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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ω·`)ノ今日也傳達給你的聖典教誨。

我們高舉正義之旗,我們肩負神明之名

時常自省,不辱使命

……

【“天極”嚴契用秩序王的力量固定了三世印,以此參加執劍人的旅行。此事異想天開,正是他一貫的手筆。然而“天極”本心畢竟遠在帝都,不知一幅畫卷又能發揮幾分實力?

與此同時,“遊俠”瑟薇絲的記憶正逐漸蘇醒,這會大大削弱她的精神穩定性。“紅衣總督”傑戈·德魯蘇斯陷入了猶豫不決的困境,隻需輕輕一推他就會做出抉擇。歡愉魔徒會帶給他們一個小小的驚喜……讓我們期待演員們的選擇。】

司徒弈隨意寫了幾筆,將本子攤在桌上。細長的眸子盯著字跡,看不出沮喪的陰霾,也無興奮的欣喜。

“許久不見。”司徒弈說。

……

時間回到今日早上。

“呼!”瑟薇絲吹了聲口哨,“那幫家夥還真夠自由自在啊!”

一眾超能力者們在嚴契的帶領下走出了空港,氣氛輕鬆的跟春遊一樣。傑戈苦笑,對此他隻有苦笑。當一位創界法使明確表明了態度時,其餘人再是“地位崇高”又有何辦法呢?

“抱歉啊先生們!有空我們再談!”

公孫策倉促招呼了一聲就被嚴契徹底拉走了,紅衣總督朱達斯微笑著揮手,對此毫不在意。這位總督今年57歲,對高層來說還是年富力強的時段。他長著一張寬厚的圓臉,在信眾們心中地位崇高,一向以信仰虔誠聞名,他也因此而肩負著駐守教會本部的重任。

“您瞧,傑戈總督。”朱達斯向他搭話,“帝國人們總是這樣有個性。”

“我們可是合眾的神父,我們怎麽能被帝國人在特立獨行上比過去呢?”傑戈擠擠眼睛,“我看這會議就等之後再開……”

朱達斯大笑:“你想偷懶了,傑戈總督。這可不行,‘你要常勤奮,有責任心’!”

朱達斯用聖典中的文句做提醒,邁著小短腿先告辭去做會議準備。傑戈揪了揪刺蝟頭,長長歎了口氣。他打心眼裏不喜歡文書工作,連教徒弟時都傾向於言傳身教而非授課。現在他得去開自己最討厭的大會,在此之前他還要負起責任將超能力者們安置好。

“ok,孩子們!”傑戈鼓掌吸引眾人注意力,“有人對住宿條件有特殊要求嗎?”

他很後悔當眾問出這個問題,因為許多“安保人員”想住在賭場旁邊,還有一個人問教會招不招兼職打工的女仆。

……

“別這麽臭著張臉,想開心點!”瑟薇絲嬉皮笑臉,“聖典也沒禁賭博不是。”

傑戈麵色不佳:“我真不該以公孫先生作為超能力者的品性標準……”

“當你拿開後宮的小帥哥當標杆時你就該反省自己的思路是不是出了問題。”

“公平公正地講,比他風流的年輕人海了去了。”

傑戈與瑟薇絲沿路向聖左輪大教堂走去,他們正經過一片鬧市區,販賣冷飲、冰棍與能量飲料的商鋪將街道兩側擠得滿滿當當。大裂穀旁的熔穀城太幹燥了,哪怕有著覆蓋都市的濕度調節係統,本地人光看著遠方的火焰也覺得幹渴。

瑟薇絲買了兩個大甜筒,是她最喜歡的牛奶巧克力味,傑戈擺出一副敬謝不恭的神態但還是被她硬塞了一個。這玩意對他來說太甜了,現在他更喜歡無糖黑巧克力。

“哥們,你現在表情好像個未老先衰的零島社畜。”瑟薇絲壞笑。

“我有嗎?”傑戈硬著頭皮吃下一大口,“這幾年我口味是變了點,現在我偏好清淡的……”

說話時他習慣性翻開本子,用閑暇時間對照今天的日程。檢查澱火網絡的穩定性。照看好瑟薇絲……

瑟薇絲眼前一亮:“嘿那邊有蟲子攤哎!我最喜歡的燒烤味!”

順著瑟薇絲的手指,傑戈看見熔岩蟲幹在鐵絲網上嘎吱作響,黑皮膚的攤主正往蟲子背上撒著誘人的淡紅色香料。他收起本子,看了眼手表,飛快作出決定:“好吧,咱們兩個拚一份。”

“我好久沒吃烤蟲咯!”

