無需要為家務事煩心,但聰明的童顏知道就算在這個童家大院裏,她還是要做做樣子,讓寧子誠看看她對他的盡心。

今天早上,童顏也是起了大早,為寧子誠整理好今天要穿的衣服,然後陪著他一起吃早餐,最後還深情款款的送他離開童家大宅。

隻是當寧子誠離開的時候,童顏臉上那如同百合花清新的笑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婚禮之後,寧子誠雖然也和之前約定好的住進了童家大院,對她也是一如既往的體貼關心。可童顏總感覺,有什麽地方變了味。

寧子誠每夜都躺在她的身側,可她卻總覺得這時候的寧子誠,比當初他們還沒有結婚的時候離她更遠了。

這產生的距離,讓童顏不滿。隻是當著童家那麽多人的麵,她不能吵,也不能說。隻能拚盡她的全力,拉攏寧子誠的心……

童老爺子進門的時候,童顏正好站在門口,送走了剛離開童家大院去上班的寧子誠。

看到童老爺子,原本已經小臉垮下去的童顏,瞬間又是笑容滿麵,將一個新婚女子的形象演繹得惟妙惟肖。

“爺爺,您和老管家出去吃早餐麽?”童顏上前,來到了童老爺子的跟前,攙扶著。而她的視線,在童老爺子手上拿著的那根油條上一掃而過。

其實,童老爺子喜歡到外麵吃早餐的習慣,也不是現在才有。以前童謠在的時候,童老爺子就經常帶著她一起去。

那個時候,大院裏的孩子們可羨慕童謠了。

因為,那個時候隻有童謠才被準許能在童老爺子出外用早餐的時候跟著。

當然,童顏也很羨慕那時候的童謠。每次等童謠回來的時候,他們都會圍上去問童謠她和童老爺子到底在外麵吃了什麽好吃的。

一晃,童謠沒了二十年了。

童老爺子也在她沒了之後,鮮少到外麵用餐。

但今天……

童顏不知道童老爺子今天怎麽忽然來了興致出去吃早點,她唯一清楚的是看到童老爺子手上那根油滋滋的油條,她就沒了胃口。

“嗯!”童老爺子掃了童顏一眼,聞到:“子誠去上班了?”

“是啊,快到年底了,公司好像事情挺多的!”對童老爺子的印象,童顏大都停留在童謠的那個時代。那個時候的童老爺子,除了童謠,鮮少關心其他的孫子孫女。

而今天,他能主動問起她童顏的丈夫,童顏自然是開心的。

“年輕人就該不怕苦,趁著年輕的時候打下基礎。”童老爺子輕歎著,隨後又在童顏打算和他說什麽的時候,說著:“去忙你的事情吧!我要回房間休息一下了!”

聽到童老爺子這番話的童顏,就算再怎麽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和老爺子多聊聊,也隻能鬆開了手。

“那爺爺小心上樓!顏顏今天早上要要去圖書館,要先去準備一下了!”童顏最近也在讀研,不過比童貞低了一屆。她不像是童貞,一門心思全都在書本上。因為童顏知道,有些事兒其實在書本上未必也能學得到。

告別了童老爺子之後,童顏便回了她自己的臥室。

而這邊,將童顏打發走的童老爺子,則盯著自己手上的那根油條若有所思。

老管家看著童老爺子一直拿著油條,這才回想起來這不是剛才慕瞳那個丫頭手上拿的那根?

這上麵,還有兩個清晰的牙印。

老管家有些搞不懂,童老爺子就算懷疑她是自己的孫女,也不至於將那根吃得隻剩下一半的油條掐在手上。

“老爺子,這……要不我幫您丟了?”猶豫了片刻之後,老管家問著。

“不用!”在老管家打算伸手去拿走那一根將童老爺子弄的雙手油乎乎的油條的時候,他忽然冷哼著。

這聲響,讓老管家有些無措的看著他,像是在詢問他,這又是為什麽。

“管家,我想了想你還是把這根東西送到研究院那邊去!”童老爺子說了這麽一句,讓老管家有些摸不著頭腦。

把油條送到研究院?童老爺子這又是打算做什麽?

