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房門口時,門檻有一定的高度,“咕隆”一下,段鶴瑤的頭撞了上去。
她吃痛地悶哼了一聲,這一撞,頓覺嗓子眼的堵塞感消失不見,身上的力氣也回來了。
一股驚喜之意湧上心頭,段鶴瑤迅速伸出一隻手扯住脖子上的麻繩,另一隻手撐住門檻,艱難地站了起來。
“嗯?”前方的村民拽了拽繩子,發覺拽不動時,僵硬地轉過腦袋,“咯咯咯”地傳來骨骼的摩擦聲。
段鶴瑤沉著眼眸,惡狠狠地盯住對方。
“嗬……哈……”村民咧開嘴巴,加重了手裏的力氣。
盡管段鶴瑤死死地抓住了門邊,但架不住對方力氣大,踉蹌了兩步後被拖到了門外。
村民揚起腦袋,在那抬額皺眉的刹那間,可真是一種陰森的變臉。那是**裸的警告!隨即轉過身,抖動了一下手裏的繩子,繼續往前走去。
段鶴瑤心裏計算了一下自己與對方抗衡的勝算有多大,村民一直沒出手,她摸不準。脖子上的繩子雖是對方隨手打的結,但是剛試過,很牢固,根本解不開。
李明家的院子不大,村民沒有走正門,而是繞了一圈後從後門出去了。天太黑,被門口絆了一腳後鞋子掉了一隻。段鶴瑤皺了皺眉頭,她在想要不要順便給畢廈他們留記號,後來一想,在這之前,那兩個玩家她壓根不認識,別人不見得會冒險救她,加上剛她也試過了,他們睡得很死,根本叫不醒。
這一串想法在腦子裏過得很快,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穿好了鞋,跟上了村民。段鶴瑤倒是想看看,對方到底要帶她去哪。
兩人走了沒多久村民便停下了步伐,繼而轉過身,從口袋裏摸出項鏈,晃了晃。
段鶴瑤瞪大眼睛,“項,項鏈!”她呢喃了一句,很快便意識到了……
她被村民抓是因為這根項鏈,這個所謂的“喜錢”!
誰給了“喜錢”誰就要死?
繩子一收,出神中的段鶴瑤被往前拖拽了幾步,村民獰笑了一聲,舉起了手裏的錘子,項鏈應聲而斷。緊跟著朝著段鶴瑤逼近。
“你,你要幹什麽?”
就在村民的錘子再次落下之時,段鶴瑤眼疾手快地在地上滾了幾圈,躲了過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記掃堂腿劃倒了對方。
村民微微張開嘴巴,露出訝異的神情,他沒想到段鶴瑤會還手。愣了會神後齜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歪了一下腦袋將手裏的麻繩繞了幾圈。
這繩子扯不斷,段鶴瑤兩隻手抓住繩子的邊緣,村民如鬼魅的影子一般,“嗖”的一下出現在她的身後,待她還未反應過來時,一錘子直擊腰部。
他沒有使太大的力氣,力量剛好可以將對方推入旁邊的一處深坑裏。可怕的是這坑深不見底,段鶴瑤被懸在了半空中,兩腿在空中蹬了幾下,眼看臉色青紫,一口氣要喘不上來時,繩子忽地斷了。
“撲通”一聲,她掉了下去,好在地麵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爛樹葉,有個緩衝,不至於摔斷筋骨。
盡管如此,段鶴瑤還是全身酸疼,她劇烈地咳了兩聲,這幾下,差點把肺都咳出來。一摸脖子,火辣辣的痛感,麻繩也跟著不見了,“嘶哈”了一聲後環顧了一圈。
一股子濃鬱的血腥味直衝腦門,其中還夾雜著屍體腐爛的味道。光亮有限,看不出周圍有什麽。
段鶴瑤豎起耳朵,她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跳動得厲害。
很快,空氣中就傳來一陣“悉悉嗦嗦”的雜音,很輕,“嗡嗡嗡”的,吵得人腦袋瓜子疼。她不敢繼續躺在“地上”了,咬咬牙,吃力地想站起來。
地麵不太平,身下之處軟塌塌的,但觸及旁邊時,又摸到了一根一根很硬的東西,再往前一點,無數的“絲線”纏繞住了她的手。
霎時間,段鶴瑤冷汗涔涔,頭皮發麻到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抖。
這底下是……
她不敢深想下去,麻利地站起來往旁邊挪了挪,磕磕絆絆了幾步,好在最後撞到了邊上,一摸是牆壁。
“呼……”段鶴瑤長長地舒了口氣,抬起頭,一輪殘月掛在空中,淒冷又陰森的光芒投到她的臉上,而洞裏以外的地方,深陷黑暗之中,寒氣逼人。
這個坑比她想象中的要淺一些,但若想爬出去,似乎也不太可能。依著到洞口邊的估量,少說一二十米。
段鶴瑤僵直地伸長腦袋,倔強而又孤敢地盯著洞口,雖然希望渺茫,但她還是鼓足勇氣嚐試爬了一下,不管怎麽說,也比在這等死來得強。
野外求生的課沒少上,但等真正遇到時,也叫她明白現實往往會更殘酷一點。
牆壁很滑,試了幾次都沒成功。很快,一個大膽且驚悚的想法竄入了她的腦子裏。
這是個泥坑,最近似乎也剛下過雨不久,所以牆麵是潮濕的,那如果用骨頭插進去作為支撐點的話,是不是能爬出去的幾率會更大。
想法一旦冒出來就像是剛點燃的火苗,越竄越大,且澆之不滅。
段鶴瑤朝著剛跌落的地方摸過去,結果剛走兩步,黑暗中忽然伸出來一隻“手”,一把抓住她的腳腕後就朝著洞裏麵拖過去。
她“啊”地大叫了一聲,隨即身體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以至於她毫無防備。
摔倒的瞬間牙齒磕到了什麽東西,嘴巴裏立馬一股子血腥味襲來,鹹鹹的,鐵鏽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口腔。
滑行了兩米遠後段鶴瑤才反應過來,趁機抓住了洞口邊。看來這個坑裏還有別的洞穴,隻不過因為天太黑,一開始的時候沒注意。
邊口有些濕滑,她將手指頭深深地嵌在裏麵,但是段鶴瑤心裏很清楚,她支撐不了太長的時間。
剛抓她腳的那隻“手”,力氣很大,從距離上來看,也不會是人手,畢竟從這個洞口邊到她剛站的位置,得有四五米遠,人的手臂不可能有這麽長!
但如果不是手的話,那又是什麽鬼東西?
她不敢深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