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辦公室裏。

聞慕遲緊蹙著眉,麵色一片陰沉。

顧雪漫早就已經被何升拖出去了,整個辦公室裏現在一片寂靜。

但是,顧雪漫那一聲比一聲尖銳的“報應”,卻仿佛詛咒一般,縈繞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讓他內心躁鬱著,湧動出一股強烈的不安……

早早……

她,竟然都知道了。

她會怎麽想?

會不會生氣?

一定會生氣的吧?

那……她會怎麽做?分手?離開?

一想到聞拾柒會因此離開自己,聞慕遲幽深的眼眸頓時湧動出一股濃厚的血腥陰鬱……

他不會讓她離開的。

她隻能是他的。

隻能留在他的身邊。

聞慕遲立刻拿出手機,給聞拾柒打電話。

但是,不管他怎麽打,都沒人接通。

他的臉色愈發難看,周身都好似籠罩上了一層陰暗的氣息。

他轉身重新坐回辦公桌前,雙手在鍵盤上飛速移動起來。

不多時,他就入侵了監控係統。

調出了剛剛整個聞氏大廈以及大廈門口的監控視頻。

透過監控視頻,他清楚地看見了聞拾柒是如何從大廈離開,又如何在人群中踉蹌……

直到看見她被一個男人帶走。

而當那個男人的麵容清晰地暴露在監控視頻裏時,他的眼神更冷、更沉了。

——聞玉訶!

是的,在街上將聞拾柒帶走的人,正是聞玉訶。

聞慕遲砰地摔了鍵盤,立刻聯係聞玉訶。

但是,聞玉訶的電話也一直打不通……

這讓聞慕遲愈發無法控製內心的躁鬱!

他立刻讓人去查了聞玉訶今天的行蹤,以及整個帝都醫院的入院記錄。

一想起監控視頻裏聞拾柒搖搖欲墜的身體,還有掌心若隱若現的血跡,他的心便忍不住狠狠往下沉了沉。

她的身體怎麽了?

為什麽身上會有血?

受傷了?

聞慕遲原本以為,自己要查到聞拾柒和聞玉訶兩人的行蹤很容易。

卻不想,幾個小時過去,竟是絲毫沒有發現兩人的行蹤。

“嗬!好一個聞玉訶!”

他幾乎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有人在其中動了手腳。

而這個動手腳的人,隻能是聞玉訶無疑。

等何升處理好了顧雪漫的事情,回來複命時,看到的就是渾身冒著駭人殺氣的聞慕遲。

“總、總總裁?”

他嚇得咽了咽口水。

聞慕遲一把抽走掛在椅背上的風衣,起身朝門外走去。

連輪椅都直接拋棄了。

現在,既然聞拾柒都已經知道了他“裝瘸”的事情。

也沒必要再繼續坐著輪椅了。

所以,聞氏集團某一部分員工就看見他們那位傳說中“雙腿殘疾,再不能站起來”的總裁大人,邁著他那雙逆天長腿如疾風一般從他們的麵前走了過去。

彷如一陣風。

“我……我剛剛好像出現幻覺了。”

其中一人呐呐著轉頭對身邊的同事說道。

沒想到,身邊的同事比他還懵逼:

“我我我也好像出現幻覺了。”

“哦,是嗎?那你看見了什麽?我好像看到聞總站起來了。”

“我不但看到聞總站起來了,我還看到他剛剛從我的麵前走了過去。”

員工A:“……”

員工B:“……”

霧草!

兩人好像終於反應過來什麽,兩人齊齊對視了一眼,然後一同掏出了手機,吧嗒吧嗒瘋狂地在聊天群裏分享起自己剛剛看到的“奇跡”!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很快#聞總他他他站起來了!##聞總走路健步如飛!##聞總好了!#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聞氏集團。

聞氏集團員工頓時一片風中淩亂。

【霧草草草!】

【總總總裁好了?】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總裁早上來上班的時候,不是還坐著輪椅嗎??誰來告訴我,不是我一個人的眼睛有問題!】

【不是!!!我也看到了!!!總裁早上就是坐著輪椅來的!]

【所以,這是什麽情況?[震驚臉.jpg]】

不管聞氏集團員工怎麽淩亂,很快,“聞氏集團掌權人聞爺雙腿已經恢複”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帝都商圈……

有人意外。

有人惱恨。

有人事不關己。

當然,也有覺得果然如此。

各種反應不一。

而處在風暴中心的聞慕遲對於這一切卻是毫不知情。

當然,即便知道了,他也不關心。

他帶著何升去見了他那位好二叔!

“你、你怎麽來了?”

聞關嶼見到聞慕遲帶人進來,再一看他那一雙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的腿,麵容頓時一陣扭曲。

事到如今,他早就想明白了。

從一開始,他的所有計劃就都在聞慕遲的掌控之中!

他所謂的“奪權”,在聞慕遲眼裏也不過是跳梁小醜的蹦躂罷了。

等到後來,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手創辦的公司倒閉。

他內心都已經麻木了。

並沒有任何觸動。

但現在,公司也都被他拿走了。

除了老頭子留給他的那一點點僅供他生活的集團股份外,他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有。

他還來找他做什麽?

聞慕遲仿佛沒看到聞關嶼難看的臉色一般,他反客為主地直接走到主位坐下,緩緩道:

“你的那位好兒子呢?”

聞關嶼一愣。

顯然沒想到,聞慕遲會問起聞玉訶。

似是想到了什麽,他的臉色微微一變,眼底閃過一抹心虛。

“他出門了,還沒回來。你找他有什麽事?”

雖然聞關嶼反應很快,幾乎隻是一瞬間就收起了自己外露的情緒,在聞慕遲的麵前竭力裝作鎮定的樣子。

但他那一瞬恍惚的眼神,還是被聞慕遲捕捉到了。

男人幽深的眼眸閃過一抹冷厲,薄唇輕輕勾了勾:

“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有人敷衍我。

“我既然來了,勢必要拿到人。”

他說的是“拿人”,而不是想見人。

這就意味著,他今天必須要將人帶走。

“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玉訶做了什麽事情,惹你不高興了嗎?

“玉訶這孩子我知道,一向溫和無爭,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誤會。”

聞關嶼還在竭力裝作鎮定的樣子,想要試探聞慕遲。

“如果你是因為上次那件事……你應該知道,玉訶一向不管公司的事情,那件事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與他無關。

“不管怎麽說,玉訶也是你的弟弟……”

聞慕遲打斷他,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弟……弟?”

聞關嶼頓時被他這一眼看得整個後背都冒出了涔涔冷汗,他、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真的知道了什麽?

怎麽可能?

明明那個秘密他一直隱瞞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