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宵夜吃到程亦歆開始覺得犯困, 在打過第三個哈欠，池總開始下逐客令了。
“時間不早了。”池意說，“亦歆都困了。”
“哦好吧, 那我們就回去啦。”馮思齊倒也理得清，這回過來看到表姐心情狀況不錯也就放心了。
送走客人, 程亦歆有種應酬的疲憊感, 年輕人就是太活潑了。
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眼看時間都10點多了, 難怪犯困。
“困了？”池意很自然說, “那就上樓睡覺吧。”
“呃？”程亦歆大腦宕機了一下。
“不是你說你今晚要在我這留宿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不睡就不禮貌了。
“那就睡一下也行吧~”
池意不自覺笑了出來, 嗔她一眼, “你還挺勉強。”
關掉電視機，池意拉著她的手起身上樓。
二樓還沒有去過，程亦歆對池意的臥室還有點兒好奇。
她看著池意的背影, 都穿著平底的拖鞋, 池意走在她前麵, 視覺差讓她看起來要高一些。
“你好像還挺高。”
池意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她一個沒刹住腳步, 直接撞了個滿懷。
“噫。”差點磕到池意的腦袋, 程亦歆剛要退一步詢問，對方卻環住她的腰。
氣氛在此刻停滯。
二樓開著暖黃色的廊燈, 程亦歆看著近在咫尺的臉, 眨了一下眼睛。
池意目光直愣愣的，向下落在她的唇上, 過了兩秒鍾, 有意識抿了下幹燥的唇。
……想親。
但有陸清的前車之鑒, 又怕程亦歆覺得她太輕浮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好感坍塌。
看穿她的意圖，程亦歆勾了勾嘴角，壞心眼故意問：“你想親我啊？”
環住腰的那隻手無意識揪了下柔軟的布料，池意小聲應了聲嗯。
程亦歆聞言退了一步，輕鬆脫離池意的環抱，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你的臥室是哪一間？”
“……最裏麵那間。”
進入池意的臥室，空間很大，有一整麵書架放著各種各樣的書籍，還有一張看起來很軟的大床。
池意從衛生間櫃子裏拿出一支沒拆封的牙刷遞給她，說：“漱口杯隻有一個，稍等我下去拿杯子。”
“不用啦，我用你的就行了。”
要下樓拿是覺得程亦歆會介意共用私人物品，現在聽到她這麽說，池總心裏還有那麽點小開心。
洗漱後，兩人準備躺上床。
“你想睡哪邊？”池意問。
“隨便吧。”程亦歆偏頭看她一眼，冷不丁問了句：“你多高？”
現在並肩站著感覺身高差的感覺倒是沒有了。
“172.”池意回道。
“是嗎？？”
身高171的程老師較真了，赤腳站在地板上，“我看看。”
兩人相對而站，程亦歆可不相信自己竟然會比池意矮一公分，量身高的時候偷偷踮了點腳尖。
還麵不改色道：“嗯，我們差不多。我比你高一點點。”
早就得知官方身高的池意差點沒笑出來，麵上倒也配合，“嗯，你高。”
“你為什麽在憋笑。”程亦歆一語中的。
“沒有啊。”池意含笑道：“我很認可。”
噫，這看穿一切的眼神，好囂張啊。
程亦歆眼珠轉了下，揪住池意的領口，湊上前親了她一下。
果不其然，看到對方呆了一下。
她動作頓了頓，又湊過去親她，這回不是蜻蜓點水的吻，帶著撩撥的意圖用唇抿了下。
等到池意要回應的時候迅速抽離，跟沒事人似的撩了把頭發，“嗯，睡覺吧。”
池意：“……”
我真的會謝.jpg
兩人關了燈躺在**。
第一次在池意家過夜，周圍滿是熟悉的又不太熟悉的味道。
程亦歆昏昏欲睡，嗅了下被子，洗衣液的味道好香，還有太陽曬過後特有的味道。
“明天工作忙嗎？”
黑暗中，池意問了句。
睡意逐漸湧上來了，程亦歆含糊回了句：“明天早上要去拍個廣告，下午……”
她翻了個身，“……晚安，池意。”
“晚安，亦歆。”
