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夜半鍾聲
見費巴不停地眨眼睛，朝宋彥羽那邊努嘴，龍少瞟了宋彥羽一眼，嘿嘿笑道：“咱倆玩咱倆的，不要理他，他是個怪胎。”
“怪胎？”費巴雖然不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哪裏看不出來，龍少和宋彥羽的關係很不一般，不象是一般的強者和隨從，更象是關係極好的兄弟。這在風雨島，是一件很難理解的事。
因為按照西方人族的習慣，幾乎完全是以地位和實力為尊，要麽地位極高，要麽是實力強到一定程度，才能獲得別人的尊敬。如果是兩個人，哪怕關係再親近，如果實力相關比較大的話，也一定會有主次之分的。
這便是費巴不理解的地方，但他也不敢多問，隻能將這點悶在心裏。他根本不敢跟宋彥羽囉嗦，便拉著龍少不停地喝酒，不時地相互調笑幾句，一時倒也處得挺愉快。
等到酒足飯飽，根本不用費巴多勸，龍少便半推半就地被幾名舞女拉走了。費巴則小心地陪在宋彥羽的身邊，“閣下，是否安排幾位美女陪同您就寢呢？”費巴遲疑再三，還是忍不住小聲提議。
“免了！”宋彥羽想也不想地擺擺手，然後一個人走出大廳。看得那幾名等候召喚的舞女目瞪口呆，貌似還從來沒有人能夠抵禦住她們的美色的，沒想到這個奇怪的東方人，竟然對她們直接無視。
費巴也有些尷尬，朝她們揮了揮手，讓她們自行散發。其實，他已經憋了好幾天，正想回來美美地快活一下，可是又不敢不陪著宋彥羽。
“不用跟著我，我隨便走走。”宋彥羽忽然頭也不回地對他道。
“啊？！那，那也好，那我就失陪了。”費巴是巴不得聽到這句話，稍頓了頓，然後朝他深深鞠了一躬，趕緊去追那幾名還沒走遠的舞女去了。
此刻已是月上中霄，這風雨島的月亮要比聖環城更大更圓，也更加清冷。還好，晚上風暴也佇望歇了，外麵風平樹靜，隻有一些不知名的蟲鳥之類的東西發出啾啾叫聲，以及遠處偶爾傳來悠揚的鍾聲。
那鍾聲內明顯是帶有某種力量，直逼人心，想來便是那所謂的教堂內所發出來的。那是一種直逼人心的力量，令人感到安詳的同時又有一絲莫名的振奮。宋彥羽琢磨半晌，確定那是和尼古拉斯的光明力類似的力量，或許兩者本就如出一轍。
事實上，東西方的修者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彼此都是在追求力量的極致，無非是在力量屬性和運用方式上有所不同。而在根本上，力量的作用無非是兩點，一是增強自身防禦，二是提升攻擊威力。
至於那些技能之類，完全是細枝末流，雖然也很重要，但隨著層次的提升，技能的重要**實是不斷下降的。決定勝負的，是對力量本身的領悟以及所能運用的力量程度，也可以說是力量大小。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技能都隻是浮雲而已。宋彥羽莫名地有些憧憬，當絕對力量占據壓倒性優勢時，那將是什麽樣的情形，想想都令人熱血沸騰。
不知不覺間，宋彥羽走近了附近一座高大的教堂。那高聳入雲的尖頂，在黑暗的夜幕中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威勢，顯得凜然不可侵犯。而令宋彥羽感到有些不舒服的是，那股力量似乎對他很排斥，或許是因為他的殺戮之意。
在獲取了石質腰牌的部分力量後，他的身上便多出無形的殺戮之意，驅之不去，平時也隻能盡量地掩飾著，卻是並不能完全消除。此刻在那教堂聖力的壓製之下，他體內的殺戮之意明顯感到有些煩躁不安。
就在他準備踏上那教堂的台階時，忽然從裏麵閃現出一道火紅色的身影。因為對方是背著燈光的，因而顯得格外高大。
“閣下請留步！”那火紅色的身影淡淡地道，卻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哦！”宋彥羽見對方似乎不想讓他進入教堂的意思，於是也就沒有堅持，朝對方淡淡一笑，然而轉身往回走。他不想惹事，但不代表他怕事，雖然隻是對峙了一個照麵，他已經感受到了對方的敵意。
“留步！”身周空氣傳來一陣微細的波動，仿佛隻是一陣清風拂過，那火紅色身影赫然便攔到了他的前方。
“你這是什麽意思？”宋彥羽眯起眼睛，對方的空間技能出神入化，貌似能和他的虛空入微空間穿躍有一拚。
“閣下既然來了，那就聊聊如何。”那是一名裹著紅袍的修者，看不出年齡多大，但顯然年紀不小了，他的兩隻眼睛中透出精湛的神光，仿佛能夠直接看透人心，他體內的力量波動則深沉而綿長，柔和而又不失強悍。
