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詭異詛咒

“沒病?”張崇弛想也不想地回了一句:“他要是沒病的話,就該我有病了!”

“你是有病,而且還病得不輕!”那個聲音毫不留情地提點起他來了:“作為一個醫生來說,最常見的就是醫不好的病,但無論如何不能失掉自信。你起碼要學會相信你的處理方法已經是最好的,你的技術是最可靠的,即使換成另一個高明的醫生也不能做到比你好。此外,你還必須學會與失誤、失望共同生活,否則死得比誰都快。”

張崇弛不由地渾身大振,倏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深深地施了一禮說:“多謝前輩教誨!隻是……隻是……”

“隻是聽我老人家說那蔡邕根本沒病還有點不服氣,想探究一下其中的奧妙是不是?”

“正是!還請前輩恩準!”張崇弛麵對這麽一個神秘而又智慧的“前輩”,可是一點兒也不敢失禮。誰知那個聲音聞言之下,卻十分放肆地哈哈大笑:“哈哈哈,笑死我了,我隻知道你小子有時比較迂,可想不到迂成這樣,天哪,以後我可怎麽跟那些傲嘯天下的兄弟們交代說這就是我找的主人?”

什麽意思?他極其疑惑地往窗外一看,就見一隻雪白的小貓抱著肚子在窗下滾來滾去,口中發出與其形象極其不相稱的笑聲。他在一陣目瞪口呆之後,指著那隻白貓說:“原來……原來……是……是你這隻老妖貓!不對……你怎麽會說人話?”

聖猞猁雙眼一翻說:“我老人家身為聖獸之王,會說人話有什麽了不起!”

“切!”他很快從方才的驚訝中冷靜下來,很自然地像老朋友一樣跟聖猞猁抬起杠來:“少在這裏欺騙我這鄉下郎中了,《物種起源》裏可記載得清清楚楚,聖獸之王可是朝陽鳳凰,不是什麽老妖貓。”

這下子,聖猞猁有點泄氣了,口中嘀咕說:“朝陽鳳凰了不起嗎?那是我老人家不屑跟它計較,哪天找到一隻,我倒要試試,誰到底是聖獸之王。”

“行了!你再說下去,天上飛的就不是鳥,全是牛了!”張崇弛故意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說:“還是說說蔡邕的情況吧,他得的不是病,又怎麽會折騰成現在這副情況?”

聖猞猁跳到桌上,用一個很舒服的姿勢坐了下來後說:“你首先得明白蔡邕的身份,蔡邕絕對不是表麵上那樣隻是一個普通船娘的父親,從他體內的水元素波動來看,他應該是一位水係金徽魔法師。”

“魔法師?還是金徽魔法師?”張崇弛也曾見過一二個魔法師,但都屬於魔法學徒,所能做的魔法也就是通過漫長的咒語吟唱,召來幾個小火苗點點燈用,或者召一陣風來涼爽涼爽,這在能隨意調動魔法元素的他的眼中,簡直像是在看小孩子玩過家家,沒什麽意思,但現在聽說居然有一位金徽魔法師,不由地大是興奮:“不是說金徽以上的魔法師都是被各大城的城主奉為上賓,地位高超,為什麽蔡邕會流落到這種地步!”

“這我怎麽知道?”聖猞猁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他說:“我發現你還挺有八卦的潛力,什麽時候喜歡問這些家長裏短的事了?”

張崇弛也不過一時興奮多問了兩句,卻被聖猞猁取笑一番,頓時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忙轉移話題說:“行了!正題!正題!”

“咳!你還知道正題?”聖猞猁知道現在的年輕人,臉皮就是薄,也不為己甚:“好吧!說說正題吧!蔡邕沒病,他是中了詛咒!”

“詛咒?”

“那是鬼族的一種本能,據說當鬼族成年時,會自行領悟到一種不屬於四大魔法元素和光暗能量的力量。這種力量沒法學習,更沒法練習,是一種不變的生命本能,而且每個鬼族運用這種力量產生的效果也都不同,稱之為詛咒。那個蔡邕就是中了某種詛咒才會被成如今這副樣子。”如果不是在轉換體質的同時,淨化掉了它跟鬼帝的血契,可能到現在聖猞猁都還是鬼帝的寵獸,對鬼族的事情自然了如指掌。

“又是鬼族?”張崇弛愕然說:“難道整個睢陽城裏真的有很多鬼族嗎?”