就算猜測著那個慕瞳是他丟了二十年的童謠,所以也有些擔心她尋常的食品衛生之類的,也不用嚴肅到把她吃的油條都送到研究院那邊去吧?

“老爺子,您這是……”

總感覺,最近的童老爺子變得有些讓人難以理解。聽說,最近挺多老人家得了老年癡呆症,最初的症狀就是總做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難道,童老爺子也……

其實,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童老爺子已經年過八旬。再加上當年童謠離開給他的打擊極大……

可當老管家的腦子裏正在天馬行空的時候,他便聽到拿著那根油滋滋油條的童老爺子若有所思的說著:“我聽說,唾液是可以親子鑒定的!”

這話,讓老管家一愣。

原來,童老爺子是打算要和慕瞳進行親子鑒定?

“你先把這個送到研究所去,記得不要找熟人,就隨便找個人,將上麵粘上的提一下DNa就行!”

“記得,要快。唾液容易黴變,所以一定要在黴變之前做!”童老爺子連續交代的這些,讓老管家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好的。不過您既然擔心黴變,為什麽咱們剛才不直接去一趟研究所?”老管家從童老爺子的手上接過那根油條的時候,又難免多問了一句。

“童家其實並不像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麽平靜。現在我年歲已大,遺囑從二十年前立下到現在都沒有更改過。要是在這個時候我親自到研究所的話,肯定會被人抓到把柄。”童老爺子的輕歎聲,帶著幾分無奈。停頓了一下,他又接著說:“到時候不管DNa檢測的結果如何,那些人都會將那個孩子卷進這場一場爭奪戰中的!”

這話,讓老管家一愣。原本他也以為童老爺子不知道這些才對。可其實,將童家看得最清的,也就是他了……

“記得,把這個送出去之後找一個生麵孔去研究所,一定要趕在唾液黴變之前把DNa提取出來!”童老爺子在管家臨出門之前,再三提醒著。

那之後,剛送童老爺子回家的管家,便拿著童老爺子帶回來的那根油條,步履匆匆的朝著外麵走去。

隻是在大門口的時候,正好被童顏碰到了。

“管家,我現在要去圖書館,能不能送我一趟?”穿著一身喜慶紅色長款風衣的童顏,笑容清甜看上去毫無心機的樣子。可她的視線,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在管家手上的那根油條上掃過了。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油條不是童老爺子剛才拿回來的那一根?

怎麽現在又被老管家拿在手上了呢?

難道,童老爺子和老管家之間還是那種可以你吃我的東西,我吃你的東西的關係?

正因為這樣,童顏想要纏著管家,看看能不能從他那邊得到一些爺爺遺囑的消息。

可管家說了:“抱歉顏小姐,老爺子讓我去買點胃藥,說是剛才吃了一點東西,有點不舒服!”童家的人各個都不是簡單的角色,所以在這個家裏做事,老管家也尤為小心。就連老管家,也有屬於自己的保護色,擅長聲東擊西。不然,他也無法留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這麽多年。

這話一下來,童顏就算再怎麽想要拉著老管家說點什麽,都隻能打消了念頭。

“既然爺爺不舒服,你早去早回!”聽到童老爺子不舒服,童顏不敢多家糾纏,更不敢落人話柄。畢竟,她這個童家大小姐的位置也算是偷來的,若是得不到童老爺子的承認,所有的一切便毀於一旦。

“知道了!”在編織了謊話之後,管家終於如願以償的開車出了童家大宅的門。而童顏雖然對那根被老管家帶著離開的油條有些詫異的神色,但最終沒能追問出什麽來。

當童顏踏上前往圖書館的路之時,童太太向以秋拿著一張紙,敲響了童老爺子的臥室門。

“進來!”童老爺子原本就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發呆,聽到門外的聲響神誌終於清醒了幾分。

