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麽……”
他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是怎麽知道的?
夏學翊冷嗤了一聲:
“你是想問我是怎麽知道的?
“好端端的一家公司,突然就遭遇了陷阱,你們又出現得剛剛好這麽湊巧,我怎麽可能不去調查?”
當年,他突然接到家中遭逢突變的噩耗。
等他趕回來的時候,父親已經昏迷,母親也癱瘓在床,公司也欠下了一大筆債。
就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明麗情的父親出現了。
對方主動提出來,可以幫助他們家公司度過危機。
而其交換條件,就是他必須和明麗情訂婚,並且還簽下了各種“婚前協議”。
其中就包含了,他不能主動提出解除婚約。
甚至,婚後,也不能主動和明麗情離婚。
明父出現的時間實在太巧合了。
尤其明麗情表現出來的對他的狂熱和占有欲,都讓他心中不得不懷疑,這會不會原本就是對方設計出來的一個圈套。
目的……
隻是為了得到他!
雖然他覺得這個想法很瘋狂,但明麗情本來就是這樣一個瘋子。
但是,當年為了挽救公司,為了不讓父親辛苦打拚了大半輩子的基業就這樣毀於一旦,他也隻能暫時答應下來。
於是,他和明麗情訂了婚。
之所以會改讀醫學,當醫生,也是為了更方便地照顧父母。
這幾年來,他一直沒有放棄調查。
當年的事情,他雖然還沒有十全的證據,卻也查了個七七八八。
所以,對於明麗情,他沒有絲毫的愛意。
隻有恨,和憎!
聞拾柒聽著兩人的對話,心中也是一片震驚。
原來,當年竟然還有這樣的真相……
難怪……
難怪她說學長這麽溫柔的人,為什麽獨獨對明麗情這個未婚妻不假辭色。
她一開始的時候,還拿兩人類比過她和聞慕遲……
隻覺得感情的事情複雜。
現在才知道,這兩人之間隔著的根本不是“愛不愛”的事情,而是天大的仇恨!
一個為了得到自己,而害得家裏的公司倒閉,父親自殺,母親重病,然後還要以恩人的身份出現在他的麵前假惺惺地伸出援手,讓他報以感激……
這樣大的仇怨,還能忍著讓人日日在自己麵前蹦躂,沒有把人弄死,那都是莫大的忍耐力了。
“你……你早就知道了……”
明麗情聽到這裏,顯然也已經明白了。
她滿臉蒼白,失魂落魄。
這一次,她的脆弱倒是真情實意了許多……
“那……那你為什麽……”一直不說?
為什麽……要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不……
他倒也沒有完全假裝不知道,至少,他從來都對她不假辭色,也從來都不曾多看過她一眼……
原來……原來竟然是這樣……
“為什麽?
“難道你不知道為什麽嗎?
“當年,你父親表麵上說是幫我們夏家度過危機,實則卻是將‘夏氏企業’牢牢地控製在自己手裏。
“這幾年來,我根本插手不了公司的事情。
“一旦我有個什麽輕舉妄動,你父親會放過我們夏家的公司嗎?”
他當年學醫,確實是為了父母。
但是,這幾年來,他父母的病情已經穩定。
雖然父親還是昏迷不醒,母親也腿腳不便,但就目前來說,他也無能為力。
所以,他也不是非要留在醫院不可。
隻是,公司的掌權一直被明父控製在手裏,他去了公司也做不了任何決策。
隻能當一個被架空的傀儡。
與其這樣日日在明父的眼皮子的底下,被他監視和提防,還不如繼續安安心心在醫院上班。
再想辦法在暗地裏奪回公司的股權。
上一次,他突然失蹤,其實也是他暗地裏做的那些小動作被明父察覺。
從中作梗。
他不得不想辦法去周旋。
但是現在……
明麗情心裏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哆嗦著問道:“那……那你現在又為什麽願意說了?”
“自然是現在我不用再被你父親挾製了。”
夏學翊道。
公司那邊,他已經聯係了幾個老股東,將公司股份轉讓拿到了手裏。
現在,他已經擁有了公司百分之四十六的股份,擁有了絕對的話語權。
明父手裏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根本不足為懼。
更何況……他也掌握了,當年明父設計陷害他父親公司的證據。
加上這麽多年來,明父偷稅漏稅、行賄受賄,可謂是犯下了不少事。
他雖然還沒有掌握百分百的證據,但以他現在手裏的證據,要想把明父送去監獄,也足夠了。
隻不過,他原本想著,要調查出更多證據,將他一棍子打死!讓他這輩子都無法從牢裏出來,這才忍著沒動手。
但明麗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對聞拾柒不利,也就怪不得他立刻撕破臉皮了!
“你、你做了什麽?
“爸爸!你對我爸爸做了什麽?!”
明麗情叫喊著,就要去抓夏學翊的衣領。
卻被夏學翊冷冷避開:
“也沒做什麽,不過是把他的犯罪證據交給了警方。”
“不!你胡說!我爸爸、我爸爸他不可能犯罪!”
明麗情搖著頭,否認道。
“是嗎?”
夏學翊譏諷地反問了兩個字。
能教養出明麗情這樣三觀不正、為人跋扈囂張、行事毫無章法的女兒的人,能夠是什麽正直良善的人?
如果沒有明父、明母的縱容,她怎麽可能像現在這樣無法無天?
明麗情頓時一噎,其實……她雖然不去公司,但對於家裏的事情也不是毫無所知的。
所以,她才會這樣激動。
不……
爸爸不能坐牢……
沒有了爸爸,她和媽媽怎麽辦?
“你……你不能這麽做……
“我爸爸……我爸爸他什麽都不知道,當年都是因為我,對!是因為我!”
明麗情好似終於抓住了什麽救命稻草一般,激動地說道:
“是我喜歡上了你,想要得到你。
“可是……
“可是不管我怎麽向你示好,你都對我愛答不理,我才會想到用這樣的方法得到你!
“我想著,隻要我成了你們家的救命恩人,你一定會感激我的!會喜歡我的!我沒有想過會害得夏伯伯和夏伯母變成現在這樣……”
沒有想過嗎?
確實沒有想過……
應該說,她當年根本就沒有想過,她的行為會給一個家庭造成怎樣大的傷害。
也沒有想過,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因為,她根本不在乎。
她在意的,隻是自己以“恩人”的身份出現在夏學翊麵前的那一刻……
但她自然不能這麽說。
但她不說,不代表夏學翊想不到……