“我說兄弟,你怕什麽?真的有很多鬼族的話,他們至於還在暗處鬼鬼祟祟嗎?早就高舉大旗四處征伐了。要知道反攻大陸可是他們千萬年的一直叫囂著的夢想,可是由於聖族的牽製,加上人族也比較爭氣,每次都胎死腹中,如今他們連鬼帝都不知哪裏去了,怎麽敢明目張膽的侵略人族?我想,無非是想辦法找回鬼帝而已!”聖猞猁若有所思地說。畢竟它也是當年三帝之戰的當事人之一,雖然被六合紫金壺中的神聖光明之源所困,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從各方留傳的故事、紀錄,憑它老奸巨滑的本能,幾乎能將事實推測得八九不離十。

張崇弛笑著說:“對啊!何況,還有陶半城在,他要是開始動手,潛伏在睢陽的鬼族有苦頭吃了,我們還是本份一點,先解除蔡邕的詛咒再說。”

“說得輕巧!”聖猞猁雙眼張得大大的:“敢情你還不明白詛咒的可怕,詛咒就算是在鬼族,也是最詭異最秘不示人的手段,它是跟鬼族本命之源連在一起的,相當於鬼族的大半條命,如果被人強行破除,施詛咒的鬼族不死也殘!就算是大魔導師或醫聖,在不懂破除要領的情況下,就算是賠性命也束手無策。更可怕的是每一種詛咒的破除要領都不同,除了施放者本人外,他人根本無從知曉,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難道就沒有更好的方法?”

“有倒是有,最好的方法就是讓施放者本人自行收回詛咒,那才叫兩全其美,誰也不傷誰。”

“一點建設性也沒有!”張崇弛又一次陷入沉思,照聖猞猁所說,這個蔡邕根本是沒治了,這讓怎麽向剛充滿希望的文姬交代?在定了定神後,他試探地對聖猞猁說:“難道連緩解的法子都沒有嗎?”

“有!”聖猞猁也毫不含糊:“我倒是可以讓他暫時從詛咒中清醒過來,但時間至多一個月,然後他會再次陷入詛咒狀態,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十個我也沒辦法了!”

張崇弛一擊掌說:“照啊!那你就先把他救醒。然後,我們再設法找出幕後的鬼族。”

聖猞猁打了個哈欠說:“老大,那你也起碼得有個線索,難不成在大街上大叫兩聲鬼族就能把人給找出來!”

張崇弛笑著說:“還記得蔡邕醒來後說的第二句話嗎?‘哪能好得了’,說明蔡邕對自己的狀況也相當了解,知道不是醫師所能治好的,才會發出這樣的感歎。一個人族的金徽魔法師卻對鬼族據說是最詭異最秘不示人的詛咒了解得那麽深刻,這其中定然有隱情。也許,這個隱情將帶我們很快就能找到那個施咒的鬼族,圓滿完成任務。”

“昏了,你小子絕對是發燒發昏了!”聖猞猁作了一個快要倒下去的動作說:“就算是找到了鬼族又怎麽樣?我先告訴你,蔡邕就算是清醒狀態下,詛咒仍在,根本沒法動用魔法。剩下的你跟文姬誰上?能施放詛咒的鬼族起碼是鬼子等級以上,沒有金星騎士或金徽魔法師以上的水準,等於是去送死!”

“我不還有你嗎?老妖貓!再怎麽說你主人我聰明著呢!一隻能說話的聖獸起碼也是金級,對付個鬼子還不是手到擒來?你不是說要跟朝陽鳳凰叫板嗎?幹脆,先找個鬼族試試手再說。鬼族暗黑魔法正是你聖獸試煉的最好對象,還等什麽?”他一把將聖猞猁抓起來,放在肩上,打開房門就往外走。

在走廊上,正遇到急匆匆趕來的蔡文姬,他叫道:“文姬,來了?帶路去你家吧!”

蔡文姬抬眼一看張崇弛,不由地嚇了一大跳,三天前還是那麽豐神朗玉,雖然一襲青布衫,但那份從裏到外透出的高華氣質讓人情不自禁地想向他靠攏。如今的張崇弛卻頭發淩亂,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兩個黑眼圈晃啊晃地好像隨時要掉下來,在額頭甚至出現了細細的皺紋,要不是他的精神很好,說話氣質沒變,她幾乎認不出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了:“公子……你……你……”

“沒什麽?為了想治療辦法,熬了兩夜而已!”張崇弛知趣地拍拍自己的臉說:“沒事!熬夜這種事我常幹。還是看你父親的病要緊,趕快去吧!”

“是”蔡文姬重重地點頭,似乎有千言萬語全納在這個“是”字裏。

其實,對身懷“元素輪回”的張崇弛來說,熬個三夜簡直就是平常得很,隻要他意願,半根寒毛都不會顯得憔悴。關鍵是他的心神全在焦慮和自責中思考,直接影響到了身體的狀態。如今,聖猞猁的那番話讓他的心態一下子恢複到平時的溫和,身體自然而然地迅速恢複過來。兩人一前一後趕到蔡家時,什麽血絲、黑眼圈、皺紋統統掉在了半路之上,早已恢複到麵色冠玉、劍眉星目的俊美,讓蔡文姬暗暗稱奇,心想要是能得到這個秘方,不知將慕煞多少船娘歌妓,如果開個秘技補習班,到時候財源滾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