池意還擔心程亦歆在她家留宿會睡不著，畢竟自己之前在程亦歆家緊張到半宿才睡著。
聽到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不愧是心大的程老師。
想到剛才那個吻，池意心跳還有點快，她不知道程亦歆這兩次主動吻她是出於什麽目的，但能知道的是大概率有點類似於，調戲的撩撥。
她在心裏輕歎了一口氣，不自覺輕聲說出：“你會喜歡我嗎？”
“唔……嗯。”已經半夢半醒的程亦歆含糊地應了聲，或許根本就沒有聽清楚問題。
池意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不管怎麽說，總好過當一輩子的陌生人，不就是認識開局難度高了點。
程亦歆早上有通告，八點不到，手機就響了。
她睜開眼，意識到身邊的池意還在熟睡，幾乎是條件反射她掛掉來電。
給在來路上的小雨發送文字消息。
又轉頭看向池意，還好，沒有被鈴聲吵醒。
池意仰躺在**，睡相還很好，閉著眼睛如同童話裏的睡美人。
上一次醒來時池意人已經走了，大概因為今天是周末休息日，所以她還沒有醒。
程亦歆盯著她的臉看了看，睫毛很長，乖乖的，心裏某一處變得很柔軟。
不由得想上手摸一下，手指剛要觸碰到她的皮膚，又止住了。
算了，還是不要吵醒她。
程亦歆小心翼翼從**下來，給池意蓋好被子，隨後貓著腰踮著腳尖往外走，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
直到從入戶門出來，呼吸到室外早晨的新鮮空氣，才大口的鬆了口氣。
池塘裏的魚兒正精神抖擻地擺著尾巴在水中暢遊，程亦歆經過池塘，停下腳步，又折回池塘，饒有興趣地看著池塘裏的魚。
每次來都是晚上，白天的池塘能清楚看到水裏的魚兒。
她撒了一把魚食，原本分散遊走的魚兒全部聚了過來，張著嘴大口吃飄在水麵的食物。
站在原地看了幾分鍾，竟覺得有點治愈，心情都平靜了許多。
看來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
池總送的那365雙和餘司揚同款的情侶鞋，她要真穿上就是腦子有包了，最後和池意商量了一下，把那些鞋分給公司的同事們。
讓拿到鞋的同事到門店自由更換喜歡的鞋子，不至於白白浪費三百多雙鞋。
忙了幾天，今天的工作內容相比要輕鬆一些，去給一家動物園拍旅遊宣傳片。
同行的還有之前合作過的演員，整個拍攝氛圍都很輕鬆。
基本就是摸摸小動物，和小動物互動，逛逛動物園。
拍攝休息的間隙，程亦歆回到休息區喝水補妝，忽然聽到牆的另一頭有遊客驚呼的聲音：“哇~是小鹿！”
嗯？
對“小鹿”這個詞有那麽點敏感，程亦歆立馬豎起耳朵去聽。
“這個小鹿好可愛，好小一隻哦~”
她問一旁的工作人員，“她們在說什麽？”
“牆那邊是鹿園噢，可以和小鹿們近距離拍照。”對於遊客們因為看到萌物而發出的夾子音，工作人員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們等下會去鹿園嗎？”
“不會了，我們拍完這組就結束拍攝內容。”工作人員頓了頓，“程老師你要是感興趣，一會拍完我讓人送你到那邊。”
程亦歆很感興趣，當即就應下了。
拍攝完最後一個鏡頭，收工後其他演員邀請她到動物園裏別處看看，但程亦歆對牆那邊更感興趣，笑著婉拒了。
簡單收拾過後，和小雨坐上景區的觀光車前往鹿園。
“歆姐，你什麽時候對小鹿這麽感興趣了？”小雨好奇問，明明其他演員提議的猛獸區更有意思一些，還能給猛獸投喂肉。
“就好奇想看看。”程亦歆想了下，似乎除了電視或者照片，她還真沒有近距離見過鹿類長什麽樣。
以前去動物園看長頸鹿，還因為天氣不好，長頸鹿沒有放出來。
鹿園比她想象中要接地氣一些，用竹子做的圍欄，門口有工作人員擺攤在賣用於投喂梅花鹿的胡蘿卜，十塊一根。
來都來了，當然要感受一下投喂的氛圍，遂買了兩根。
