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漫!”聞拾柒突然大聲喊道。

聞慕遲動作一頓,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一雙陰鬱的眸仿佛要將身下的女人撕碎。

聞拾柒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提顧雪漫一定有用。

隨即,心裏又是一陣苦澀。

是啊,也唯有顧雪漫才能對他影響至深,才能叫他有所顧忌。

“你這樣,讓顧雪漫怎麽辦?如果讓她知道了,你想過她心裏會怎麽想嗎?”

也不知是戳中了哪一處痛腳,慣素冷漠的男人猛地一把甩開聞拾柒:

“你不配提她!”

說完,再不管**的女人如何,奪門而去。

聞拾柒趴在**,卻沒有一絲一毫逃過一劫的輕鬆,隻滿心的悲涼和苦澀……

她閉了閉眼,任由眼淚滑落……

終於……要結束了。

或許,三年前本就是一個錯誤。

她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為了一時的貪念,一時的不忍,就答應做下“那件事”,這樣所有的一切也就都不會發生了……

現在顧雪漫回來了,她的所有付出和隱忍更是成了一個笑話……

也好……

這樣她也能解脫了,不用再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男人同其他女人親密,卻還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也不用再被聞老夫人逼著生孩子,而一次次扯下臉皮不要……

對了,孩子!

昨晚的荒誕……

聞拾柒從**爬起來,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最裏麵摸出一個小盒子。

這是上次聞慕遲扔給她避孕藥,一次沒吃完,不想……今日倒是派上用場了……

聞拾柒苦笑一聲,服下藥。

她一心隻想著絕不能懷上這個孽障,卻沒留意到門外有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靠近,將她偷偷服藥的動作盡收進了眼底……

翌日。

待聞拾柒的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天光大亮。

她心中一驚,生怕又讓聞慕遲誤會自己這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以退為進,忙強撐起身體爬起來。

隻才一動,便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昨晚聞慕遲雖替她重新包紮了傷口,但到底身心俱傷,又失血過多,她此刻可謂十分虛弱,一張臉也是慘白如紙。

她撐著床緩了半晌才稍稍平複,也不敢再耽擱,匆匆簡單洗漱了一番便下了樓。

卻並未見到聞慕遲的身影。

難道……他已經提前出發了?

心中這樣想著,她便也對一旁的傅管家問道:

“少爺呢?”

“少爺一大早就出門了。”

傅管家恭敬道,看著聞拾柒蒼白的臉色,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到底沒有開口。

果然……

聞拾柒並未留意到傅管家的眼神,得知聞慕遲已經出門後,便也立刻出了門,催著司機將她送到了民政局。

卻依舊沒有見到聞慕遲的身影。

她渾噩噩的腦子這才有一絲清明,以聞慕遲的個性,如果他早早到了卻不見她人,肯定會打電話來催她,又怎麽會讓她安然睡到現在?

真是……糊塗了……

聞拾柒自嘲地笑了一聲,拿出手機給聞慕遲打電話。

隻是,電話打過去卻顯示打不通。

她又試著打了何升的電話,也是打不通。

聞拾柒的心情不由多了幾分浮躁,但也隻能在民政局門口等著。

這一等,就是幾個小時。

聞慕遲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給他發信息也一直沒回。

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雨。

她站在屋簷下,偶爾有雨絲打落到她的身上,浸濕了她的衣服。

雖然還是夏日,卻也讓她冷得打了個寒顫。

來來往往,或結婚,或離婚的行人都忍不住朝她投來打量的目光。

聞拾柒僵著臉,隻當看不見。

她現在腦門昏昏沉沉的,渾身都難受得緊。

一旁的司機見她臉色難看得厲害,忍不住勸道:

“少夫人,要不……您還是先回去吧。

“興許……興許先生不會來了。”

他口中的“先生”,指的自然就是聞慕遲。

整個聞苑,也隻有傅管家和文姨是從老宅那邊跟過來的,他們還是按舊時的習慣稱呼聞慕遲為“少爺”,其他人則是稱他為“先生”。

聞拾柒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很不好。

眼看著外麵逐漸昏暗的天色,最後撥打了一次聞慕遲的電話依舊沒有打通後,她跟著司機上了車。

一路沉默地回了聞苑。

車才剛在門口停下,突然衝上來幾名黑衣人,不等聞拾柒反應過來人就被拖了出去……

飛機上。

何升看著聞慕遲幾度欲言又止。

今天,總裁突然就改了行程,說要出國出差。

但,這個出國的行程,原本應該是下周的……對方並沒有要提前的計劃……

“想說就說。”

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何升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盯著聞慕遲的視線太過專注了,被察覺了。

“總裁夫人那邊……”

他才剛開了口,提到“總裁夫人”四個字,男人的視線就冷冷地瞥了過來。

何升頓時閉緊了嘴。

聞慕遲收回目光,轉動著手機的動作卻是一頓……

他想到了昨晚,那個女人毫不猶豫地簽下“離婚協議”的畫麵……

眼神不由暗了暗,心中泛起一陣燥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