這是一個很可怕的對手，宋彥羽心頭立馬生出這樣的直覺。
“如果我沒有猜錯，閣下便是殺害了馬修斯的那位東方強者吧？”紅袍修者，應該是叫做紅袍主教，這點費巴事前有過介紹，定定地盯著他。
“沒錯，那又如何？”宋彥羽根本不為所動，臉上的表情既淡定又坦然。
在突破到太上天境界之後，他已經能輕鬆地控製體內的力量氣息，在加上他恐怖的心性修為和殘指神力掩飾，一般人根本無法看出他的深淺。當然，對一些強者而言，是可以隱約感知到他的可怕。
麵前這位紅衣主教，很明顯就是屬於後者，能夠覺察到他體內有股恐怖的力量。
“請別誤會，我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那紅衣主教微微搖頭，“我隻是好奇，閣下來到冰雪城，不知有何貴幹？”
“對每一個來冰雪城的人，你都要如何刨根問底麽？”宋彥羽不屑地淡淡一笑。
“當然不是。”那紅衣主教倒也痛快，答得很幹脆，接著道，“身為本城主教，對有實力威脅到本城安危的人，我有責任了解其動向。這是職責所在，望閣下體諒。”
“原來如此。”宋彥羽見他說的坦率，點了點頭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是我一直堅持的原則。冰雪城若是對我友好，我也還是友好，反之亦然。”
他沒回答來做什麽，有何意圖，但意思已經說得夠清楚了。總之不是來惹事的，但是如果麻煩找上他，他也不會客氣。
“嗯，”那紅衣主教聞言沉吟片刻，然後再次打量他幾眼，點點頭道，“好吧，光明教會歡迎天下朋友，有什麽需要，你可以直接來找我，我的名字叫辛迪。”
“好說。”宋彥羽淡淡地回了一句，也同樣端詳他。沒有任何疑問，這是他在冰雪城中所見到的最強者，實力應在半神之境。
據費巴向他介紹，西方修者的體係大致是三種，一是武士，就是傑克和馬修斯那種以力量見長的修者。一種是魔法師，擅長運用各類魔法技能，相較而言體質稍遜。另一類是獨特的魂力者，修的是靈魂之力，比較罕見，但異常強大。
他們的境界層次大致是分為初階、中階和高階，在各階之中又分若幹層次，基本上和東方修者體係相仿，也是由弱而強漸進的。宋彥羽當然就推測過，冰雪城這邊的起點要比聖環城高得多，他們的起點便是類似於聖道九天境。
這真是沒法比的，在先天上，西方人族占了極大的優勢，不過雖然他們的起點高，但也是有弊端的，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修者，必須要有力量天賦的人才行。也就是說，西方人族並不象東方那樣，人人都可以修煉。
他們所謂的力量天賦，便是先天體內就有沉眠中的力量核，在成功激活之後，他們立刻便能獲得差不多達到聖道小青天的實力。普通人和修者，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力量之間存在巨大的鴻溝。
而東方人族則不是這樣，東方修者是循序漸進的，憑著努力和天份，一步步獲得境界和力量的提升。
表麵上看來，西方人族的修者數量要比東方少，實質上並不是這樣，因為西方人族所占的地盤大，人口基數比東方人族多，所以在絕對數量上未必比東方人族少。而西方修者的起點就高，整體實力應該是要略強於東方的。
但宋彥羽有一個懷疑，他總覺得，起點高未必是什麽好事。短時間內看，西方人族是占有明顯優勢的，他們不用太費力便能達到聖道力量層次。但他們比較僵化，幾乎不太可能出現實力遠超境界的情況。
也正因為如此，宋彥羽麵對西方修者便有種難以言喻的自信。就象這紅袍主教，盡管實力相當強悍，但宋彥羽麵對他時並沒有太大的壓力。按照他的力量波動，他應該是處於和宋明禮相似的中境層次。
但很明顯，他所能發揮出來的實力絕對沒有宋明禮強，這便是宋彥羽最深的直覺。
東方修者的優勢不在於起點，而在於潛力。如果兩名修者同時出生，隻是一個是東方人族一個是西方人族，兩人的資質也差不多，毫無疑問，在他們開始修煉的時候，西方修者將占據絕對的先天優勢，甚至於，東方修者要花幾十甚至幾百年才能趕上他。也可能終生都未必能邁入聖道境，但即使是洞天境，仍然是可以與之一搏的。
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差距將越來越小，而在兩人的實力達到一致後，東方修者的提升速度將會遠遠快於西方修者，這便是潛力的威力。大致上，在宋彥羽的心目中，東西方的修者便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