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深被她扇得臉別過去,整個人都蒙了!
他回過頭,臉上清晰可見的五指印,臉色陰戾了些:“沈晚檸,什麽意思?”
“顧硯深,我不知道你是屬於哪一種人,但是我已經明確說了我們不可能,你還想怎麽樣?”
這一瞬間,沈晚檸打得不隻是他的臉,還有他的自尊心。
認識這麽多年,她太清楚顧硯深的軟肋了。
顧硯深揉了把臉,輕嗬一聲:“嗬,沈晚檸,算是我犯賤,以後我不會再來招惹你,你安心當你的謝太太吧。”
他推開了沈晚檸離開,全程沒有回頭。
走過的時候,謝子行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但他好像沒感覺到一樣。
謝子行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還是你狠,直接給顧硯深整得啞口無言了。”
沈晚檸沒說話,她覺得,他大概是再也不想看到她了吧。
也好。
順了顧思成的心思了。
沈晚檸已經無心吃飯,謝子行倒是吃得挺香,沈晚檸等了他一會兒,十五分鍾後,兩人離開餐廳。
外麵下了雨,秋雨晚來急,又涼又冷,透心冰涼。
沈晚檸走出餐廳大門的時候,看到了門口的顧硯深。
雨水冰冷地打在他的身上,他連傘都沒撐,肩膀處衣服已經濕透,雨水順著他精致的五官一路下滑,落入他的領口裏。
他在這裏幹什麽?
沈晚檸心底閃過一絲他會不會感冒的擔心,但很快滑過,拉著謝子行的手往前走。
“沈晚檸,我想找你談談。”顧硯深突然叫住她。
餐廳的屋簷下,謝子行帶了傘,一把黑傘遮住他和沈晚檸兩個人,而顧硯深什麽都沒有,竟然是最狼狽的那個。
顧氏集團董事長啊。
“行,有什麽事情就在這裏說吧。”
顧硯深看了謝子行一眼,謝子行詢問的目光投向沈晚檸。
“子行,你先上車,我待會兒去找你。”
“那傘給你留下。”
謝子行離開,屋簷下隻剩沈晚檸和顧硯深。
外麵雨水劈裏啪啦,寒氣裹挾著濕冷,沈晚檸冷得雙腿發麻,見顧硯深還沒有開口的意思,她忍不住說:“你想和我說什麽?”
“我今天才知道,被一個人傷害到深處,心是真的會一抽一抽地痛的。”
沈晚檸很平靜地問:“你被誰傷害了?”
“是我活該,因為我以前傷她傷得太深了。”顧硯深皺眉,外麵雨水的聲音幾乎讓他的後半句聽不到,“我……還有機會麽?我們還能重新開始麽?”
“什麽?”沈晚檸沒聽清。
“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忘掉以前的一切,”顧硯深頓了頓,低沉磁性的聲音飽含深情,“我愛你。”
多可笑。
她偏要的時候他不要。
她不要的時候他偏要。
兩人好像沒在同一個頻道裏,永遠都是錯過。
“我不愛你了,顧硯深。”沈晚檸說。
顧硯深從口袋裏摸出一串已經碎了的串珠,沈晚檸一眼就認出是他很寶貝的那條。
“上學那會兒我一直以為串珠是沈洛洛送的,對她多了很多關注,後來的後來,才知道是你送的,原來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了,可是我弄錯了人。”聽聲音,顧硯深也很遺憾。
“硯深,既然一開始就錯了就不能回頭了。”沈晚檸收回視線,她指了指前麵的停車場:“子行還在等我,我先走了。”
她邁出幾步,頭也不回,忽然,顧硯深抱住了她!
力道很重,緊緊地抱著。
“不!我不管!憑什麽你說結束就結束!我不管!我不要放手!”顧硯深似乎失去了理智,竟然也像十七八歲的小男生一樣,緊緊地抱著自己喜歡的人,耍賴皮不撒手。
明知她是耍賴,明知他的軟肋,沈晚檸還是重重地在上麵紮了一刀:“顧硯深,如果你還有尊嚴的話,就不要纏著一個不可能的女孩子求愛,太廉價了。”
緩緩地,顧硯深放開了她,恰好謝子行的車來了,沈晚檸上了車。
“結束了?”謝子行問。
“都結束了。”沈晚檸回答。
謝子行笑,打開車窗,對著外麵的顧硯深做了個“V”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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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江城,濕冷的寒氣逼人,太陽落山後就像是一座散不去寒冷的窪地。
下班時間,路上車水馬龍,路燈亮起,風景正好。
沈晚檸今天沒有開車,她沿著路邊步行,路過一家花店,進去買了兩束漂亮的粉玫瑰。
結賬的時候,衣角忽然被人扯了扯。
“漂亮阿姨,我覺得這花更襯你哦。”
沈晚檸低頭,看到是一個拿著橙色芭比的小男孩。
小男孩大概三歲的樣子,白白淨淨的,模樣長得非常可愛,但不難看出他五官精致端正,以後長大了不一定要霍霍多少小姑娘了。
這麽可愛的小孩,如果她當時能成功生下小孩的話,也這麽大了吧。
“謝謝你的建議,那阿姨就一起買了。”沈晚檸拿走他手裏的花,但小男孩沒放手,沈晚檸愣住看著他。
“漂亮阿姨,買花怎麽能讓女孩子付錢,我有攢錢哦,我送花給你。”小男孩笑嘻嘻地說,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幾十塊錢。
這小孩……
年紀小小的就這麽會討女生歡心。
沈晚檸有些忍俊不禁,但她沒打算駁了小男孩的麵子,反而把手裏的粉荔枝送給了他:“既然你送我這個,那我也把這個送你吧,祝你茁壯成長。”
兩人付了錢從花店出來,小男孩擺擺手:“我不要茁壯成長,漂亮阿姨,我見過你的。”
“見過我?”沈晚檸仔細打量著這個孩子,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個小家夥,“小朋友,你認錯人了吧?我們怎麽可能見過?”
“當然見過!並且我確定,”小男孩站在路邊石墩上,瞬間高了一截,“你是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