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丹胤已經陷入昏迷,腦袋上有一個窟窿,還在往外冒血,傷口外翻,口子周圍還有沙土,顯然是被什麽東西給砸到的。
丹伯在旁邊哭成了淚人,一邊走一邊自責;“都是我,都怪我。”
此種情況,田恬甜哪裏還顧得上安撫哭成淚人的孩子,一邊幫丹蘭蘭將丹胤放下來,一邊要求:“將獸皮跟骨刀給我拿來。”
沒有一個人按照她的話去做,大家都在手忙腳亂的搬丹胤。
氣得她大喊:“你們到底怎麽回事,是不是想要害死他啊,讓你們拿獸皮跟骨刀過來沒有聽到嗎?”
她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卻又很尖銳,大家紛紛安靜下來,用一雙懵圈的眼神看著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的是中文,這些人都聽不懂。
趕緊用他們的語言再說一遍。
眾人趕緊行動起來。
在不知道顱內是否出血的情況下,現在也隻是搏一把。
首先要做的就是止血。
止血消炎的藥材,她以前在外麵走,碰到就會順手摘回來曬幹,她知道在這種生活環境下,這種東西有備無患,果然現在派上用場。
她還有幾根人參,給丹胤含一點,補點氣對他的幫助挺大的。
傷口外翻,她用獸皮包裹,不一會兒就被鮮血浸濕,止不住血的話,這個人很容易一命嗚呼,現在唯一要做的是縫合傷口,骨針雖然大了些,倒也是個不錯工具,問題在於縫合用的線。
想來想去,決定用頭發試試。
人類的曆史上,用頭發縫合傷口的情況不是沒有,隻是她沒有試過。不太敢保證真的有效並且後續沒有問題。
最重要的是解決眼前。
她從自己的頭上拔下來幾根長發,穿到骨針裏,一邊吩咐丹娃去取開水。
不管怎麽樣,簡單的消毒還是要做的。
一切就緒,田恬甜準備下手,自己都有些吃不準,神情非常嚴肅。
她跟丹蘭蘭幾個人解釋:“我要幫他的傷口封上,用這個,到時候會很疼,他會掙紮,請你們按住不要讓他亂動。”
一邊說著,比劃了一下自己手中已經消毒好的骨針。
幾個人看到田恬甜手中的骨針,想到她曾經用這個東西將獸皮給縫合起來,難道她要用這個來將丹胤的腦袋給縫合起來?
眾人遲疑,紛紛不敢動。
田恬甜見狀,抬高音量衝人一喝:“想要他活下去,就快點。”
丹蘭蘭跟茂石趕緊動手,一個固定住丹胤的雙手,另一個固定住頭。
田恬甜將丹娃給趕出去:“你去,將我所有的竹筒裝滿水燒開。”
丹娃知道田恬甜要做什麽,她也見過她縫合獸皮,急急忙忙出去。
萬事俱備,田恬甜盯著丹胤,深呼吸一口氣,呢喃道:“條件簡陋,手裏沒有麻藥,你自己丹自求多福。”
她咬著牙齒,雙眸死死盯著傷口,不敢分神半分。
第一次在真人身上做縫合手術,如此簡陋的工具,她自己心裏都沒有底。
沒有辦法剔發,隻能就這樣進行。
茂石心驚膽戰的看著田恬甜的動作。
他看到她緊緊捏著骨針,死死盯著傷口,縫合的速度非常快,連了幾次,傷口翻出來的血肉已經被她給合上。
流血量明顯減少。
丹娃這會兒將熱水給送來。
田恬甜用自己的T恤用滾燙的水浸泡消毒之後,給他擦拭血跡,最後用棉花吸滿草藥的汁液,覆在傷口上。
獸皮割出長條,包裹住丹胤的腦袋,固定棉花。
做完這些,血這才算止住。
做完這些,田恬甜坐著喘息,讓人將丹胤塞進睡袋裏麵之後,坐下來詢問事情的經過,怎麽出去一會兒,最厲害的一個反而傷那麽重。
“到底怎麽回事?”