“爸,在休息嗎?剛才我聽顏顏說,您身體好像不舒服,還讓老管家出去買胃藥。要不,咱們把家庭醫生叫過來吧?”童太太慢步走了過來。

而聽到了她那一番話的童老爺子一愣,但很快也反映了過來:“就是有一點消化不良,等會兒吃藥躺一下就行了!”估計,剛才老管家碰上童顏,被追問要去哪裏了吧?也對,剛才他還讓老管家拿著油條出門,怕是不好解釋,所以他編造了借口。

這會兒被別人問起,童老爺子自然也隻能繼續圓謊。

“找我什麽事兒?”很快,童老爺子轉移了話題。看童太太那德行,就是一副有事找他的樣子。

“爸,是這樣的。前段時間你不是將溫泉旅社交給我打點麽?現在就要正式開業了,需要一個正式的名字。我這邊列了幾個名字,您看看怎麽樣?”童太太說著,便將自己剛才揣在手上的那張a4紙遞給童老爺子。

將那張紙打開,童老爺子也開始看了起來。近幾年,童家的生意都不是那麽好,今年準備開設的溫泉旅館,他們當然希望這生意能紅火起來,帶動童家的其他產業。

隻是在盯著那張a4紙看了大半天,童老爺子都是默不作聲的。

“爸,這些名字是不是沒有您滿意的?”其實,a4紙上總共也就隻有那麽六個名字,看完那幾行名字,不過就是幾秒鍾的時間。可童老爺子盯著那幾個字看了那麽久都不出聲,大概也是不滿意了。

“要是您不喜歡的話,那我重新找人取一些有深度有內涵的!”在童家幾十年的童太太自然也清楚能讓童老爺子喜歡的名字,大概都是那些和傳統文化搭上邊的。看他大半天還是不出聲,她便又這麽建議這。

可就在這個時候,童老爺子卻輕聲歎息著:“以秋,這名字我其實一早就擬定好了!”

“爸,您一早就擬好了?是什麽名字?”童太太也有些好奇。今天這拿過來的溫泉旅社的名字,可不是她隨隨便便取的。這些也是找那些有學問的大師取名的。

隻是,那些都不能讓童老爺子滿意,那到底什麽才能讓童老爺子滿意呢?

聽到童太太的話,童老爺子沒有直接出聲。而是拿起了一側擺好的毛筆,在墨硯上沾了沾,隨後在桌前宣紙上寫了三個大字。

那三字,蒼勁有力。隻是讓童太太驚訝的,不是童老爺子的書法有多麽的出色,而是那三個字在某一瞬間已經擊中了她的靈魂,讓她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僵,褪色繼而蒼白……

那三字便是——童之謠!

那個可憐的孩子,一晃眼已經走了二十年。

二十年來,她的名字變成了整個童家的禁詞;她的習慣變成童家的忌諱;她的一切都被童家人死死的埋葬在心裏。她的名字,變成了所有人的心事。

而童老爺子更是如此。

二十年來,隻要涉及到那個孩子的一切,他都不再觸碰。

童太太原以為,那個名字亦變成埋藏在童老爺子心中最深的那根刺,如同她一般。卻不想,童老爺子卻用最徹底的方式,來祭奠那曾經鮮活的生命,以此來證明她一直活在他的心裏,乃至所有人的心裏……

“爸……”某一瞬間,童太太的嗓音已經染上了沙啞,帶著梗咽。

“以秋,那孩子我不能忘,也忘不了。”曾經的小天使,一眸一笑就像是點亮他全世界的燈盞,怎能忘去?

“爸,我好想她……”淚水,忽然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著一顆,不斷的從童太太的眼眶中滑落。

其實這漫長的時光,真的讓她明白了很多。隻是這二十年來所有關於她的事兒都被童家人刻意掩蓋著。就連想念她,童太太都隻能躲在房間裏對著她的照片偷偷落淚。

而現在,童老爺子用這樣的方式訴說出來他的思念,童太太也能名正言順的吐露她的心事了。

看著落淚的兒媳,童老爺子也隻能拍了拍她的背部,視線最後定格在那三個墨字上……

“這是你要的東西,還有幾樣沒買到!”慕瞳一進門,就提著帶著對著屋裏嚷嚷著。

可大廳內,除了那一字排開的高跟鞋,哪有淩公主的身影。

這是怎麽回事?

