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鐵好奇心太重,將頭伸進了洞裏,結果突然間一根肉紅色的觸角從底下冒出來,繞住他脖子後猛地拽了下去。

那一聲嚎叫就是從他嘴裏發出來的,等大家回過神來後洞口邊早已不見他的身影。

昨天晚上用的繩子還在,徐昕扯了扯,確認沒問題後準備下去撈人。

巴巫峽一見這情況,連忙拉住她的胳膊,“你瘋了,你要下去救人?”

徐昕點了下頭,“不然呢?”

“得,本來還得多糾結一會要不要下去,這下好了,不用糾結了。”段鶴瑤說著開始摩拳擦掌起來,躍躍欲試,跟著準備下洞。

巴巫峽:“……”

他臉都綠了,沒成想這一群傻子到這裏還聖母心泛濫,待會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要是真出事了,那也是活該!

想到這裏他鬆開了對方,臉上流露出冷漠略帶鄙夷的神情,順帶往旁邊挪了挪,給這些不要命的家夥們讓位置。

段鶴瑤瞄了一眼畢廈,隻見對方不僅故意躲閃掉她的目光東望望西望望,還外帶摳了摳手指頭。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也不預備下去。

“嗬!”段鶴瑤冷笑了一聲,“兩個大男人就在一旁看著我們兩個弱女子去救人,臉皮呢?”

這話一出,巴巫峽輕笑了一聲,“道德綁架對我不管用。”順帶提醒了一句,“你再磨磨唧唧,老鐵估計早就涼透了。”

段鶴瑤:“……”

她被堵得啞口無言,咬咬牙,順著繩子往下移。

徐昕先行一步下去了,滑了大概五六米遠時,視野忽然開闊了起來,由此可見遮擋視線的隻有靠近洞口的那一段距離。抬頭看過去,霧氣繚繞,灰蒙蒙的,難怪看不清裏麵。

她嗓子有點發幹,握緊了手裏的刀,試探性地叫了一聲,“老鐵!”

底下一點動靜都沒有,安靜的可怕。她心髒“咯噔”一聲,想著莫不是已經葬送怪物之口了?

就在徐昕糾結要不要上去時,段鶴瑤也下來了。

“你怎麽……”

她話還沒說完,段鶴瑤“噓”了一聲,隨即豎起耳朵,一陣“嗯嗯啊啊”的細碎聲音傳到了她的耳朵裏,很輕,但是很清晰。

“老鐵應該還活著。”

聽到這個消息,徐昕鬆了口氣。“那我們繼續下去?”

“嗯,小心點。”段鶴瑤叮囑了一聲。

洞裏的光線比昨天晚上強很多,這會才看清地麵上不僅有密密匝匝的頭發絲,屍骨還隨處可見。

隻是不見怪物和老鐵的蹤跡。

“你有沒有覺得地麵有點奇怪?”段鶴瑤想到昨晚她摔下來的時候也是,當時她隻認為是上麵鋪了一層枯枝爛葉的緣故,這會瞧得清,才意識到地麵好像本來就是軟的。

徐昕蹲下來,一股子臭味撲麵而來,熏得她眼淚水都下來了。她捂住口鼻,用刀尖撥開那些爛葉子,猛然間睜大眼睛,語氣急促道:“走,快走!”說完推了段鶴瑤一把。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段鶴瑤也不敢耽擱,她步履慌亂地轉身找到了那根繩子,三下並作兩下地往上爬。

就在兩人狼狽地爬出洞外後,巴巫峽和畢廈兩人正扛著工具從不遠處往這邊跑來。

“老鐵呢?”畢廈一臉慌張地問道。

徐昕拽住他們的胳膊,“先離開這裏再說。”

其他人一頭霧水,尤其是兩個男的,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下去一起救人。可這……

等離洞口有一定距離後,徐昕才停下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可,可以了。”

“你剛剛到底看到了什麽?”段鶴瑤雙手捂住膝蓋,豆大的汗珠簌簌直流。

原來徐昕用刀間挑開上麵那幾層爛葉後,發現底下並不是泥土,而是肉紅色的肌膚,甚至可以看到裏麵有紅色的血管流過。

這也就意味著她們踩著的,是怪物的身體。更甚者,那個洞,本身就是怪物的一部分!

聽到這裏,在場的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那,那老鐵還有救麽?”畢廈顫顫巍巍地問道。

徐昕神情凝重,整個麵部僵硬,暗自搖了搖頭,“看命吧。”突然想到了什麽,她看向段鶴瑤,“你為什麽會下去?”

段鶴瑤:“嗯?”

“哦,我的意思是老鐵他,和你並不熟,你為什麽會去救他?”徐昕說這話的時候臉色恢複了平常的樣子,語氣也變得溫和起來。

段鶴瑤攏了攏頭發,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昨晚你不是也來救我了麽?老鐵我不熟,我和你熟啊。”說完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放在心上。

發生了這一遭,大家對亓官村的推斷又發生了改變。

畢廈:“你們說幾十年前,會不會就是這個怪物吃掉了亓官村子裏所有的人?”

徐昕:“有這個可能,剛剛我和鶴瑤看了洞裏麵的情況,很多屍骨。但是有一點我不明白,如果是怪物吃了整個村子的人,那現在這個村子為什麽還有這麽多村民,為什麽我們還能活著?”

巴巫峽:“所以它現在開始一點一點吃掉我們了不是麽。”

“不對!”段鶴瑤皺了皺眉頭,她想了一下,當年的亓官村裏的所有村民如果真是怪物給吃掉的話,那也就不存在鬼新娘報複現在這個村子的事了。或者說,就算是怪物,那這怪物跟畢家也脫不了幹係。

主要是,這怪物哪裏來的?

畢廈歪著他的小腦袋,腦子裏冒出來一個更誇張的猜測。

這個怪物會不會是村子裏供養的神靈,需要用“活人“來祭祀,它出來後便開始禍害整個村子的人。沒辦法,他們就拿亓官家那一支去喂養這個神靈,繼而安撫了怪物。

但是細想一下又有很多漏洞,真是神靈的話,怎麽可能隻在幾十年前需要祭祀,後麵就再也不用了。意識到這點,畢廈開口問道:“你們有注意那邊有新鮮的屍體麽?”

“新鮮的屍體?”段鶴瑤一臉錯愕。

“也不能叫新鮮的屍體,就是洞裏的那些屍體能看出來是同一個時間點的還是不同時間的?”畢廈解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