近距離看到梅花鹿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可愛，臉小小的，圓碌碌的眼睛，耳朵很大，四肢細長，背上有白色的斑點。
重點是還很親人，營業非常積極。
摸摸腦袋，會很享受地眯起眼睛，和貓有點像。
一隻較小的雌鹿走到程亦歆麵前，主動用腦袋輕輕蹭了蹭她的衣服，明亮圓潤的大眼睛渴求地看著她手裏的胡蘿卜。
她抓著胡蘿卜的一端，小心翼翼遞過去，小雌鹿咬了一口，細嚼慢咽起來。
不爭不搶，那優雅的模樣像人一樣。
“天呐，它真的好可愛。”程亦歆心都要被萌化了，也發出了和遊客一樣的夾子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池意的緣故，她覺得梅花鹿更加可愛了，喜愛程度快超過家裏的大黃。
作為助理的小雨可沒閑著，趁程亦歆無比放鬆的時候，抓拍了好幾張她和小鹿互動的照片，簡直完美。
最後程亦歆想和小雌鹿拍張照片作為今天行程的收尾，她站在小鹿身邊，半彎下腰湊到臉和小鹿持平，比了個“耶”的手勢。
“哇，這張拍得好有感覺！”小雨拿著手機驚呼，程亦歆走過去一看，那張照片裏小鹿轉頭看著她，湊得很近，像是要親她一樣。“它真的好會互動。”
程老師很滿意，走過去摸了摸小雌鹿的腦袋，臨走還說了句：“小鹿鹿，下次來還點你！”
很滿意小雨給她拍的照片，回程路上，程亦歆迫不及待挑了九張照片就發微博了。
差點被小鹿親的照片她放在了最顯眼的中間位置。
配文字：小鹿好可愛，我喜歡。
坐擁九千萬粉絲的程老師，一發微博，幾秒鍾時間評論區湧入無數活粉。
她沒想到日理萬機的池總，竟然在第一時間給她評論了。
留下的隻有四個字，沒有標點符號，也沒有表情。
「我是小鹿」
程亦歆看到後先是愣了下，隨後哈哈哈笑了出來，倒不是池意的文字讓她發笑。
隻是她稍微想象了下，好像能腦補出送她365雙鞋的池總此刻表情。
……池總比小鹿還要可愛。
程老師含笑給池意發送回複。
「下次我們一起去看」
池總像在線一樣，過了一分鍾回複她。
「不要下次」
「那就這星期帶你去看」
這旁若無人的互動，跟發朋友圈互動似的。
程亦歆倒也不在意粉絲們知道池意的存在，反正CP超話都有了，和“女性朋友”之間的互動怎麽也不會有戀愛緋聞。
她順手點進去池意的微博主頁，本以為李晃刪微博之後事情就能消停。
沒想到腦殘粉的無語程度讓她又開眼了。
覺得李晃是受到什麽委屈還是警告才刪掉微博，本就對節目被刪減鏡頭的待遇不滿，現在更是發瘋大罵池意耍了什麽手段脅迫李晃刪微博，為李晃鳴不平。
“……”明明當事人除了刪微博，其他什麽都沒有說。
粉絲輿論會發展到這一步已經完全偏離李晃的預料了。
本以為微博刪掉之後，自己被池意恐嚇的陰影也會隨之消散，沒想到那些腦殘粉對池意罵得更狠了。
而劉旭那邊也沒有找到池意和馮氏集團的突破口，對李晃的態度更是惡言相向，原本公司的“頂流”，現在成為過街老鼠。
被捧慣了的李晃哪裏受過這種待遇，心態崩了。
他已經連續做了幾晚的噩夢，夢到池塘邊，有人抓著他的頭發，夢境中是頭皮快要被撕裂的恐懼感，下一秒他被摁進水裏，溺死。
各種殘忍的死法在夢裏都過了一遍。
幾天過後，李晃的精神終於完全崩潰了。
他錄了個視頻，鏡頭裏的李晃素顏胡子拉碴，黑眼圈紅血絲，像發瘋一樣咆哮：“你們這些瘋子！都是你們才害得我現在這副鬼樣子！你們都是凶手！滾啊！滾啊！去死啊！別再粉我了，真讓我惡心你們！”
錄完後直接就發了微博，看到發送成功的提示，李晃瞳孔猛地一縮，隨後輕鬆地笑了出來，“哈哈，哈哈！”
這條微博發出去之後，李晃的粉絲圈子就炸了，對公司來說李晃早就成了燙手山芋，懶得給他做公關。
陰暗漆黑的房子突然被人踹開門，劉旭吩咐秘書把李晃從**揪起來。
“池意願意見你了。”劉旭說，“我帶你去見她，下半輩子你是想永遠見不得光活在隨時就被做掉的恐懼裏，還是想繼續做你的“大明星”，該做什麽姿態不用我多說。”