談傾也跟著進了門,慢步朝著臥室那邊走過去。

剛才他離開之前交代淩公主的事情,也不知道辦好了沒有!本來,他是想要趁著慕瞳還沒有進來之前確認一下的。但誰又知道,他們的臥室裏忽然就傳來了呼救聲。

“小哥哥,快救命啊!”淩公主那一聲慘烈的叫囂聲,讓呆在大廳裏的兩人都快步朝著臥室那邊走了進去。

談傾一進臥室,便大步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了過去。因為剛才離開之前,他便交代淩公主在這洗手間裏把床單洗了。

而慕瞳在一進臥室的第一時間注意到的則是他們臥室裏的那條充滿浪漫氣息的粉色床單不見了。

大**,隻有光禿禿的床墊和枕頭,被子也不見了蹤影。

來不及弄不明白這床單和被子是不是自己長腿跑了,慕瞳隻能迅速的跟上談傾的步伐,到了洗手間門口。

隻見,此時洗手間門口正被密密麻麻的泡沫擋著。他們在外頭,除了能聽到裏麵淩公主的哭訴聲之外,別無其他。

談傾看到這架勢,也顧不上掩藏他的狼狽,隻能先救人了。要知道,這淩公主可是安城禍國殃民的淩二爺的掌上明珠!當年為了給淩公主取這樣獨一無二的名字,以示她是他們心中的小公主,淩二爺甚至還動用了無數的人力物力,讓人把這安城和淩公主重名的人兒都改了名字!

要是這貨在他別墅了發生點什麽事情的話,到時候淩二爺肯定會來削了他談傾。

在撥開那些泡沫之後,談傾終於將被泡沫團團圍困的淩公主解救了出來。

此時的淩公主,除了頭發上粘上了一大堆泡沫之外,臉蛋和衣服上濕漉漉的,狼狽不堪。不過美人就是美人,就算狼狽不已,也能展現出不一樣的風情。

看到這一幕,慕瞳趕緊從自己的衣櫃裏找出了新浴巾,幫著她處理著臉蛋和頭發上那狼狽的泡沫。而談傾呢,在將淩公主解救出來之後,他便自己走進了那已經被泡沫攻占的洗手間裏。

“小哥哥,好危險啊你不要進去,太可怕了!”一邊忙著用浴巾把自己包裹了,淩公主還不忘一邊朝著談傾那邊叫囂著。

“我讓你幫我洗一下東西,你這是要將我的婚房給拆了啊!”因為有著潔癖的關係,談傾進去不到幾分鍾,就受不了渾身粘著那麽多泡沫又跑了出來。

因為渾身狼狽,腦袋上也頂著泡沫的關係,談傾也有些惱火。

“小哥哥,對不起……我隻是想幫你洗幹淨一點,沒想到放了那些東西之後就變成這樣了……”淩公主對於有些火大的談傾,還是有些畏懼的。

看著他要暴走的樣子,她識趣的往慕瞳的身後躲去。反正前邊的人兒胸挺大的,能海納百川!小哥哥就算想要打她,也能反彈回去才對!

“你到底放了什麽東西進去?”談傾就不明白了,一條床單能整出這麽多的泡沫?

“一瓶這個,還有一桶那個……”被問及這些的淩公主,怯生生的從慕瞳的身後鑽出了一個腦袋來,指著擺在洗手間門口的兩個空殼。

談傾順著她所指的方向,唇角猛烈的抽搐著。一條床單,她竟然把他們家那瓶1000ml的洗衣液,還有5kg的洗衣粉都放進去了,洗手間不被泡沫填滿才怪!

