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沉玉被燙得痛呼一聲,熱汗肆流,身體也不住掙紮起來……
正走到武場外的蕭音,聽見熟悉又痛苦的聲音,周身一抖,不由加快了腳步。
進門便見,蕭言揪著蕭沉玉的頭發,用一把燃著的香燙他肚腹!
嘴裏還在念念有詞……
“你不是很能打嗎?再囂張啊?文霄不在……我看還有誰能幫你?”
“蕭言!”
蕭言聞聲,終於鬆開蕭沉玉的頭發,退了一步。
蕭沉玉泄力,全身力氣都僅依靠腕間的繩子吊著。
大口喘息著緩解疼痛。
甚至都沒有第一時間聽出是蕭音的聲音。
直到聽見蕭言戲謔地喚她,“臭蕭音,你怎麽來了?”
這才抬起頭,重新腳尖使力,站起身,轉過頭……
真是她……
她怎麽會在這兒?
自己這副樣子……
她一定會覺得很丟臉吧?
轉念卻又想到,倒也未必……
畢竟此前,每次遇上二少爺淩虐他,她都是冷言冷語地袖手旁觀的……
但這一次……
他沒看錯!
她眼底分明壓抑著怒意!
而且……
看見她憤然的模樣,他還覺得有點委屈是怎麽回事?
莫名期待她的反應,想要向她哭訴,呼痛……
蕭音憤怒到有些低喘,她記得……
小炮灰在被原身撿到之前,蕭言就時常放狗咬他……
如今她這是不小心又將小炮灰送到虎口,供他消遣了?
而後大步走來,雙手抽出邊上小廝的腰刀。
蕭沉玉下意識側過頭,閉上了眼睛……
卻覺腕上一鬆。
繩子被斬斷了。
他一個不穩跌跪在地。
蕭音不自覺上前一步,想要去接……
克製住身體的下意識反應,她回神用力扔掉手中的刀,瞪著蕭言。
“二少爺,你這是在做什麽?父親送你來武場,是讓你來欺負人的?”
蕭言吹著手裏的香,有些詫異她的稱呼。
“臭丫頭,你就這麽和你親哥說話?”
“親哥……我倒希望你不是!”
蕭音隻覺得惡心!
不愧是原身親哥,惡趣味都如出一轍!
蕭言目光一凜,冷冷看向蕭音。
“臭丫頭,我勸你別囂張,最近老太太可在蘭若寺禮佛……母親當家,沒人護得了你!”
蕭沉玉很感動小姐護他,但是他也知道,蕭言所言不虛。
這唯一嫡子,是蕭夫人的心頭肉……
就算同為親生骨血,蕭言也是老太太養大的蕭音比不了的!
“小姐……我沒事……”
“閉嘴!回去再收拾你!”
蕭音側目,居高臨下地嗬斥蕭沉玉。
而後又抬起下頜,睨著蕭言。
“就算母親當家,也得分個黑白不是?有種你就同我去父親那裏理論!莫說他蕭沉玉是我的人……就算是無主之奴,也不該你隨意欺辱!”
她說……
他是她的人?
蕭沉玉眨了眨眼睛,一遍一遍在腦海中重複她的話。
蕭言卻不以為意。
“你少拿父親壓我……用你對付蕭嫣那一套對付我?你也太自以為是了些……”
“你怕了?”
蕭音含笑側著他,嘲諷寫在臉上。
“怕?你我半斤八兩……你以為在父親心裏,你的風評,能比我強到哪去?”
“那走啊!”
她上前一步,作勢要去拉他。
蕭言就打嘴炮厲害,他都怕死那個老頭子了!
抬手甩開蕭音。
蕭音一個嬌小姐,被他甩了一個趔趄。
蕭沉玉時刻緊盯著她,眼見她就要摔倒,一用力掙開腕上繩索,飛掠過去扶住蕭音。
抬起一腳便將蕭言踹到在地,還……吐了血。
“少爺!”
原本麵對兄妹爭執,誰都不敢上前的小廝,盡都圍了過去。
蕭音一怔,猛然推開蕭沉玉。
“你幹什麽?”
心道不好,這下子,有理也變沒理了!
又有些驚詫,這個蕭沉玉……
一個月就變得這麽強了?
還真是個練武奇才?
難怪會叫蕭言恨到牙根癢癢……
可是現在怎麽辦啊!
蕭夫人饒不了他的!
“金瑤!去蘭若寺找祖母!”
又轉過頭看著一臉無措的蕭沉玉,暗自歎了口氣……
小狗崽就算變成大狼狗了,卻還是未經人事,不分輕重!
自己養的狗狗,還能怎麽辦,寵著唄?
遂低聲吩咐蕭沉玉。
“你去暗衛營躲躲,不是我的人找你,不準回來!”
為防OOC,還加了一句,“等事情結束,看我怎麽收拾你!”
蕭沉玉麵上無辜,心裏卻也知道這次難逃一死。
怎麽能躲出去,讓她一個人承擔罪責呢?
“小姐,我不走……”
又來了……
蕭音無奈了。
“你是想違抗命令嗎?”
“我,我……”
蕭沉玉不知該怎麽說,便又垂下了頭。
“銀瑤,送他去找文統領!”
“是……”
那邊蕭言已經被抬出了武場,蕭音故作嚴厲地看著蕭沉玉。
“別逼我打你!”
蕭沉玉隻好抿著唇角,跟著銀瑤離開。
見人走了。
蕭音才跟在蕭言後邊,過去主院。
蕭夫人果然大發雷霆,狠厲地叫她去祠堂跪著!
蕭音被蕭夫人眼裏的恨惡刺痛,她不明白……
同樣都是自己生的,蕭言是寶,她就是草?
一個人在祠堂坐了一下午,終於在晚間等來了一大群人……
蕭丞相、蕭然、蕭嫣都在。
她忙規矩跪好,做好挨罰的準備。
心裏悄悄乞求著老太太快些回來。
暗裏的蕭沉玉看著跪在祠堂的人兒,心尖隱隱發痛……
這種感覺很奇怪,和自己挨打不一樣,心裏悶悶的,喘不上氣!
絲毫沒有獲得此前想象中,報複的快感……
蕭丞相看著跪得筆直的蕭音,板著臉問話。
“你嫡兄還沒醒,那個侍衛呢?”
蕭音垂著頭,“他隻是遵循我的命令,與他無關。”
“來人,請家法!”
坐在一側的蕭夫人,聽見她還在護著外男,一時更生氣了,厲聲呼喝。
蕭音咬了咬下唇,蕭沉玉攥緊了拳頭……
另一邊圍觀的蕭然和蕭嫣,也感覺有些奇怪。
這還是那個囂張自私的嫡小姐嗎?
這種時候寧可自己受罰,也要護著別人?
實在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