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家人也太不識好歹了,還好我早早搬出來了,沒有和他們住在一起,那個沈晚檸……”

回去的車上,沈洛洛說到這裏,突然偏頭看向一言不發的顧硯深。

自打上車以來,他一直專注開車,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她能感覺到他身上一種落寞的情緒。

“硯深,你是不是,有點在意晚檸姐了?”沈洛洛靠著他的手臂,纖纖玉手摸著他手腕luo露的皮膚,刻意調情。

“怎麽可能。”顧硯深想都沒想回答,輕嗤一聲。

“不過就是一串珠子而已,打碎了就打碎了,我再給你買新的好不好?”沈洛洛撒嬌地攀上了他的脖子蹭了蹭。

前麵紅燈,顧硯深走神了,愣了幾秒才猛地一個急刹,兩人差點撞上擋風玻璃,他沉聲問:“你不記得那個串珠了?”

“啊?”沈洛洛仔細回憶了會兒,都沒想起什麽串珠,她隻能解釋,“我,沒看清串珠的樣子就碎了,應該是認得的吧。”

顧硯深沒再說話,先送她回了公寓,一路駛回公司。

初秋清晨的風很涼,涼得人手都在發抖。

-

沈晚檸渾渾噩噩又睡了一天,是被鬧鍾叫醒的。

她前幾天在網上看到市中心藝術長廊舉辦畫作展,機會難得很想去看,所以才定了鬧鍾。

但她今天沒什麽心情。

早上親手打碎了顧硯深的串珠,他走的時候臉色緊繃,應該是氣死了又不便發作。

沒關係,掰就掰了,省得她心裏總是惦記。

這麽一想她心情又舒暢許多,慢悠悠從**起來,簡單收拾了下,素麵朝天地搭上了去往藝術長廊的出租車。

車廂內,她翻看手機,看到來自謝子行的消息轟炸:

【好餓好餓,我們晚檸寶寶什麽時候來看我?】

【醫生說清淡飲食,真就天天粥+蔬菜,我都要綠了!】

【想吃大龍蝦大螃蟹,牛肉羊肉也行。】

……

像是一個小孩子,沈晚檸隻能哄著他:【手頭有些事,晚上去看你。】

那邊大概無聊到隻能玩手機了,回複地很快:【什麽事啊?又去找顧硯深?】

【當然不是,出來搞事業了。】

她簡單地把早上沈洛洛來家裏,她砸了顧硯深串珠的事情說了一遍,謝子行對她的行為非常肯定:【可以啊!小白兔都知道咬人了!】

他這麽一誇,沈晚檸心裏那一點陰霾都消散了,興衝衝地去往藝術長廊。

到了門口,她看到畫展門口的宣傳牌子上投資方寫著【XXXX、顧氏集團。】

這也能看見他,晦氣。

沈晚檸罵罵咧咧地進了畫展,展廳內陳列都大多是收藏家捐贈的名畫或者出自大家之手仍未被拍賣的畫作,各個精美絢麗,恰好工作日人還不多,她沉浸其中愉悅觀看。

“這裏是我們的高端展區,是收藏家把自己家的畫拿出來讓大家欣賞,顧先生,請和我來這邊……”一個畫廊講解人員帶著三五個高大西裝男,擴音器的聲音擾亂了畫廊的一絲安寧。

沈晚檸有些埋怨地往那邊看了一眼,就看到講解員身後,走在最前麵的男人是顧硯深!

他一身裁剪得體的黑色西裝,身材挺拔高大,在人群中是最亮眼的存在。

早上見,下午見,晦氣。

沈晚檸與他目光對上,很自覺地移開了目光,顯然顧硯深也看到了她,並沒有要和她打招呼的意思。

講解員帶著他們幾個人從沈晚檸身旁走過,突然一個走在最後麵的男人哎呀一聲,他指著沈晚檸看向顧硯深:“這不是……”

他記得那天在顧氏集團一樓大廳,顧董事長介紹說這個女人是顧總裁的太太啊!

他還以為顧硯深沒看到呢,趕緊提醒:“顧總裁,這個……”不是你太太嗎?

“不認識。”顧硯深慢悠悠說出這麽一句,抬眼看了沈晚檸一眼。

他的眼冷厲挑釁,還帶著點得意勁兒。

沈晚檸在心裏嗤了一聲,也不理會他們,大步走向另一側的展區。

那男人摸了摸後腦勺,以為自己看錯了人。

畫廊的中央是本次畫廊作品展的剪裁儀式,儀式台子已經搭起來了,紅色的彩頭直線貫穿,上麵沒人,就等顧氏來了。

儀式台子頂端的燈亮起,周圍的人刻意都熄滅了,所有人隻能湊過來。

那個講解員這會兒又成了主持人,熱情地說著:“感謝各位領導、來賓、藝術愛好者蒞臨我廊……下麵我宣布本次剪彩儀式正式開始!請顧氏集團顧總裁和紅星藝術蔣館長上台!”

一陣熱烈的掌聲,顧硯深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共同上台,站在了紅色彩頭後。

“下麵!我隨機抽兩位幸運兒協助剪彩,讓我們共同見證這個精彩的一刻!”

台下爭先恐後舉了手,沈晚檸興致缺缺,借著微弱的光欣賞玻璃內的作品,突然有工作人員拉住了她的手臂!

“對,就是這位女士,請您上台!”

工作人員:“恭喜您啊,能夠一同剪裁!”

喜什麽喜啊!

沈晚檸看到了台上同樣不想搭理她的顧硯深,她被工作人員推到顧硯深身邊,一把剪刀遞到她手邊。

“待會兒你就和顧總裁一起剪,他剪一下剩下你配合著都剪開就行了。”有工作人員囑咐她。

沈晚檸也不知道聽清楚了沒有,剪彩儀式一開始,顧硯深想剪哪裏,沈晚檸就拿著剪刀和他作對!

“幹什麽!”顧硯深終於惱了,打碎串珠之後和她說的第一句話。

“不幹什麽,就是看你不順眼!”沈晚檸故意與他對著幹,鞋尖抵著他的鞋尖,要把他一腳踹走似的。

沒想到顧硯深竟然一點沒猶豫,朗聲開口:“蔣館長,我們換下人。”

而後他大手一推,把沈晚檸推到蔣館長身邊,把他身邊的那個年輕小夥子換過來。

就這麽不待見她嗎!

沈晚檸還沒來得及發火,就感覺這個留著白色長發、六七十歲的蔣館長粗糙的手忽然覆在她的小腹上,用力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