想到曾經的搖錢樹，現在為了自保不得不成為棄子，劉旭心痛，又有些動容，拍了拍李晃的肩膀，歎一口氣：“我在你身上砸了這麽多錢，我也很想保你，可我也沒有辦法。你是刀子進肉了才知道痛啊。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劉旭領著人到壹心商貿，在此之前他沒有和池意有過接觸，隻是知道有這麽一號人物，現在又見到李晃都被她“折磨”得精神都快不正常了，還沒見就對這位池總產生一種敬畏感。
比起馮氏集團家大業大高姿態，壹心商貿顯得客氣很多，按照流程由接待人員帶他們到接待室。
等待的時間裏，劉旭看了眼精神不佳的李晃，擔心這人等下掉鏈子把自己給卷進去。
幾分鍾後，門被人打開。
穿著休閑職業裝的池意從門外走進來，比網上任何路透照片看起來還要年輕模樣讓劉旭都意外幾分，尤其是對方臉上的笑容禮貌又客套。
“劉總，實在抱歉，我前幾天比較忙，時間才空下來。”池意抬了下手，“請坐。”
在沙發坐下的劉旭，雙手無意識抓了一下膝蓋的褲子，“是我們要說抱歉才對，百忙之中打擾你……”
他斟酌了下，畢恭畢敬道：“池總，這次過來，我先代我公司的藝人李晃之前對你的不禮貌行為說一聲對不起，今天我把他帶來了，希望能當麵解開一些誤會。”
見李晃沒有反應，劉旭不得不叫了他一聲。
當事人從自己的世界中驚醒回神，在看到池意瞬間打了個激靈，那熟悉的恐懼感又湧了上來。
“池、池總！”李晃撲通一下直接就跪下了，發了瘋似的咣咣磕了幾個頭，“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得罪你，求求你放過我！”
麵對李晃跪下討饒的行為，池意眼裏多了幾分困惑。
“李先生，上次的事我們應該已經說清楚了才對。”池意雙手交叉放在身前，居高臨下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李晃，“不知道還有什麽問題。”
“微博、微博我早就已經刪了！”李晃麵色驚恐道，哪還有鏡頭前的意氣風發。
“那就沒問題了。”池意說。
“可是我這幾天整宿都睡不著覺。”李晃眼裏血絲都快溢出來了，“我閉上眼睛，就夢到你想要殺我，用各種手段……”
“你都說是夢，與我何幹，我對你的命不感興趣。”
“可是……那些瘋子還在罵你！我怕你報複我！你會殺了我！”
李晃雙手抱頭，整個跪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求求你放過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
池意聞言笑了下，她隻是單純覺得好笑。
“不知道時至今日，你有沒有想過當初那些因為你，無故受到你粉絲謾罵的演員，心裏會有多難受。”
“我現在看你這樣，一點都不覺得可憐。”
她看向劉旭，“劉總，該說的話我已經說了。倒是你的這位藝人，我覺得他需要心理疏導。”
劉旭沒想到三言兩語就解決了，“那咱們兩家的事……算是兩清了？”
“本來就沒有事。”池意斜了李晃一眼，表情冷淡，“是他自己作的。”
劉旭重重鬆了口氣，怕池意反悔，忙不迭帶著人走了。
至於李晃，在發過視頻之後，大批的粉絲愛多深脫坑回踩恨多深，站姐更是把手裏的一手黑料全爆了出來。
一時間#李晃塌房##李晃發瘋##李晃滾出娛樂圈#被粉絲罵上熱搜，複出是不可能了。
看到這些熱搜的池意，轉頭問思文：“他這算不算活該啊？”
思文一臉厭棄道：“隻能說天道好輪回，娛樂圈又幹淨了一點點。”
“對了池總。”思文頓了下，“格麗斯的戶外視頻廣告和xx商場合作了。”
“那不是挺好。”
“品牌下季度的秋季新品發布會發來邀請函，想請你參加。”
格麗斯的新品發布會，參加的嘉賓都是品牌重點服務的超級客戶，也會邀請明星出席走秀，目的是讓明星帶貨，消費群體則是在場的s。
“格麗斯的發布會來來回回就那幾個明星，沒有意思。不著急回複，考慮一下。”
“好的。”
“我明天的行程安排好了嗎？”池意問。
“早就安排好了。”思文意味深長道：“原定行程都推到後天了，和程老師約會絕對不會有人打擾。”