可相比較心裏有底的談傾,到這一刻慕瞳還有些納悶他們到底在說什麽?

“你們洗了什麽東西啊?”慕瞳也看到了那空了的洗衣粉桶子以及那空了的洗衣液瓶子。其實,這房子談傾還叫了鍾點工,大部分的清洗工作都是鍾點工做的。隻有衣服,是慕瞳洗的。那兩瓶,還是前幾天慕瞳看到超市做特價的特價搶購來的。隻是家裏還有一包沒有用完的洗衣粉,所以這兩樣一直都被擺在洗手間的櫃子裏。

而現在,這兩樣東西都被淩公主清空了。慕瞳還在納悶,他們到底洗了多少樣東西!

“不準說!”

“就一條床單!”

對於慕瞳提出的問題,他們兩人的答案不一。

前者是談傾給的,後者則是淩公主給的。隻是說完之後,她便有些慌忙的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顯然,在談傾的威脅之下,她不敢隨便亂說的。隻是她剛才她脾氣急,沒等到聽完談傾的話就說出口了。這下,淩公主意識到自己闖了禍,隻能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談傾,又看了看慕瞳。

“床單髒了嗎?”慕瞳顯然已經聽清楚了剛才淩公主的話,有些疑惑的看向談傾,尋求答案。

好吧,原諒單純的她真的搞不懂,這看似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淩公主,為何跑到他們家來洗床單了。難道,這是她的特殊癖好,還是說在她出去之前這**曾經發生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以至於這昨晚上還幹淨如新的床單,非洗不可?

“……”談傾沒有回答,隻是憤恨的盯著那個將天機泄露了的丫頭。早知道會弄成這樣的話,今天早上他就該趁著慕瞳出去,直接別墅前邊的小樹林裏挖一個坑,把這床單給埋了!

“咳咳……小哥哥,其實要是你還是處的話,那是正常現象。我記得以前聿哥哥好像也……”被盯得臉皮像是要被挖開一個大洞的淩公主有些尷尬的說著。可她的那一番話還沒有說完呢,就被談傾直接拽走了。

到這一刻,慕瞳還是聽得有些雲裏霧裏的。什麽處,什麽正常現象?歐買嘎,有錢人的世界她真不懂!

且不管有錢人的世界到底是怎麽變態,眼下慕瞳最需要處理的,還是那一個洗手間的泡沫。靠剛才那兩個人,不把這屋頂拆了才怪。最後,慕瞳隻能挽起了袖子,將這臥室洗手間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最後還不得不將床單也洗幹淨了,直接晾在陽台上。

等她做完這些事情,再回到大廳的時候,發現這兩個人還頂著剛才那一身的狼狽,各自坐在沙發上。一個頭扭像大門外,另一個扭向臥室的門口,看上去一副打死都不相往來的樣子。

“都髒成這樣了,還不快去洗一洗?”慕瞳看著這兩個一副剛鬧過別扭的人兒,有些頭疼。

她的話,直接被這兩人當成了耳旁風。無奈之下,慕瞳隻能開始指定人選:“美女,你先洗,女士優先!”

聽到她這話,淩公主還沒有采取行動呢,一側的談傾便已經站起來:“我先洗!”

他有潔癖,憑什麽讓別人先洗?

談傾別扭的看了慕瞳一眼,最後大步朝著浴室走去。

而看著成功被打發去洗澡的談傾,慕瞳鬆了一口氣。

隻是就在這個時候,邊上的淩公主卻招呼著慕瞳:“來,我和你說點事情!”說這話的時候,淩公主還拍了拍自己身側的那個位置。

“說什麽呢?”慕瞳其實就是有些好奇,這個帶著一箱子高跟鞋當行李饒了大半個地球的女人,到底會和自己說什麽話。

“和你說說我小哥哥那床單上的事兒……”淩公主這話還沒有說完,剛才說是已經去了浴室的男子,忽然飄到了他們的身後。

這下,兩個準備竊竊私語的女人忽然背脊一僵。

“那啥,我還是去看我的高跟鞋好了。買的太多,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配衣服!”淩公主說完,就直奔著她那堆鞋跑了去。