他們一塊排隊買了中份的烤蟲,拿著塑料打包盒在道路上邊走邊吃。和以前相遇時的每一次一樣,瑟薇絲向他講述著近期的冒險故事。這一次故事的主角是啟明星號的一行人,女遊俠繪聲繪色地描述著那些年輕人在她眼中的形象,傑戈不時附和做著最好的聽眾。

他又想起自己還是個年輕特工的時候,那時世界簡單又單純,家族與教會和他毫無關聯。特工傑戈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沒什麽本事更沒什麽經驗,懷著一腔熱血就想改變這個世界。他像那些老掉牙的故事一樣偶遇了漂亮的女遊俠,他們一起冒險一起野營一起挫敗黑幫組織的陰謀,每到一個新的城市他們就像現在一樣吃著零食談天說地。到了旅途的最後他們灑脫地分別,各自踏上新的人生路……就像啟明星號的各位與現在的她一樣。

“即使在我這麽多年的冒險生涯裏他們也算最有意思的那批人,他們憑義務打算拯救世界哎!”瑟薇絲說。

有多少次她曾這樣與旁人同行?有多少人在分別後就再也沒見過這個“最好的朋友”?她也曾向其他人說過特工傑戈的故事嗎,用懷念的口氣說著“幾年前”那個和她很要好的毛頭小子?傑戈內心的某處抽痛了一下,他低頭看表遮掩眼中的哀傷。會議時間馬上就到了。

傑戈指指表:“抱歉瑟薇絲!我得走了。”

瑟薇絲有點失望:“嘿這才多一會啊?我好久沒來熔穀城了一塊再逛逛唄?”

沒問題。傑戈心想,我煩透那些破事了。

“你知道我現在升職了,公事總要做好。”傑戈撓撓頭發,“我估計半天左右就開完了,晚上有空來教堂找我!”

“去吧去吧德魯蘇斯家的大人物~”

傑戈快步走開,瑟薇絲抓著沒吃完的塑料盒站在原地,他不敢回頭看女遊俠臉上的表情。

我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無趣的老人了?而你仍快樂地活在原地。

當傑戈來到會議室時所有人都已到齊了,左右手兩側是魅霧之州的普林斯總督與常駐火風之州的朱達斯總督,長桌下方依次排開主管六大教區的六位宗長,流星城特區的牧首,以及三位隻隸屬於秘銀支柱的專家。傑戈坐上主持人的主位,正式宣布會議開始。

關於文明戰線與敵方計劃的陳述已在事前說明,會議一經開始就吵得不可開交。主戰派極力主張應當把握機會主動出擊,對屬於官方管轄的圖騰施加聖裁阻止蓋烏斯的計劃,保守派則認為主動出擊扣押中立圖騰影響深遠,一不留心可能引發當地氣候紊亂需要慎之又慎。還有少數人以為蓋烏斯的計劃未嚐沒有共贏的可能,應該嚐試二次談判。

朱達斯指出機不可失應該主動出擊,普林斯則堅持站在固守的一側,傑戈冷漠地旁觀著會議桌上的種種,感到分外乏味。他們不單為神與正義發言,他們更為自己的利益與感情發聲。有人因蓋烏斯的宣傳綱領而對其敵意十足,有人拿了大家族們的好處而盡力緩解局勢。又有幾個人真的在為大局著想?

“必須盡快召回所有特工,終止與蓋烏斯政府的合作。”

“合眾不單單隻有眼下的亂局!現在正執行的任務該怎麽辦?”

連蓋烏斯都顯得比這些宗長順眼了,那男人在商談時至少直來直去,而且看得清局勢。要是蓋烏斯來舉行會議,他絕不會給蠢貨們如此多的時間,手下隻需執行他的命令即可。傑戈疲憊地閉上眼睛。我真的在行正義之事嗎?我為什麽不用這時間出門抓幾個罪犯?

我應該快速做出決定,我為何還在此浪費時間?

“傑戈總督?”

朱達斯的提醒聲將他驚醒,傑戈發覺所有人都瞧著他。時間在亂哄哄的唇槍舌劍中過去,日照最強的時間已經過了。

“很抱歉,走神了。”老男人苦笑,“我們說到哪了?”

“關於聖裁。”普林斯總督提醒,“朱達斯總督提出了一個方案,利用澱火網絡暗度陳倉,配合各位支援者對敵方發起奇襲。”

“我建議在本次作戰中使用聖裁,徹底根絕蓋烏斯的妄想。”朱達斯說。

普林斯堅決搖頭:“我反對,這太過激了。”

教會的大人物們看向傑戈,這是一場隻有總督們有資格參與的投票,他是未出票的第三人。

沉默良久後,傑戈說:“我棄權。”

他說完這話頭一個走出會議室,甚至沒有宣布會議結束。眾人離開時因總督的表現而議論紛紛,另外兩位總督留到了最後。朱達斯的眼中透著濃厚的憂慮,他收起了笑容。

“這不像他,他總是我們之中最激進的一個。”朱達斯說,“傑戈在想什麽呢?”