去動物園，算是和程亦歆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戶外約會，池意期待又有些忐忑。
怕被人圍觀拍照，池意本想要包下整個動物園，卻被程亦歆笑說工作日哪有那麽多人。
池總很期待，程亦歆也很期待。
不過她期待的是自己不要猝死。
作為提前就做好工作行程安排的演員，能去動物園約會自然是有代價的。
因著答應池意這星期要帶她去動物園，恰好有一天工作結束有大半個下午的時間，就協商了一下工作的時間，把下午的工作安排在上午，好湊出整個下午的休息時間。
三個行程擠一起工作地點還不順路，導致程亦歆早上六點不到就起床，才能趕在12點回到公司，沒有補覺的時間，池總的專車就來接她了。
“文靜姐跟我說你今天起得很早，我給你買了午飯你路上吃，還有困了的話，前麵的儲物箱有抱枕和毯子。”
剛上車，池總就給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過去動物園要一個半小時，路上正好你睡一下。”
昨晚有直播，到淩晨才下播，程亦歆睡了總共四個小時不到，這會兒化了淡妝眼底能看到淡淡的黑眼圈。
程亦歆喝了一口水飲，車子還未啟動，“還不出發嗎？”
池意盯著她看了看，停頓了一會兒，說：“要不……下次再去動物園，我送你回家休息。”
還是心疼程老師一臉疲憊還要陪她約會。
“那不行！”程亦歆立馬拒絕，“我起早貪黑不就是為了下午要兌現承諾帶你去動物園麽？今天就算是下刀子都要去！”
“好。”池意哭笑不得，“那你吃完了眯一會兒，我開穩點。”
吃飽了還真有點想睡覺，她按照池意的提醒從麵前的儲物箱裏拿出毯子，是她之前見過的，印有白色小鹿圖案的毯子。
怕她睡得不舒服，還有靠枕，看起來還是新的，應該是新買的。
程亦歆調整了下姿勢，不需要醞釀睡意，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睡得迷迷糊糊，感覺車子好像停下了，聽到開門的聲音。
她慢慢睜開眼睛，池意不在駕駛位上，車子停在馬路靠邊，還打著雙閃。
睡得迷迷糊糊的程亦歆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抬頭從前方擋風玻璃看到池意的身影。
附近沒有其他車，前麵有一段很陡的上坡路，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娘推著一輛老式二八大杠的自行車，後麵綁了很多貨物，摞起來比人坐著還要高，正艱難地推車爬坡。
池意快步跑過去，一隻手扶著後座，另隻手抵著貨物，幫大娘一起推車。
得到幫助的大娘頓時輕鬆了許多，爬上了坡，這才轉過身連連點頭感謝，還從車把掛著的紅袋子裏拿出兩個橘子遞給她，曬得發紅的臉上是質樸的笑容。
池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擺手連連推辭，最後還是被硬塞了一個橘子。
程亦歆眯了眯眼睛，又沉沉睡去了。
這一覺睡得極為舒服，程亦歆睜開眼睛小小地伸了個懶腰。
“你醒啦？”池意說，“還有十分鍾就到了。”
程亦歆看了眼時間，她記得上車時間是十二點半不到，現在都快三點了，也就是說這一趟開了兩個多小時。
“噢，不是一個半小時路程嘛，怎麽還沒到。”
“沒有走高速，低速紅綠燈多，就慢一點。”池意如是回答。
她正想問為什麽不走高速快一點，想來大概是為了自己能在路上多睡一會兒，才特意選了車程久的路線。
“要吃橘子嗎？”池意變戲法似的從扶手箱裏拿出一個橘子給她。
“啊，那不是夢阿。”
“什麽夢？”
“沒什麽。”她接過橘子，問了句：“哪來的橘子？”
“別人給我的。”
池意隻是這麽回答，沒有說橘子是她做好事得到的。
程亦歆慢慢笑了出來。
“笑什麽？”後視鏡裏的池意疑惑道。
“笑你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