而這邊的慕瞳,發現談傾的哀怨隨著他的眼神也一並朝著她籠罩了過來,當下也趕緊笑著說:“我去看看冰箱裏有什麽吃的東西。”

於是,準備說上悄悄話的二人組各自散去,唯有某個男人這一天的情緒都尤為低迷。

“童之謠”溫泉旅社開業剪彩的那一天,是童顏第一次意識到,無論自己表現得再怎麽好,都不如死去的童謠。尤其是看到童老爺子親自接下牌匾上的紅布露出的那三個字的時候,她原本建立的自信心都被毀於一旦。

而童貞呢,在看到那溫泉旅社的名字的時候,自然有些意料之外。不過比起童顏,她的態度還算不錯。

童太太和童老爺子在開業剪彩之後,就先回去了,隻留下他們幾個小輩。

其實這次的溫泉旅社,經營管理都會是童家的小輩,當是給他們這一群人一個鍛煉的機會。童顏靠著她排除萬難頂替下來的童家大小姐的身份,直接成為了這家溫泉旅社的總經理,童貞則是營業部經理,至於其他的還有幾個位居要職。不過說到底,現在小輩中職位最高的就是童顏了。

本來,今天她也很開心的,還打算等這個開業剪彩之後,約上這幾個小輩慶祝慶祝。

隻是所有的喜悅,都在剛才童老爺子揭下那塊紅布,看到“童之謠”這三個字的時候煙消雲散。

等到長輩們都相繼離開之後,童顏就怒視著那三個字,心裏卻開始詛咒著童太太:好一個老賤人!表麵上極力的拉攏她童顏,背地裏卻給她使出這樣的手段?她是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她曾經有過一個叫做童謠的女兒?還是用這樣的手段,刻意提醒著童老爺子就算分遺產的時候也不能忘了童謠的那一份?

但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童顏都極為不喜。

“不高興了?”童貞也和童顏一樣,站在這溫泉旅社的牌匾前,盯著眼前那三個大字。隻是比起童顏那一臉的怒色,童貞的眼底卻多了一抹幸災樂禍:“我早就跟你說了,不管是你還是我,根本取代不了這人的地位!”

“你懂什麽?別以為你的名字裏被多加了一個童字,你就真的是我們童家的人!我們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在這裏說三道四!”童顏那張精致的小臉上,怒色是那麽的明顯。她最討厭的就是和童貞這個壓根就和童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相提並論了。

“童顏,就算你極力想要否認這些,你也無法改變!”若是以前,童貞在聽到童顏的這一番話的時候,自然會大聲和她叫囂著自己的不滿。但今天,看著連怒色都掩蓋不住的童顏,童貞隻覺得有趣。沒想到,童顏也有這樣狼狽的時候。

童家的溫泉旅社命名,誰親誰疏再明顯不過了。而這掛扁儀式,就像是扇在童顏臉上的巴掌,打得童顏都措手不及。光看現在童顏臉上那一陣青一陣白就知道她的心裏有多麽的不好受了。

“無法改變?向以秋把一個死人的名字弄出來當溫泉旅社的名字,你以為老爺子會坐視不管麽?”童顏咬牙切齒。

而聽到這話的童貞,卻忽然撲哧一笑:“抱歉,我也不是想要嘲笑你的,實在是因為你現在這自我感覺太過良好了,我才忍不住!”童貞說到這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著:“你覺得老爺子要是不同意這個名字的話,剛才他會過來參加剪彩儀式?”

這話,確實讓童顏有些無力反駁。按照童老爺子說一不二的脾氣,倘若剛才他真的不喜歡這個名字的話,他壓根就不會顧慮今天在場有多少人,直接掉頭就走。

可剛才,童老爺子非但站在這裏剪裁,最後拉下了那牌匾上的紅布也是臉上帶著難得一見的笑容,一副看上去對這個名字非常滿意的樣子。難道,真如童貞所說的,童老爺子其實一早就知道溫泉旅社會啟用這樣的名字?