“老朋友,那就說明連他都認為你的計劃過激了。你就這樣記恨蓋烏斯嗎?”普林斯輕歎。

“我不否認我憎惡蓋烏斯,因為他汙蔑聖者的名。”朱達斯說,“可我更記得四年前王國的慘劇,我知曉那是因為他們對敵人看得太輕。”

他的臉繃得緊緊的,普林斯在那僵硬的麵容中看到了恐懼。就像是一個無力的凡人,遙望著能將群山撼動的巨神。

“老友啊,聖者當年麵對的是一個邪惡的家族,可我們的眼前是執掌合眾八年的隱形君主,與一個曾一手毀滅國度的怪物啊。”

普林斯站到窗前,望著教堂對麵的裂穀。在這個角度大裂穀的宏偉景觀一覽無餘,他知曉火焰下方埋藏著千年前的秘銀封印,更知道火脈不僅在火風之州一地,更隨著聖者的引導延伸向北大陸各地。

“就連偉大的聖者都會犯錯,我們又怎能一意孤行……”

那是過於強大的力量,能協助撐起延續千年的封印,也能輕易將地上的都市顛覆。

可他隻能看到裂穀中的火焰,卻看不到火焰深處埋藏千年的秘銀鎖鏈上,有氣質浮華的七彩泡沫緩慢蠕動,像是歡宴中沉積的酒。

……

下午四點半,瑟薇絲無所事事地在街上晃**。

傑戈那小子現在變得很忙了,雖然他瞧上去和以前差不多,但遊俠知道她的老朋友已經不太一樣了。以前傑戈很單純的,沒那麽多彎彎繞繞的心眼子,他寧願把時間花在保養槍支上也不想多花時間搞文書工作,用他的話說那是“以神的名義浪費人生”。

怎麽現在傑戈主動去開大會了呢?

她不願往深處去想,又主動克服著抵觸感去嚐試回憶。模糊的碎片在腦海中蹦了出來,每一下都像是用匕首刺穿頭顱般的劇痛。有件事瑟薇絲一直瞞著大家沒說,在音幕市的事故過後她偶爾會在頭痛時想起些“陌生”的記憶。那些記憶活靈活現卻無法令她自己代入進去,就像是在看電影電視中其他人的生活。

“瑟薇絲……你記不記得*&%年前……”

“我是柏奧利……啊!”

“20世紀?小姐,現在是21世紀了!”

比現在還年長些的傑戈,眉目有些眼熟的老婦人,還有很多應當熟悉卻不認識的人……斷斷續續的回憶讓她幾乎嘔吐。她總覺得自己應當記得的,可她忘卻了,記憶像深不見底的泥潭上偶爾浮出的氣泡,僅在出現的一刹那亮起又碎裂。而那泥潭底部應當還沉睡著很多的氣泡,多到超乎她的想象……

瑟薇絲用手撐著牆,在原地停下來,使勁深呼吸。

“小姐?你還好嗎?”

一位神父關切地看著她。他是誰?她認識這個人嗎?她也曾與對方交流過嗎?瑟薇絲磨著牙齒,發出難聽的動靜。“勞駕,幫個忙。”她努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麽暴躁,“你知道德魯蘇斯的家主是誰嗎?”

那神父顯然被她嚇著了,後退了一步才說話:“是傑戈先生。我可以幫你叫醫生……”

“我不需要!”瑟薇絲死死摁著腦袋,“達達裏昂家呢?木械的家主是誰?!”

“柏奧利博士,我想應該是……”

這好像就說得通了。她告別神父,跌跌撞撞地走了一陣,勉強直起身子,開始逃避般的奔跑。她像一陣風一樣狂暴,像火一樣暴躁,大腦疼得像要炸開。可她有大腦嗎?

常識和直覺反複相互覆蓋,像兩隻白色的筆不斷在人生中塗抹。回過神來的時候瑟薇絲跑到了都市的中心,正對著那道撕裂大地的傷痕。她望著火光發出不成言的囈語,她是誰?是不是該跳下去。到底過了多久了?或許跳下去會舒服些。現在是永光曆多少年了?

“啊呀,好久不見。”

又一個人的招呼聲傳來,瑟薇絲心中一緊。又一個曾經的“舊友”?還是被她遺忘的陌路人?

她看到穿紅色皮衣的彩發女子坐在裂穀邊上,漂亮的眼中充滿了好奇與愉快。

“你是誰?我曾經認識你嗎?!”遊俠幾乎發出質問。

“當然了,瑟薇絲。”虛影饒有興致地望著她,“我們可是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