剛才在田恬甜給丹胤縫合傷口的時候,丹伯就在一旁一瞬不瞬的盯著,本以為自己的哥哥會流血而死,她卻隨便拔了幾根頭發,用頭發絲就將哥哥傷口給治療好,
讓他非常震撼。
以至於,田恬甜詢問問題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注意聽,依舊在震撼當中無法自拔。
丹蘭蘭也很震撼,卻恢複的比較快,他告訴田恬甜:“我跟著丹伯跑出去,想將他帶回來,遇到雄鷹部落的人。他們要帶走丹伯,我們起了衝突。”
中間到底有什麽事情,田恬甜一點都不知道,丹蘭蘭沒有要說個明白的意思,隻知道是雄鷹部落的人,將丹胤給打傷的。
“他們還會再來的。”丹蘭蘭歎息,對於部落的前景,憂心忡忡。
田恬甜問:“他們來做什麽?”
“雄鷹部落的首領一直想要將丹娃搶去做他的女人,我跟丹胤都被打敗,他一直想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將丹娃給搶回去。”茂石咬牙切齒。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護不住自己的女人還被人趕出來,這是奇恥大辱。
田恬甜看著昏迷狀態下依舊緊眉頭的男人,不知道是傷口疼的厲害,還是心中有不甘。
“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裏。”茂石最後下結論。
田恬甜一臉錯愕的看著提出這個建議的茂石;“你知道不知道,丹胤現在這樣的情況在路上奔波,會讓他的傷勢加重的。”
“我能有什麽辦法。”茂石咬牙。
“不管你們怎麽樣,丹胤不可以搬走,我救了他就要救活他。”以這些人的生存條件來看,就算是搬遷,也隻是從這個山洞搬到另一個山洞而已。
從之前被攻擊,搶奪,他們依舊沒有搬走的情況看來,搬遷根本就是一件非常浩大,並且非常危險的事情。
丹胤現在的情況,傷口一旦感染,直接就上香吧。
所以她非常堅持,不可以搬遷。
丹伯哭了出來:“你知道不知道,不搬走,雄鷹那些人來了,哥哥一樣沒命。”
“沒有道理可以講?”田恬甜問。
“道理是什麽?”茂石問。
田恬甜翻了翻白眼;“沒有辦法講道理,那就打。”
丹蘭蘭歎息:“甜,我們打不過他們的,你可能不知道,這些年,他們一直欺負我們,想要打我們就打我們,想要掠奪我們的東西就直接掠奪,並且還不會一次性打垮,總會留些喘息的餘地給我們。”
“貓捉老鼠的遊戲啊?這麽惡心。”田恬甜皺著眉頭,對雄鷹部落瞬間厭惡起來,隻是有一點,她還是要問清楚:“不是說,他們每一次都會給你們留餘地,為什麽你們說自己死定了。”
丹蘭蘭在旁邊解釋;“那是以前,這一次不一樣,琿狼被打傷,他們離開之前說了,雪花落下來之前,會將我們都給殺光。”
“這麽囂張?那琿狼是誰?”田恬甜問。
“雄鷹部落的首領,就是他想要從我的手中將丹娃給搶走。”茂石說起這個人,完全是咬牙切齒的。
田恬甜了解的點點頭。
這是受傷後的惱羞成怒。
“沒有勝算?”
對於她的這個問題,在場的人紛紛搖頭。
那就是非離開這裏不可。
田恬甜低頭看著還在昏迷狀態中的丹胤,留在這裏養傷的話,他活下來的幾率在8成的樣子,若是離開,不到3成。
這樣的對比,留下來是唯一的選擇。
她想要跟茂石他們好好掰扯一下現實問題,還沒有開口呢,外麵的聲音非常吵雜,似乎有人在爭吵著什麽。
茂石帶著丹蘭蘭出去,剩下的人沒有出聲,豎起耳朵聽外麵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