童顏那五彩斑斕的臉色,讓童貞大呼過癮。等到差不多的時候她才繼續說著:“我聽我媽說,這名字其實就是老爺子自己確定下來的。”

那一天童貞從圖書館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童太太又坐在臥室裏,拿著錢包裏童謠的照片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到她有些泛紅的眼眶,童貞其實大致也知道她都在想些什麽。

為了轉移童太太的注意力,不要讓她繼續想著那些悲傷的事情,童貞便詢問她溫泉旅社名字的事情,要是童太太確定不下來的話,童貞說她還能找中文係的教授幫忙再想幾個。

可童太太說了,讓她也不用忙活了,童老爺子早就把名字決定下來了。至於是什麽名字,當時童太太沒說。童貞看著童太太又恢複成尋常的樣子,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了。

而聽到了童貞剛才這麽一番話的童顏,一雙漂亮的眼兒裏盡是驚訝,有些錯愕的盯著童貞看,像是希望從她的臉上找到不一樣的答案。

看著這樣的童顏,童貞忽然歎息著:“童顏,不管你承不承認,有一種人就算我們費盡心思,還是無法取代的。”其實,看著童顏那麽費盡心思的維護自己爭來的那個地位,童貞覺得挺累的。就和她一樣,費盡心思瞞著童太太童謠活著的那個事實,到最後可能也得不償失。

某一瞬間,童貞覺得自己和童顏真的很相似。而這一番話,也算是她給自己同類人的忠告。至於童顏聽不聽得進去,那就不是她該擔心的了。

撂下這一番話,童貞轉身就去了辦公室。至於被留下來的童顏,雙目死死的盯著牌匾上“童之謠”三個字。

無法取代?

若是無法取代的話,她又怎麽可能當了二十年的童家大小姐?

既然她童顏已經坐上這個位置,就絕對不會讓任何人來攪局。就算是死人,也不行!

想到這,剛才童顏手上的那隻筆,已經被她折成了兩半。隨意的丟擲在一側之後,她大步朝著自己現在的辦公室走去。她堅信,自己遲早要將這牌匾上的三個字通通改了。

入夜,談傾又洗簌一番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慕瞳已經躺下了。隻不過她還拿著手機,不知道正在玩著什麽。

他一手拿著毛巾擦拭著自己的濕漉漉的頭發,一邊朝著她那邊走了過去。

不過,等他湊到慕瞳的手機跟前的時候,就隻看到了頻幕上顯示這麽三個字“已發送”!

“給誰發信息?”他略帶著幾許沙啞的男音,在這樣的暗夜中尤為魅惑人心。

本來正專注的盯著手機看,旁若無人的和電話那端的人兒發短信的慕瞳被談傾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一嚇,手機差一點掉地上了。

“沒……沒什麽!”說這話的時候,慕瞳已經迅速的將自己的手機收好,放進抽屜裏。

看到他還一頭濕漉漉的樣子,她還不忘好心的提醒著:“記得把頭發吹幹在睡覺。”這之後,女人已經迅速的鑽進被窩裏,隻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頭。

而看著已經背過身去睡覺的人兒,談傾總覺得,這樣的慕瞳好像有什麽事兒正瞞著他,這讓他心裏有些莫名的不安。

初見,她的有趣讓他傾心;再見,她的神秘讓他癡心。於是,他布下天羅地網,將她捕獲讓她成為他妻。

原以為,這場婚姻他是棋手。所有的布局,全都在他的一手掌握中。他無需費心,就能取得她的芳心。

可漸漸的,他發現自己已亂了節拍。婚姻,已經到來。可緊握著一手好棋的他,卻無從下手。因為他意識到,若說這場婚姻就是一個棋局,一步錯,極有可能滿盤皆輸!

原在棋局中信心滿滿的他,此時卻猶豫不前。隻因為,一涉及到她,他怕自己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